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凄厲的尖叫穿透實木門,砸開沉寂的長廊。
田橫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卻被眼前的一幕震了兩秒。
視線里,女孩四肢緊緊纏在男人身上,埋著腦袋拼命撕咬著他的耳朵,她此刻的眼神猶如處在廝殺中的一頭孤狼。
男人嘴里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尖叫,他的手用力扯著女人的頭發,想要把人從身上扒開。
實木門貫在墻上發出一聲巨響,夏音抬眸看去,瞳孔迸射出兩道狠厲的光。
看清女人的容貌,田橫心頭一咯噔,腳尖發力,身子就竄了過去。
手起,掌刃落下,直直地劈在呂祖康的手腕上,“畜生,給老子松開!”
劇痛襲來,呂祖康瞬間失力,松開緊攥的頭發。
頭皮一松,夏音松開牙關,雙腳落地的剎那拔腿就往外沖,一道慘叫緊跟在她身后落下。
裴藺辰剛到門口,懷里就撞進個人影,將他撞得連退兩步。
看清懷里的人,男人眼眸一深,將人籠在臂彎里退到邊上,“怎么回事?”
“呂祖康,他襲擊我。”夏音攥著他的衣角,顫著唇瓣解釋。
看著她嘴角的血漬,裴藺辰摸出手帕替她擦掉。
陸銘逸恰好看到這一幕,眼眸一瞇轉向身后。
厲上南跨步過來,斂著寒潮的目光瞥過并肩而立的兩人,視線在那道纖瘦的背影上定了幾秒,轉而看向洗手間。
眼眸往他身上一抬,裴藺辰隨即壓下眼簾,虛攏在夏音身上的臂彎收緊幾分,“別怕,沒事了。”
夏音十指緊扣住他手腕,支撐著她依舊發顫的身體,聞聲淡淡地嗯了聲。
這時,田橫猶如拖死狗一樣拖著呂祖康出來。
視線掃過眾人,他把人狠狠地往地上一丟,“這么個玩意誰家養的?”
“這是怎么了?”呂震狄匆忙趕來,看著地上糊了一臉血的呂祖康心口直跳。
見到他人,呂祖康蹬著腿朝他爬去,“叔,你快給我做主啊!”
呂震狄怒目瞪向圍觀的人群,卻被杵在面前的一個個大佬驚得忘了反應。
誰能告訴他?
小小的一個四方會所怎么就匯集了這么多大佬?
田橫,江市黑白兩道都得給幾分面子的人,平時隱在他藏在深山里的窩里很少出世。
厲上南,手握卓遠集團,橫霸整個南方經濟。
頂真控股若是一粒沙,那它就是莎哈拉。
陸銘逸,玩得雜也狠,一般人不敢跟他硬杠。
裴藺辰,盛天下任當家人,唯一可以跟卓遠一拼的存在。
他可以在裴藺辰面前擺上姿態,不過是老一輩留下的交情。
“呂總,”田橫一腳踹在呂祖康身上,把他踹得哇哇叫,“這玩意是你家的?”
剛處理完孫寅,又出了這么個玩意,他心口的火氣蹭蹭地往上竄。
呂震狄回神,趕緊應聲,“是,他是我哥的兒子。”
“你哥挺好的一個人,”田橫眼眸一瞇,冷冷睨著他,“你怎么就給他教出這么個玩意出來?”
呂震狄無奈,“家里人寵得緊,我也是沒辦法。”
田橫冷眼掃過地上的玩意,腳跟一轉走向厲上南,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厲總?”
兩人走到一側,避開眾人。
裴藺辰探究的視線定在田橫身上,眼底暗芒閃過。
“裴總,”夏音瞥過兩人的側影,緊緊盯著地上猶如死狗一樣的男人,心口有些哀涼,“這事是不是就這樣算了?”
裴藺辰輕拍她的細肩,“別急。”
厲上南瞥向兩人,眸中寒光炸現,“有問題?”
“這人的父親是一個烈士,”田橫低聲解釋,“您看?”
厲上南沉眉片刻,看著視線里的那抹身影,“去問受害人。”
于是,田橫轉過腳尖走到夏音面前,瞥過她身側的男人,他低下聲,“這人交給我處理,您覺得可以嗎?”
裴藺辰眼簾一掀,眼底冷光一閃。
這人用了敬語!
近距離面對此人,夏音靈魂一顫。
這人的目光雖刻意放柔,但依舊掩蓋不了瞳孔深處的刀光劍影。
夏音避開他的視線,盯著地上那團令人厭惡的東西,“好。”
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她還不是龍!
得她同意,田橫回過頭看著呂祖康,“既然你不會教,這人我就替呂家收了。”
呂震狄豁然抬頭,“田總,這怕是不妥。”
“不妥?”田橫冷冷地瞥他一眼,踢了腳呂祖康,“現在死,還是跟我走,你選一個。”
呂祖康捂著快要掉落的耳朵,蹬著腿爬到呂震狄腳邊,抓著他的褲腿哭喊,“叔,我不想死,也不想跟他走。”
“田總,”呂震狄半彎下身求情,“看在他爸為國捐軀的份上,你就高抬貴手放他這一次吧!”
聞聲,夏音手指一緊,指甲狠狠地扣進掌心。
剛才的絕望,讓她恨不得親手宰了這個畜生。
但想到這人的父親,她又遲疑了。
她享受的歲月靜好,都是這些烈士用血肉換來的。
田橫沉下臉不再跟兩人廢話,朝身后打了個手勢。
隨即上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人對著呂祖康的后頸就是一個掌刃,抓著昏死過去的人直接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