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耀默不作聲坐到了顧清明的身邊。
顧清明一直都表現的很隨和。
與方文耀相處，也大多都是談論詩文。
且顧清明這個人博學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都能引經據典旁征博引。
除去主觀因素，與他聊天，是一件極舒服的事情。
于是酒菜過半，方文耀也漸漸放松下來。
顧清明默默端起一杯酒遞到唇邊，邊喝邊看方文耀。
方文耀今年只十八，正是最好的年紀，長相英俊，體態端莊，可以說是一表人才。
顧清明淡淡道，“以方公子的姿態，就此墮入青樓，真是可惜。”
“如果你父親沒有死，你就能順利參加科考；”
“以你的才學，就算不是高中榜首，一定是榜上有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方文耀拿酒杯的手一緊。
他抬起頭來，吃驚的看著顧清明。
顧清明也不閃躲他的眼神，道，“他們能讓你來我身邊伺候，我自然要知道你的底細。”
“所以我一早就知道，你是被我判了斬首的興昌縣令方寶謙之子，方文耀。”
顧慶明的這句話，瞬間打破了方文耀的平靜。
方文耀緊緊咬著牙，盯著顧清明不吭聲。
顧清明笑了笑，道，“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這是把我當殺父仇人了。”
“不過方寶謙貪污受*賄，魚肉百姓，我判他斬首，也是應該的。”
方文耀知道自己應該冷靜
可是這種時候，他再也沒辦法冷靜。
他必須要為自己的父親證明。
于是方文耀拍桌而起，“你們心里很清楚，我爹他沒有貪污受*賄，更不可能魚肉百姓！！”
“你們只需要去興昌縣問問當地的老百姓，就知道我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可是你們沒有！！”
方文耀的眼眸中，閃過淚光，逐漸變得通紅，“你們只是聽信了錢世俊和許樹明的誣陷，就說我爹是最大惡極之人！”
“你們這樣冤殺好人，朝廷就是被你們這樣的人把持，我便是考上科舉，又能如何！！”
相較于方文耀的憤怒，顧清明倒是一直都很冷靜。
“我今日看見你，只是惜才。”
“你相貌不凡，又有才學，只因為是方寶謙的兒子，所以就要淪落青樓楚館墮落一生。”
“可你若是跟了我，說不定還有出頭之日。”
方為耀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你什么意思！”
顧清明道，“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跟著我回京。”
“對外你是我的貼身仆從，對內，這樣的美人，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顧清明說著，就伸出手來，去摸方文耀的臉。
方文耀大驚之下，下意識躲閃，卻不想這一躲，他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一般掉下凳子，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方文耀一下就呆住了。
他抬頭去看顧清明，顧清明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淡泊冷漠的表情，對眼前的一切，見怪不怪。
方文耀試著抬了抬自己的手，軟弱無力。
他又動了動自己的身體，還是軟弱無力。
方文耀只覺得后背刷的一下冷汗就下來了。
“你在酒里下了藥！！”
方為要怒不可遏，顧清明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到方文耀身邊蹲下來，抬手去扶撫摸方文耀的臉龐。
“只那一壺酒，我和你都喝了，怎的我沒事你有事。”
“可見不是酒的問題。”
他憐愛的看著方文耀，方文耀想躲，可是他身子很軟，硬是躲不開。
“那就是……你在菜里下了毒！！”
顧清明還是搖了搖頭。
“我乃是朝廷二品大員，我怎會做這樣的事情。”
“自然是你來之前，有人都安排好了一切。”
方文耀努力的回想，這才想起他來之前，老*鴇曾經給他聞過一盒香粉。
難道是……
方文耀這才感到害怕。
他也不知楚天辰他們到底在不在外頭，只好厭惡的大罵道，“你我同為男子，你對我做這件事，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顧清明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年紀太小，少經世事，還不懂得這世間的法則。”
“男女之別，只存在于你們這些低等老百姓的頭腦里。”
“等你到了我這個階層，你就會知道，對于我們來說，就只有人這一種生物，并沒有男女之分。”
“我見到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個妙人。”
“因此我對你以禮相待，并不急于要你。”
“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