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友才無親無故,他的尸首被抬回了聞氏醫館,蓋著白布,死不瞑目。
南宮洛坐在臺階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沒有吃東西,臉色蒼白,望著角落的位置發呆,思緒不知飄到了哪里,黯然出神。
聞丁成端著一碗粥,看著她那失神落寞的模樣,有些心疼的搖了搖頭。
當今世道,強權至上。
他們普通老百姓,能站穩腳跟,活的體面,已經是不易了。
“南宮姑娘,你還小……”
自己都是艱難求生的人,就不要有那么多的憂思,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再去管別人。
南宮洛緩緩抬頭,眸色蒼白、卻堅定:
“雖然我適應不了這里的規則,可我的思想不會改變,無關年齡。”
“什么思想?”
南宮洛沒有說,起身走到柜臺后,取了紙筆,寫了一封狀紙,出了門,送到刑部。
刑部。
赫連夜收到下面的人來報,此事與南宮洛有關,不禁想起上次挨揍的事,只覺得這封狀紙像燙手山芋,趕緊扔掉了。
“有病!這不是有病嗎!這點芝麻小事,自己去找攝政王不就行了?送到我這里來,又想讓我挨揍嗎?”
赫連夜知道,二人關系匪淺。
那天晚上,南宮洛穿著的便是攝政王的衣服。
二人恐怕是‘過床’的交情。
想到這里,他趕緊把狀紙撿了起來,“可不能叫南宮洛受委屈了,不然挨揍的又是我。”
“來人,快把這玩意送到攝政王府去。”
攝政王府。
兜轉一圈,狀紙到了江雪手里,江雪了解了大致情況后,去書房匯報。
鳳君御打開狀紙,掃了一眼,嗤了聲:“為一個并不相干的人出氣,她寧愿把自己折騰死,也要管這些閑事。”
他五指一收,直接揉碎了。
“靳王對她那么好,靳王會解決的,本王操什么心?再者,她真有需要,會來找本王的。”
說完,不忘問了一句:
“昨天看門的那個侍衛開除了嗎?”
江雪:“……主子放心,保管南宮姑娘一來,您能立馬見到她。”
“誰說本王要見她?妄自揣度本王的心思,你是不是也想去鄉下掰苞米了?”
“……”
主子,您一邊說漠不關心,一邊懲罰了昨日羞辱南宮洛的侍衛;一邊說等南宮洛來找,可自己卻分心的連奏折都看不進去。
依屬下看,您這渾身上下、只有嘴巴最硬!

南宮洛把狀紙送到刑部,她狀告了順天府,還請求查廖友才的死,可兩天過去了,就跟石投大海般、沒有丁點水花。
刑部尚書與攝政王交情好,他不可能不管她的事。
或許……
是攝政王不想管,刑部才沒有回應。
她意識到這一點,又想到前日攝政王府門外受辱一事,心中已無半點期望。
“南宮姑娘,廖友才的尸首已經停放了兩日,該下葬了,你看……”聞丁成試探的問。
南宮洛回眸,看了眼冰冷漆黑的棺材,眼底無溫。
兩秒后,說:“明日一早再葬。”
“可會不會停放的太久了?一般死者停兩日,放久了可能會腐爛……南宮姑娘,讓他入土為安吧。”
先有死得瞑目,才有入土為安!
他連眼睛都沒閉上,怎么會安?
南宮洛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動聲色的攥緊了,目光冷極,“聞叔,有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