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才10歲出頭,在現代還是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孩子。
如今跪在地上,卻是滿臉的麻木不仁,連眼底暗藏的恨意都被他拙劣的掩飾了下去,不敢冒然流出,讓公主認為他心懷不軌。
顧知意有些動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門外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之聲。
她面色一肅,站起身來。
“把柳九藏起來,黃素白跟我出去。”
門外,果真是東山王的隊伍。
東山王本人不在,來的是他的一位副將。
臉上有著一道刀疤,行事很是沒有規矩。
在顧知意到來之前,這位副將和他們這邊的人起了沖突,眼瞧著都快打起來了。
“怎么回事?”
今日帶隊的恰好是顧子獻。
“妹…公主,這人故意挑釁。”
顧子獻手里拿著一把長槍,如今正指著他,眼睛都是紅的,明顯被氣的不輕。
“東山王地盤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以為他保得住你嗎?”
“保不保得住我,自然要由公主決定,一個寸功未立之人,除了叫妹妹,還能有什么手段?”
顧子獻咬牙切齒,只盯著他,快把手里的長槍都捏折了。
寸功未立,這是他心里難言的痛。
父王在18歲的時候,已經能夠帶領著部隊出軍作戰,以少勝多,奪得戰神的美名。
他家妹妹還不到18歲,已經靠著自身的力量帶領起了一支強大的軍隊,打下了寬廣的土地,人人稱頌。
就連他的四哥,也是如今的威武將軍,在18歲的時候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靠著自己在軍中站穩了腳跟。
但他的18歲……和前頭的那三個人比起來,確實算得上寸功未立。
倒不是說顧子獻自己是個酒囊飯袋。
在這一路上,他也跟隨著部隊南征北戰,立下了不少的功勞。
可那些在戰場上砍殺的人頭,與他的父親兄長們相比,確實遠遠不如。
再加上軍中人人皆知,永安公主顧知意是他的妹妹,顧子獻算是被掩蓋在自己親人的光芒之下,努力的掙扎著往外跑,這怎么都跑不出來?
如今這位副將卻用這樣的話來激他。
若不是年歲見長,養氣功夫好了許多,兩人早就打起來了。
那位副將挑了挑眉,忽然放大聲音,雙手抱拳沖著上頭行了一禮。
“末將東山王旗下狼力,拜見公主。”
顧知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攏了攏手上的袖子。
“七哥。”
顧子獻把拳頭捏得邦邦緊,不服氣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長槍。
可看那氣鼓鼓的模樣,明顯還悶著呢。
黃素白看得心驚膽戰,又覺得欣慰。
這一年間,七公子成長了不少,起碼能夠聽得進公主的話了。
公主讓東,決不往西的那種。
“何事?”
那副將又行了一禮,說話硬邦邦的。
“奉王爺命令,探查敵軍奸細,沒想到我走到這里的時候,卻遭遇了七公子的阻攔,不許我進來。
咱們王爺說了,和公主是友非敵,可這七公子卻突然動起手來,不知是不是公主的意思?”
“你!”
顧子獻咬牙切齒,卻還是顧及著場合,沒有出場和他辯駁。
他是正六品的校尉,如今場上有一個正五品的黃素白。
就算是為公主喉舌。
照規矩,也沒有他開口的份。
顧知意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欣慰之色,知道七哥是真的將自己的話放在心里了。
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將軍,便要將自己尊貴的身份先拋去。
不要將自己當做尊貴的七公子,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遵循著士兵應該遵循的規矩。
“今日是他當差,你要往我的宮殿里闖,他自然是該攔著的,便是殺了你也沒什么。”
忽略自家七哥亮晶晶的眼神,顧知意面色不變。
“你們王爺想如何?”
副將心中有些猶疑。
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
往小的說是言辭無狀,挑釁貴人。
往大了說能代表兩軍立場。
可從頭到尾,這位公主的語氣卻從來都沒有變過,也沒有看出生氣的樣子。
行怒不形于色。
仿佛心里已經猜透了一切。
倒是讓人看不透了。
想到今日自己來的目的,狠了狠心。
“倒也簡單,我們追查敵方奸細到了這,若公主愿意幫忙,讓咱們進去看上一眼,自然是感激不盡的。”
“簡直放肆!”
真正的公主喉舌黃素白跳了出來,嘴皮子利落極了。
“我們主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膽敢帶兵踏入我家主公住的地方,東山王的人到底有沒有點規矩?”
“小公子,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那副將也沒把黃素白看在眼里,咧嘴一笑。
“咱們只是追查到這里沒了人,想要進去搜查一下罷了,又不會破壞公主的東西,公主又不會包庇敵方探子,又有什么可心虛的?”
兩方對抗,講究的便是一個制衡。
不是你壓住我,就是我壓住你。
這人如此囂張,看來東山王也不是那么想要和平。
眼神在那副將的刀上停留了一瞬。
大刀被磨的很鋒利,上頭還沾染了不少的血滴,一看就是剛粘上去的。
柳家滅門,是他動的手。
顧知意立在臺階之上,紅色的拖地長裙襯得肌膚勝雪,風華萬千,她一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猶如在看死人一般。
“收拾了。”
顧子獻眼睛一亮:“是!”
紅色長裙拖著地面,伴隨著的兵器碰撞聲漸漸變弱,血跡染紅地面,打斗漸輕。
通往最高處的臺階,由累累血骨鋪墊。
走到這一步,軟弱是致命的毒藥。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