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數輛車子呼嘯而來,厲上南裹挾著一身蕭肅沉涼的氣息邁下車子。

    時東站在路邊朝后打了個手勢,車子繼續往前飛速駛去。

    黑衣男已被杜平摁死在地上,只給他吊了口氣。

    “對不起!”杜平認錯,面色極其難看。

    厲上南瞥他一眼,快步走向黑衣男。

    時東拍了下杜平的肩膀,跟著上前。

    “問出什么了?”厲上南蹲下身,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定在黑衣南的臉上。

    杜平匯報,“他說他就是個受雇傭的,跟主謀并不熟悉。”

    “不熟悉?”厲上南眸光一厲,緊握的拳頭狠狠砸向黑衣南的胸口。

    一聲悶哼,黑衣男被生生痛醒。

    厲上南轉著手腕,冷眼看著他扭曲的臉,聲線平緩,卻滲著煞氣,“把人帶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黑衣男一開口,鮮紅的血從嘴角流下來,豆大的汗珠布滿額頭,涼意滲進骨髓,死亡的氣息一點點蠶食他的魂魄,“他只讓我在這里截停這輛車子……協助他把人帶走。”

    鈴聲響起……

    時東按下耳麥,“說!”

    不過數秒,他按掉耳麥,快速跟厲上南匯報,“五公里處岔路口停著輛白色的車子,四周沒有任何人。”

    厲上南站起身,遙望道路盡頭,“林局那邊還沒消息過來?”

    “還沒有。”時東看著道路兩旁,“監控密集,難度較大。”

    厲上南瞥了眼地上的男人,抬腳走向車子。

    “把人送去醫院。”時東對杜平吩咐了聲,快步跟上。

    前后兩輛車子擦過路面,瞬間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杜平把黑衣男扔進車里,調轉車頭往原路返回。

    ……

    夏音醒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蔥綠的樹冠。

    昏睡前的一幕沖進腦海,她瞬間就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捆成蛹扔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影。

    勾住腳邊的一棵小樹干,夏音借力坐起身。

    透過樹木間的縫隙,她看見山腳下是一片翠綠的水庫。

    夏音忽然就想到了死在水庫里的安道成,全身汗毛瞬間炸開。

    身后一陣腳步聲,伴著樹葉的沙沙聲,在這寂靜的林子里格外滲人。

    夏音扭頭,看到那個綁架她的人,又杠了個女人過來。

    羅非瞥她一眼,將人扔到她身邊。

    看清人,夏音仿佛被驚濤巨浪拍過。

    安末文!

    她怎么也被綁架了?

    羅非坐在幾步之外的石頭上,從口袋里摸出把折疊刀,展開刀刃的瞬間,手腕往前一揚,刀子飛出去插進不遠處的樹干。

    隨后,他偏頭看向夏音,冰冷的目光毫無溫度,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夏音心口一窒,立刻停止掙脫繩索的動作,安分地坐在那里。

    羅非收回視線,雙手交叉枕在腦后靠著樹干,閉上眼假寐。

    夏音又費力掙了下綁在手腕上的繩子,發現根本掙脫不開,干脆歇了這個心思。

    安末文嚶嚀了聲,幽幽轉醒。

    睜眼的瞬間,最先進入她視線的是封住夏音嘴巴的膠帶。

    剎那間,昏迷前的遭遇悉數涌進她的腦海,令她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