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這一‘病’就病了十來天。

  但她終究不能以此為借口一直拖延下去。

  所以,當梅玄機第三次派人來找她去給拓跋聿治病時,她只能先答應下來。

  離開之前,云初念先回到書房。

  書房內養了幾只小白鼠,這些時日被她喂的白白胖胖油光水滑的,一看到她進來就興奮的上躥下跳,不停的發出嘰嘰的聲音。

  云初念漫不經心的將腰間隨身攜帶的瓷瓶拿出來,從里面倒出一勺暗紅色的濃稠液體,分別滴入幾個鼠籠的食盒中。

  這液體馨香撲鼻,不一會兒小白鼠就將其吃了個精光。

  云初念看了一會兒,確認都沒有問題后才叫來天冬,叮囑道:“你寸步不離的看好它們,無論它們有什么異常都要詳細記好,一個時辰后,將我昨日交代你準備的東西分開喂給這些小白鼠,之后每隔兩個時辰喂一次,期間不要給它們喝水。”

  昨天她就已經交代過一次了,這會兒不用說的太明白,他也能理解。

  云初念的表情非常嚴肅。

  天冬雖不明所以,但他知道這件事和太子體內的毒有關,所以不敢懈怠。

  他只覺得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非常鄭重的點頭:“姑娘放心,奴才一定會辦妥此事的。”

  云初念點點頭,之后才不放心的和梅玄機派來的人一起離開。

  去太子府的路上,路過賢人閣。

  云初念撩開簾子看了一眼,街上行人如織,但賢人閣卻大門緊閉,門口的臺階都積了一層灰。

  看起來已經關門有幾日了。

  她眸色一黯,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她知道梅玄機一定會到賢人閣調查,所以早早就和聞默閑串好了口供。

  只要他們牢牢按照自己教的話術去應付梅玄機,應當不會引起禍事才對。

  但愿一切順利,能將自己的信平安交到蕭云祁和外祖父手中。

  旁邊的陳彥見她神情恍惚,面無表情的告訴她:“自那日遇刺后,國師到賢人閣問了幾句話,之后賢人閣就一直沒有開業。”

  云初念意外的看他一眼,沒想到他竟會主動告訴自己這件事。

  “你為什么要給我說這些?”

  “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

  “確實多管閑事了。”她放下簾子,冷冷一笑:“一間典當行而已,開不開業和我有什么關系?”

  之后一路無言。

  這是云初念第二次來太子府。

  這一次,府中一應下人對她的態度恭敬多了。

  梅玄機也在這里。

  云初念看到他就沒什么好臉色,白了他一眼,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在她‘受到驚嚇臥病在床’的第三天,梅玄機就派人送來幾具無頭尸體,只說是查到了策劃刺殺她的人,按照律例已經將人斬首示眾。

  至于刺殺的由頭,只說是不愿讓她給太子治病,更詳細的,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云初念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來梅玄機這是隨便找了幾個人背鍋,在搪塞自己。

  她雖然當時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但現在面對梅玄機,她很難提起好臉色。

  多日未見,拓跋聿現在的情況實在算不上好。

  他的臉色蠟黃,一見了風就咳嗽聲不斷,咳的久了手腳便不受控制的開始痙攣,需要兩三個人死死的壓住他才能將他不至于因此傷害到自己。

  他就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精氣神后只能睜眼喘氣的骨頭架子,如果不是靠著各種名貴藥材續著這口氣,早就撒手人寰了。

  梅玄機大步上前,急躁的質問她:“怎么回事?這些日子嚴格按照你的藥方在吃藥,為什么半點不見好?先前精神好的時候還能下床走動,現在連開窗吹個風都能要他半條命。”

  他懷疑云初念是不是在挾私報復自己,故意讓拓跋聿病情加重。

  梅玄機的氣勢咄咄逼人,云初念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冷冰冰的說:“出去!你吵著我了!”

  “你……”

  梅玄機目眥欲裂,又往前逼近一步,還沒說話,陳彥就擋在云初念面前,四兩撥千斤的將梅玄機攔下來:“國師,先讓太子安靜治病吧,不能再拖了。”

  陳彥的提醒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潑在梅玄機腦門上,他深呼吸一口,再不甘心也只能悻悻的出去在外間靜靜等待。

  拓跋聿有些抱歉的對云初念笑了笑:“他是關心則亂,我代他向您道歉,云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云初念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當真是真心實意在關心殿下的病情嗎?我看未必吧?”

  拓跋聿淡然一笑:“我知道姑娘對遇刺一事心中有怨。國師敷衍了事的確愧對于你,但是……他也是有苦衷的,要處置幕后的真兇,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況且,這些年是靠著他的不放棄,我才僥幸活到現在。就算他現在要馬上殺了我,我也絕無怨言。

  他的話中是對梅玄機的全然信任。

  眼看自己的離間之策并不起效,云初念撇嘴,嘟囔一聲:“真是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拓跋聿伸出手腕給她把脈。

  旁邊的內侍說:“云姑娘之前開的藥我們太子一直在按時服用,前面幾天確實挺有效果,殿下的胃口好了不少,臉上也終于有了血色,可是吃多了后身體卻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現在雖然能吃能喝,可整體情況還不如之前呢。”

  “毒已入心肺,當然不如之前。”

  云初念平靜的一句話卻如同石破天驚,嚇得屋內所有人臉色煞白。

  外間豎起耳朵偷聽的梅玄機聽到就想闖進來問個清楚。

  但陳彥動作更快,將他攔在外面,不讓他有機會靠近云初念。

  饒是梅玄機武功不錯,卻也撼動不了陳彥分毫。

  云初念卻仿佛沒有察覺一般,讓內侍拿來一個干凈的瓷碗,接著趁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時候,握住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匕首,在拓跋聿的手腕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暗紅的血液牽了線的往瓷碗中流淌。

  拓跋聿痛的咬唇。

  吸氣聲此起彼伏。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