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德海臉都氣綠了，抬起手顫抖地指著潘江，“你個老家伙，虧我把你當老伙計，現在為了和我搶人，就是這樣踩我嗎！”
陳淵有些無奈地看了李海一眼，都被這兩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弄無語了。
不過也能看得出這兩位關系確實不錯。
陳淵記得前世黃德海的葬禮上，潘江是哭的最傷心的人。
說起來黃德海大概是陳淵上大二的時候正式成為院士的，也是他成為院士那會兒華夏和漂亮國的航天局發現了黑洞的存在。
因為自己研究核聚變方向不同的關系，潘江在這一世對他的幫助確實會更大，但黃德海卻是自己前世最重要的老師。
陳淵確實不好抉擇。
但誰說就一定要從二位中選一個呢？
我全都要不行嗎。
陳淵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兩位教授，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更關心的還是什么時候能夠開展我的微型核聚變測試……”
潘江和黃德海瞬間從爭吵中回過神來。
異口同聲道：“對，這才是重要的事！我現在就聯系超算實驗室，讓他們驗證申請報告中的數學模型！”
忽然大眼瞪小眼，互相來回撕扯申請報告。
“我去！”
“我去聯系！”
陳淵嘴角抽搐著，“要不你倆一起去？”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陳淵，“好，一起去！”
商量好之后兩人互相擠著門出去了。
對于這兩個教授級別的人物居然還如此小家子氣，陳淵也只覺得無奈的同時也暗自慶幸。
出了學校潘江就朝著停在校門外的汽車方向招了招手，很快他的助理小跑著走了過來，“潘教授現在是要回總院嗎？”
潘江擺了擺手，急忙道：“不，我現在趕時間，準備一下去穗城。”
助理愣了愣，這一開始推掉手頭上的研究工作，急著要大老遠的跑到星城來，現在怎么又要去穗城了。
“愣著干什么，去穗城坐車最快要多久？”潘江急不可耐道。
助理算了一下，說道：“大概八個小時，如果是不排除堵車……”
“停停停，”就算不堵車時間壓縮到四五個小時他也等不起，“飛機呢，現在還有航班嗎？”
助理看了下手表，無奈地搖頭，“這個點大概是沒有了，不過我現在可以訂張高鐵票。”
“高鐵也不行，進出站也要花不少時間。”
他想了想，接著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航空大隊嗎？”
“我是中科院的潘江，現在正負責一個重要的科研項目，我現在就在星城，希望你們能派一架直升機過來，我要馬上趕到穗城的超算中心。”
“對，很重要，我現在就要驗證科研結果，到時候我會讓總院那邊解釋的。”
“好，你們盡快。”
掛掉了電話，潘江轉身對陳淵說道：“我已經聯系了當地的武警航空大隊，待會兒他們就會派直升機過來送我們過去，放心吧。”
身旁的助理人都傻了，好家伙，從航空大隊那直接調用直升機？這到底是什么重要的科研項目他咋不知道。
不過陳淵倒并不覺得有多奇怪，潘江作為中科院總院的院士，還是下屬研究所所長，本身就是國家級高端人才享受省級特別津貼，這種權限自然是有的，何況這還是關乎國家的重大事情，更不會按照普通人的規矩來。
對于潘江的做法，黃德海很滿意，只是這種表現機會被他搶去了，倒是讓他心里有些不大痛快。
于是他對陳淵獻殷勤道：“到了超算中心后，我會親自負責模型的驗證，一定會盡快幫你申請相關實驗室的。”
陳淵如何不懂這兩位教授的心思，他點了點頭，“那就感謝二位老師了。”
“老師？”
好啊好啊。
這稱呼直接從教授變成了老師，這倒是讓潘江和黃德海心里美滋滋的。
不過兩人很快又互相瞪眼，“你激動什么，他是叫我老師。”
“你耳朵聾了嗎，他說的是二位老師！也包括我！”
這時助理看著陳淵感覺三觀都炸了，這小伙到底什么身份，就因為他叫一句老師能讓兩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如此不顧顏面的互相爭吵？！
很快航空大隊在第一時間向軍方申請了航線，事關中科院院士的申請，航線很快得到審批。
三人很快帶著申請報告前往了穗城。
穗城，
這里有著國家第二大超級計算機天河二號，其算力和響應速度只屈居于第一的太湖之光。
當超算中心的主任高健得知會有重要人員帶著科研項目前來時，他早早的就帶著一眾下屬在停機坪等候多時了。
一小時后，不遠處響起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高健面露喜色，做好了迎接領導的準備。
只是當他看到橄欖綠涂裝的直升機時笑容瞬間蕩然無存。
尼瑪，不是直升機嗎？怎么是一架武裝直升機？
印象里，高健原以為大人物是坐著民航直升機來的，畢竟這種派頭就已經很值得他重視了，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武裝直升機派遣。
還他媽是“直-8高”！
不僅僅是高健懵逼了，超算中心其他成員也都滿是震撼，這種排場的人物到訪超算，定然是有無比重要的事。
歷年來還從沒有見過有這么趕的領導坐武裝直升機到那個超算中心的。
震撼的心情伴隨著強大的氣流吹的眾人在風中凌亂。
直升機穩穩停下后潘江帶著申請報告走了下來。
高健只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潘院士！”
這位可是中科院總院的院士，背負盛名，坐享國家級榮譽，還負責管理等離子體物理研究所。在科研領域也是做出了不菲的貢獻。
而看緊隨其后的那位，更是讓他當場沒接到下一口氣。
“黃院士也來了？！”
黃德海提名院士的事在科研界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這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高健也很有眼力見，直接提前稱呼這位在磁約束核聚變領域做出重大突破的教授為院士。
“別來這套。”黃德海率先走到跟前，直言道，“這次特意趕來是為了驗證某個科研項目的數學模型，希望你們超算中心能抽調一部分算力出來。”
“算力？”
高健愣住了，當然并非是他不知道算力是啥，而是這東西現在他壓根就沒有！
單說國內算力最大的太湖之光從建成以來就在負責國內大大小小的科研運算事宜，對基礎研究起著很大的突破作用，滿打滿算到今天為止基本上就沒有閑下來過。
更別說是天河二號了。
他們超算中心接到的科研項目好多都排到了二年后。
現在找他要算力，根本就拿不出來好嗎！
“怎么沒有嗎？我知道國內超算中心很多運算任務都排滿了，但是現在我們手頭上的項目是當務之急需要得到解決的，希望高主任你能配合一下，把部分不太重要的科研任務給停下來。”
“額……穗城一所高校內的實驗室目前在我們這做有限元的瞬態分析以及部分大自由度仿真分析，預計幾個小時就能搞定，要不等……”
“等什么？這點算力怎么夠？！你在給我開玩笑吧！”潘江不悅道，這種高校的實驗研究撐死了也就零點幾的算力需求，要知道他們要驗證的可是可控核聚變模型！
“這……這不行嗎，目前我們中心真沒多余的算力了。”
怕二位不信，高健還專門帶他們去中心內部看了一眼，控制臺顯示屏上，天河二號目前運轉狀態算力正處在90%左右。
一般超算中心不會讓計算機滿負荷運轉，會空出一部分算力用來應付突發事件。
所以這空出的百分之十基本上是不可能用的。
黃德海自然是清楚這一點。
“還是那句話，我們這次確實有非常重要的運算任務，我只希望高主任你能幫我們這個忙。日后我一定會感謝你。”
他和潘江對視一眼，大抵都是這個意思。
但高健卻很為難，能讓兩位院士欠自己的人情那確實不可多得。
但問題是超算中心負責運算的這些項目來自全國各地，甚至還有不少專門的國家級實驗室的運算任務。
挺掉誰的那都會引來對方不快，而且人家又不是免費在這里運算的。
但凡停了被問責不說，還要死死得罪人。
大概是看出他的擔憂，潘江拍了拍肩膀說道：“放心吧，不管發生什么事，中科院都會出面解決的。”
話都說到這了，高健也只能是試探性問道：“那你們要空出多少算力出來？”
黃德海想了想，“大概百分之二十左右吧，如果不夠就繼續停。”
如果只是簡單的跑核能方程，自然是不需要這么多的，其方程式并不復雜，就算是敲鍵盤也能給你敲出來。
但真正復雜的是其中的猜想，需要的算力非常恐怖。
高健人都傻了，停掉百分之二十的算力，足夠讓他得罪起碼國內三分之一的華夏科學人士，別人推算都是占百分之零點幾，能用百分之五的就已經算是重大項目了。
“我能冒昧的問一下究竟是什么項目要這么多算力嗎？”
你丫的挖比特幣都用不了這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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