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宸怒道，“你嘴里除了打打殺殺，還有沒有別的？”
“沒有！”
棠凝意理直氣壯道，“我覺得這樣的人生最真實，我有多少本事，我就吃多少飯，我心里踏實。”
楚天宸有些意外，這話，居然會從棠凝意的嘴里說出來。
棠凝意手下一直不停的攪拌，一直攪拌到鮮血和樹漿完美融合。
楚天宸看著那沉淀物變了顏色，忍不住道，“你真的是棠凝意嗎？”
棠凝意咧了嘴笑，十分確定，“我就是棠凝意。”
“可我為什么覺得你不是？？”
棠凝意狡黠的笑，“從前你也沒關注過我，自然覺得我陌生。”
“不對，”
楚天宸搖了搖頭，“我雖然從前沒有關注過你，可我見過你的眼神。你的眼神不是現在這樣的，從前的你，溫和，寧靜，永遠站在詩瑩身邊，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
“不像現在，熱烈，濃郁，不安分，充滿燃燒的火焰，隨時準備戰斗。”
棠凝意想了想，目光悠長，“從前的棠凝意有什么好，閨蜜慘死，自己被人潑一身臟水，要不是憑我自己，我早死在你手里了，哪能像現在一樣，和你坐下來做夫妻？”
棠凝意抬起眼睛，直直的看向楚天宸，“你說，從前的棠凝意，有什么用？”
楚天宸皺了一下眉，棠凝意手里的活計，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楚天宸，我知道你厭惡我，不過你放心，咱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等找到兇手，你和我就都自由了。”
除夕夜，很快就到了。
今晚有除夕宮宴，因此棠凝意早早打扮起來，準備入宮。
葉羽可惜道，“可惜王爺負責禁宮安全，這幾日都不能回家，否則就能和王妃一起去了。”
棠凝意看著葉羽給自己戴上王妃應該戴的朝服冠，道，“你把我那日做成的香粉拿給我。”
那幾枝楓香樹枝，合了她的鮮血，做了一大包香粉。
棠凝意取了一點點出來，點在了葉羽的眉心。
“除夕之夜妖孽多，你自己在府里同她們好好過年，不必怕。”
葉羽一下緊張起來，道，“我原本是應該陪著王妃入宮的。”
棠凝意笑了笑，道，“好容易遇到可以甩開楚天宸自己進宮的機會，我是不會錯過的。今夜我要去干一件大事，你跟著我去不方便。”
“你就乖乖呆在家里，安心守歲。”
除夕宮宴，所有馬車在嘉福門停下，各色人員步行入內。
棠凝意早早下了馬車。
今夜也不知怎的，下午的時候還天氣晴朗，怎的到了晚上，忽然刮起風來。
棠凝意下了馬車，呼呼的西北風將她的袍子吹的在風中起舞，棠凝意整理好了衣冠，準備入宮，身后忽然有人叫她。
棠凝意轉過頭去，發現是孟玄清。
上次因為楚天宸攪和，棠凝意想要確信棠凝意和孟玄清之間關系的計劃再次失敗。
夜色中，孟玄中一身月白袍子，溫潤如玉，吸引了不少貴女的目光。
孟玄清走上前來，看了看棠凝意的打扮，皺眉道，“堂堂親王妃，前來參加宮宴，居然連一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
棠凝意發現，每一次見面，孟玄清好像都在皺眉生氣。
棠凝意忍不住笑起來。
“我就一個人，要那么多人伺候干什么？再說家里的丫頭沒見過市面，出了差錯也不好。”
棠凝意左右看了看，靠近孟玄清小聲道，“我夫君最近在外頭風頭太過，招惹了不少是非，我要是還招搖過市，說不定會招來禍患。”
棠凝意猛然靠近，孟玄清一驚，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這是宮們口，說話就說話，你靠上來做什么，不要名聲了？”
孟玄清看著斯文秀氣，可是發起火來，有一種陰郁變態的感覺。
棠凝意忍不住在心里想，他要是去了現世，肯定很受女孩子歡迎。
棠凝意嘻嘻笑了，道，“對不住對不住，嫁了人之后我就有點放浪形骸，嚇著你了。”
棠凝意輕咳兩聲，整理了一下衣冠，裝作斯斯文文道，“那咱們走吧。”
兩個人走到宮門口，棠凝意這才發現，楚天宸一身戎裝，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嘉福門里面。
瞧見棠凝意來，楚天宸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