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著牛肉面，和一碟泡菜，喝了起來。
方鬼兒一邊喝，一邊皺著眉頭，說：“我真不想呆在仙居了，想找一找關系，花些錢早些調到大周去，不知行不行？有沒有希望，請你幫我算一算吧。”
周歸一一邊喝著酒，一邊點了點頭，說：“老鬼，聽說你，時常賺點山貨錢，比工資還高。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方鬼兒也不相瞞，正想與周歸一分享一下自己的成果，說：“有這么一回事，但沒有你說得那么夸張。這苦竹鄉山貨資源不少，苦于無法運出山外，即便到了仙居，價錢也高不到哪里去。若是能運到大周、蜀州，那就能賺大錢了。”
周歸一心里有數，便不再說這個話題，想起方鬼兒請求預測的事，說：“你不是想知道是否可以調動成功嗎？那么，你隨便報一個字，隨便什么字都行。”
方鬼兒心想，自己才來仙居不久，就想調走，可能性應該不大，就報了一個“否”字，客客氣氣地說：“請周大師費心了。”
周歸一“嗯”了一聲，說：“先過完早，喝完酒再說。”
方鬼兒無奈，只好悉聽尊便羅。
鐘良早已吃好了，就等著周歸一和方鬼兒。
周歸一和方鬼兒也很快吃好喝好了，起身離開了早點鋪。
三人出了集市，行不多遠，正好路邊有一小亭子；周歸一示意鐘良和方鬼兒到亭子里坐下。
周歸一看了看鐘良，又看了看方鬼兒，說：“我有一主意，就是想請大僧與我各自分頭測算，看結果到底如何？”
方鬼兒大喜，加之有些酒意，有些把持不住了，說：“這等于是雙保險，相當于買一送一，相當于娶了老婆還沾了姨妹的便宜，相當于出一次錢多嫖一次……”
周歸一連忙制止道：“老鬼，色勁兒又上來了不是？”
方鬼兒連連打了自己幾個嘴巴，說：“我是烏鴉，烏鴉嘴。罪過罪過。”
鐘良本想看周歸一如何預測，見周歸一發話了，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同意替方鬼兒預測一次。
與周歸一不同，鐘良測字的方法似乎復雜得多。
只見鐘良從佛包里，掏出木魚，放置在坐欄上，然后雙手合十，凝神靜氣，面對南方，敲著木魚，喃喃頌曰：“佛法無邊，列祖護佑；倉頡老祖，體恤群眾；心有塊壘，尋求坦途……”
頌畢，即將寫有“否”字的紙條置于一小竹筒里，合上蓋子，又敲木魚，曰：“心思稟明，茫然無能；乞望垂憐，指點迷津；誠心乞請，賜我光明；度過劫難，愿置重金。”如是者三。
一會兒，鐘良再敲木魚，緩緩說道：“聲張即為錯，緘言兼假作；心口不一合，他途好事多。”
木魚聲止。
周歸一朗聲接口道：“否極泰來，運脫華蓋。進可進，退可退。不出半年，當有好結果。”
方鬼兒頓感安慰，暗自思忖：如果調動的事情被人知曉，必將成為眾矢之的，位置恐也不保；暗知運作，看似不好，其實躲在低處，躲過明槍暗箭，正好韜光養晦。
周歸一又說：“帆動船移，順水流舟；既不喜形于色，也不愁苦于面，自然會有收獲。”
如此一來，方鬼兒心里舒坦得很，人也輕松了，于是又問道：“是不是說暫時不動，悄悄運作。”
周歸一點了點頭，說：“大僧說的意思，你可能還沒有悟個明白。大僧說，心口不一合，他途好事多。和我說的是一個意思。申請調離，不是你當前的主要事情，你可以利用這段空閑時間，做些經商的事情，比如倒騰山貨什么的，不是更好嗎？”
方鬼兒點了點頭，說：“先賺點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到時用錢開路，不說調到大周，就是調到省城，也不是什么難事呢。”
突然間，大家看見老陳父女背著中草藥，也往早市上來了。
正經過小亭子時，方鬼兒也顧不得找什么借口，就急急迎了上去……
老陳父女采摘的中草藥，名叫金線蓮。
這金線蓮對生長環境要求不高，大多生長在山溪邊，被稱之為“鳥人參”，具有止咳平喘改善肺功能，能夠有效降低血壓，促進體內前列腺素的合成，預防血栓及動脈粥樣斑塊的形成，最大的功用就是改善體質，提高淋巴細胞轉化率，能治療乳癌；當然，若是在外面的市場上，價格也是相當高的。
方鬼兒雖然不太懂行，卻特別喜歡看梅子的樣子，說：“老陳叔，梅子，你們過早沒有？”
梅子臉上紅樸樸的，額頭上似有細細的汗珠兒，說：“還沒有呢。等趕完集再說吧。對了，你頭還疼不疼？”
方鬼兒拍了拍腦殼，說：“不疼啊，挺好的。來來來，梅子，我來幫你背吧，然后，我請你們過早。”
老陳笑了，說：“不用了，謝謝你，方場長。”
方鬼兒故作生氣地說：“見外了，陳叔，以后就叫我小方吧。”
老陳一聽，連忙說：“你是公家的人，我可不能隨便叫。哦，到底是年輕人，恢復得真快啊。”見周歸一和鐘良也在，就打聲招呼，說：“大僧和周醫生早啊！”
鐘良連忙還禮，說：“阿彌佗佛。多謝施方昨晚施飯之恩。”
老陳就連連擺手，說：“哪里哪里。粗茶淡飯，大僧客氣了。”
周歸一也回應道：“昨晚，是我來苦竹吃的舒服的一次餐，真是回味無窮，謝謝了。”
梅子一聽，說：“要不，你們再去我家，我請你們，行不？”
周歸一見狀，打趣道：“我們不是狗，不能狗子舔箥箕，不知遍數啊。再說，大僧今日要回仙居，我也得上班啊。對了，陳伯，您這是什么中草藥？”
老陳笑了笑，說：“鳥人參。賣了之后，換幾個油鹽錢。呵呵，這農閑時節，閑著也是閑著呢！”
“你哪里閑得住喲？還不是想攢些錢，招個上門女婿，也好給你養老送終！”說這話的，正是昨晚吃席的老中醫。
方鬼兒一聽，說：“梅子，這么優秀，還怕找不到人？”
梅子也大方，說：“我嫁出去不難，招人上門卻不簡單喲。想上門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的家伙。我可不喜歡！”
老中醫笑了，說：“梅子，你是大姑娘了，也不怕人家笑話。老陳，聽我的，梅子不嫁也不招，以后孩子一個跟媽姓，一個跟爸姓，不就是兩全其美。”
周歸一見老中醫風趣，連忙問了聲“好”，說：“這個辦法好。您老這么早，也去趕集？”
老中醫捊了捊胡須，說：“去看看，買些草藥。”
鐘良也向老中醫和老陳父女施了禮，說：“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梅子也不在意老中醫說了些什么，就示意父親往集市去，說：“爸，去遲了，集市怕是要散了呢？”
老中醫一聽，說：“不急不急。這金絲蓮，正好賣給我。”
方鬼兒見狀，說：“這什么蓮的，值不值錢？有什么用啊？”
老中醫微微一笑，說：“有用就值錢，無用就不值錢。我呢，這兩天接診了一個病人，缺的正是這味藥。”
老陳一聽，說：“既然是救人，我送給您。梅子，我們給送過去。回頭，我再與你采些其他的中草藥來賣。”
梅子接口道：“好。那我們先走吧！”
老中醫連忙攔著老陳和梅子，連連擺手，說：“親兄弟明算賬。你我雖是多年的老友，我也不能白拿白要。”
周歸一知道這山里人雖然節儉，但極講禮數，少有占人家便宜的，看了方鬼兒一眼，計上心來，說：“你們也不要爭了，我有一個建議。”
方鬼兒不知周歸一的計謀與自己有關，說：“什么建議？快說啊！”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