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葬在城外,南宮洛親手葬的。
廖友才坐著馬車,剛剛出城,車輪子絆到了石頭,馬車發生了側翻。
他剛從車里滾出去,暗處,蟄伏已久的‘兇手’猛地沖了出去,一刀子捅穿了腹部……
事發一個時辰。
城門口,官兵圍出了案發現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進出城的百姓遠遠的站在旁邊,張望著、小聲議論著:
“死人了……”
“好慘啊……”
“這一刀子捅的,腸子都出來了,這個大叔看起來都六十多歲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誰……”
順天府尹郝正直出案。
南宮洛趕來時,看見廖友才躺在地上,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血染紅了半個身體……
她從醫,不怕血,可看見這一幕時,腦中卻有一瞬的眩暈,險些昏厥。
“南宮姑娘!”聞丁成急忙扶住了她。
她臉色白如紙,“如果不是突然來了病人,我也在馬車上,死的人本該是我……”
“還有聞叔你的手,也是因為我……”
聞丁成,廖友才,巧兒,他們的不幸皆是因為她。
聞丁成剛要寬慰時,尸體旁,正在查案的郝正直看見南宮洛,看看南宮洛、再看看尸體,又看看南宮洛。
他瞇了下眼,好似察覺到了什么。
原來,死者與南宮洛相識。
郝正直捋著自己的八字胡,額頭上的疤還隱隱作痛,憋了好幾天的惡火,可終于找到發泄的機會了。
當即,斷案:“這只是一場意外罷了!下葬,結案!”
南宮洛:“?”
她提步上前,大聲插話:“他被一刀捅穿腹部,可見兇手是個力氣比較大的男人,怎么就是意外了?”
這么明顯的他殺!
郝正直皺起眉頭,脾氣很沖的喝道:
“本官辦案,你一個女人插什么嘴!”
況且,還是一個下堂棄婦。
“本官說是意外,那就是意外!死者乘坐馬車,馬車行駛的太快,不慎側翻,這把刀掉了出來,他的身體扎了上去,死了,就這么簡單!”
南宮洛怒了。
儼然,這個郝正直故意這么說,就是為了氣她,報上次的順天府之仇。
“你不驗尸嗎?不檢查兇器嗎?不勘察案發現場嗎?這么簡單的斷案,與昏官何異!”
冷聲落下,叫周圍的百姓都投來驚訝、錯愕的目光。
這個姑娘竟敢當眾頂撞順天府尹!
順天府尹可是帝都城專門稽查刑事案件的、最大的官,她就不怕落得個頂撞之罪嗎?
郝正直怒了,“你這個下堂棄婦,南宮家族的棄子,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膽敢與本官叫囂!本官偏要這么判,就這么判!”
你奈我何?
“歸隊,結案,回府!”
喝聲落下,收兵回城。
南宮洛氣得就要上前,卻被兩個官兵反手推到地上。
郝正直坐上馬車,得意得很,沖著南宮洛吐出舌頭、搖頭擺腦的,故意得瑟。
偏不查!
老子偏不查,看你能怎么辦!
你一個棄婦,還能翻出多大的水花來?
略略略!
氣死你!
拍拍屁股,心滿意足的進了馬車,積壓幾天的惡氣終于得以宣泄,舒坦極了。
南宮洛摔坐在地上,看著馬車離去、官兵們大步離開的背影,手緩緩攥緊,眼底溢出深深的戾氣。
她自詡沒有做任何虧心事,也沒得罪過任何人,可為何總是……迎高踩低。
身份平凡,難道是她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