徐曉飛快地看完文書,臉上漾著一抹震驚的神色。
十九騎南下,從流州出發。
這個消息快速傳遞到了他這里。
而此時,屋子外站立著一個人,此人正是韓嶗山,沒有徐曉的召喚,他一般都在屋子外。
徐曉緩緩站起身,拿著文書朝著聽潮閣的徐徐而去。
韓嶗山想跟上,但被徐曉止住。
韓嶗山依舊站在那里,面色顯得十分凝重。
徐曉趨到聽潮閣,剛剛走到四樓,就見到南宮仆射,后者也看見了徐曉。
徐曉目光之中透著一股柔和的笑,問道:“南宮先生,你已經到了四樓。還真的是快。”
南宮仆射默了默,她望向徐曉,“王爺。”
徐曉臉上漾著如同老父親般笑,“我就不打攪你了,你繼續。”
說著,徐曉朝著八樓走去。
只是,在他的心中,還是覺得南宮仆射此人著實很厲害。
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已然是踏入四樓。
其中的閱覽量著實是離譜。
徐曉徐徐走進八樓,此刻李義山正將毛筆探進硯臺,而后伏案疾書,在紙張之上飛快疾書。
徐曉倚靠在門框之上,而后望向屋子里,而后又望向窗外。
李義山停下筆,抬眸望向徐曉,“怎么?”
徐曉將手上的文書遞給李義山,他嘆息一聲,“我這兒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這次可是做的有點過了,身為流州使君他居然擅自離開自己的地盤,帶著十八騎南下,還如此大張旗鼓,他就不怕?”
“只是,這孩子和我倒是有些相似,敢作敢為。”
“我就是擔心,鳳年……”
李義山聞言,目光望向徐曉,“擔心?”
徐曉:“在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孩子,北涼可能不需要有兩個出類拔萃的孩子,但還是容得下一個安王和流州使君,況且,在太安城的時候……”
說到這,徐曉忽然想起徐平安和柳蒿師的對戰。
引出元本溪和韓生宣。
而后讓趙家天子知曉徐平安心里的想法。
徐曉轉身,望向屋外,“他這次南下,究竟是為何?”
李義山搖搖頭,眼眸中閃過些狐疑,稍頃,他又聲調轉清朗,“目前還不清楚。但可以觀察。我想以二殿下的性子,不像是隨意而為,而是有自己的目的。”
“還有得看看二殿下南下的路線,才可看得出殿下的真實目的。”
“再有五六日時間,世子殿下也該到劍州了。只是他會去徽山還是龍虎山,未可知。”
徐曉:“龍虎山肯定會去,畢竟黃蠻兒在龍虎山,作為大哥的鳳年肯定會去看看他弟弟,可能還會和龍虎山發生些故事,至于徽山,我覺得可能會去,也有可能不會去。”
李義山再次飛速看了一眼文書,神情肅穆了,“二殿下帶著十八騎南下,這次不會是和江南的那些人講道理去了吧?”
徐曉始而一怔,接著臉色立刻又變得肅冷,“帶著十八騎和人講道理?江南那些人可是唇槍舌戰,殺人誅心。‘燕云十八騎’帶著斬殺北莽的余威南下,也只有我這兒子能想到。”
李義山眼眸一亮,“以余威壓制江南之人的眾人,如今江南的那些個士族,可能還在頌揚二殿下的‘燕云十八騎’的確是選擇了一個不錯的時機。此去恐怕是另外一番情景。”
徐曉聞言,雙眸一亮。
“但我覺得,趙家天子也會察覺到這些,”李義山緩緩地說道,憂慮的目光望向太安城的方向,“說不定會攛掇江南士族去對付二殿下,甚至會給二殿下安下一個‘不遵禮制’的罪民,以士族激起民情,再以民情激起全國的局勢,局勢一成,趙家天子就可遵大勢,逮捕二殿下,這就是一個看不見而又看得見的局。”
“江南士族是棋子,江南百姓是棋子,離陽百姓是棋子,如此多的棋子,圍繞著二殿下,他該如何破局?”
“他又該如何與離陽的人對抗?”
徐曉心情十分灰惡,“如此說,趙家天子又想拿對付我們的手段對付平安?”
李義山沒有否認,繼續奮筆疾書。
徐曉兩只眼翻了上去,在那里急劇地思索著。稍頃,倏地又望向了李義山,“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事情?畢竟以平安現在的經驗,要和離陽的那些老東西們掰手腕,還是有些稚嫩。稍有不慎,就會發生天翻地覆地改變,甚至會因此被離陽針對和剿滅。”
李義山:“不用。若是二殿下連這一點都應付不了,他還如何面對以后的困局?以他對流州的流寇清理的思路,以及以‘燕云十八騎’斬殺北莽兩萬人的果決,甚至是經略流州和遏制鐵門關和西域的手段來看,恐怕他心中早有定數。”
徐曉心中略定,聽了李義山的一席話,他倒是打消了心中疑慮和焦躁。
這位離陽王朝唯一的異姓王,坐擁三州,統領三十萬北涼鐵騎,扼住離陽門戶,抵御百萬北門大軍叩關。現在卻是憂心忡忡。
李義山望著漸行漸遠地徐曉,沒有過多的目光停留,而是繼續伏案疾書。
因為李義山非常清楚,現在形勢不容樂觀。
世子殿下可以自保,甚至是順利地繼承北涼的王,但其中肯定會剜掉一塊肉。
李義山目光中透著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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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的靖安,漸漸地起了蟬鳴之聲,河田里的稻穗迎著陽光在微風中搖曳,激動人心。
如此之地,令人神往。
佃農仔細的照看著自己的水田,望著水田中的稻穗臉上漾著燦爛的笑。
這些水田里的水稻便是他的未來。
除了給國家納糧的部分,還有些稅,剩下的也就只能勉強糊一家五口人的口。
所以佃農就照看地十分仔細,比照看自己的孩子還要小心翼翼。
佃農巡視一圈,躺在茅草棚子里,準備休息一下。
周圍除了蟬鳴便是幾處蛙叫聲。
忽然間,一陣馬蹄聲響起,打破了此處的悠閑和寧靜。
“快,快,再快。”
有人在大聲地喊道,后面便是一陣地叫囂和尖叫聲,像極了該溜子惹了女子后得意的炫耀,總要吹口哨,以此炫耀。
佃農被驚醒,目光在四周脧巡著。
下一刻。
佃農聲音低沉,透著些憤懣和怒意,眼眶里淚花在打轉,“我的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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