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劍陣的謝周衣衫襤褸,雙手微微顫抖,臉色如紙般蒼白。
一個簡單彎腰拿盒子的動作就讓他的身體搖晃起來,險些摔倒在地。
謝周長舒一口氣,干脆席地而坐,把木盒子放在腿上,取出那封信來。
這封信不知在這里放了多久,可能五年,可能十年,也可能從前任大羅教主沈孝仁死后,這封信就一直在此間存放。
信紙早已發黃,皺巴巴的,時間悄然間把它折磨得不成樣子。
謝周緩緩將信紙打開。
“吾徒啟。”
“雖然不知你是我的哪個弟子,王元還是謝周?總之應該不是正桓。”
姜御的字跡和謝周的有些像,但更加潦草,更加隨心所欲或者說酣暢淋漓,落筆處渾厚有力,收筆處變瘦,顯得極其鋒利,就像他的性格和劍道一樣霸道無敵,不講道理。
“休怪為師說話直,正桓你的天賦屬實是不太夠,而且你也不會來到此處。”
“不管你是誰,總之上面這段話別告訴正桓,不然會顯得為師偏心。”
“你們三個,我可從來沒偏心過。”
看著紙上第一段話,謝周怔了怔神,心底生出很多感慨。
哪個弟子?
王元還是謝周?
王元又是誰?
謝周當然知道這是王侯的名字,準確的說,是王謝仍在時王侯的名字。
原來……王侯也是師父的弟子嗎?為何自己從沒有聽師父提過?
外人都以為姜御只收了兩個弟子,大弟子方正桓,小徒弟謝周。
誰會想到在這兩個弟子之前,姜御還收了一個名叫王元的人為徒?
難怪師父總是把方正桓稱為他的二師兄,謝周本以為師父口中的大師兄是東方月明,此時才后知后覺,原來大師兄一直都是王侯。
昔日王謝、今朝黑衣樓的王侯。
難怪他與王侯第一次見面時,王侯就對他那般親切。
難怪在景林大街時,王侯不惜暴露身份、冒著死亡的風險也要救他。
原來除去王謝的關系之外,王侯還是他的親師兄。
謝周不知道師父是什么時候將王侯收為徒弟,但不難推斷,必然在方正桓和他之前。
謝周忽然想起關于王謝覆滅當晚,官方卷宗記載是王謝兩家全滅,無一人存活,但在實際卷宗記載中,長安城的王謝族人匯集一處,最終有三十多個族人被救走,救人者是一位黑衣蒙面的刀修,刀法精湛,更勝李大總管。
此人一人一刀,硬生生帶著那部分王謝族人殺出了一條血路,逃至深山。
后來在不良人和內廷司的記錄中,都認為這個黑衣刀修便是殺手無影。
謝周又想起羅護法對他說的話,結合眼前的書信,再次指向那個趨于唯一的可能。
他的師父……是殺手無影,也是師父出手相助,王元等人才得以存活。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便證明為師已經把在黑市多年的經營轉交給你。”
“徐老和羅婆婆都是很可愛的人兒,雖然有些老了,不怎么中用,但勉強還能用用;秦震和秦茂這對兄弟也還能用,不過在丹藥和我的灌頂之下才勉強將他們二人拔高到一品中期,估計這輩子很難再有所寸進了。”
“一品中期屬實不夠看,為師一劍就能砍一個,好在放在大環境下也算是夠用了。”
“我對他們有大恩,他們發誓此生還報,所以隨便用,別瞎用就成。”
姜御寫在信上的話,完全展現出他驕傲、霸道和有些不近人情的性格。
謝周嘆了口氣,但凡師父的脾性柔和一些,也不至于過得那般孤獨。
“對了,我來到黑市,殺死了這里的前任掌控者,那個叫沈孝仁的混蛋。”
“救出了一個名叫呂墨蘭的姑娘,很難纏,記得別跟她走得太近,躲著她點。”
“不要跟她說關于我的任何事情,更不要想著把她變成你們的師娘。”
看到這句話,謝周幽幽地想著已經晚了,他已經把關于師父的事情都對呂墨蘭說明。
繼續往下看去,姜御的風格依然是那般不講道理,帶著些欺負人的感覺。
“羅永壽和焦狀元那倆混蛋也都欠我人情,雖然他們自認還清了,但我不承認,他們便沒有還清,倘若你有事需要用到他們,就拿我的名義壓他們,諒他們也不敢違抗。”
“之所以做這么多準備,是為了毀掉這里。”
“對,你沒聽錯,我要毀掉黑市。”
“聽起來很狂妄對吧?”
“沒關系,別人覺得狂妄是應有之理,但對咱們師徒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肯定會好奇怎么毀。”
“我只能告訴你答案在冥鋪里面。”
“倒不是裝什么謎語人,事情發生的太多、太快,以至于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一切,便不得不離開黑市。而且彼時黑市還不能毀,王謝兩家殘余的族人需要在此間休養生息。”
“等你看到這封信時,時間應該就差不多了。”
“徐老是不是給了你一把青銅鑰匙?”
謝周心想,是的。
“那鑰匙是我從沈孝仁身上得來,冥鋪的秘密也是他臨死前告訴我,我只能確認他說的不是假話,但具體如何實施,就交給你去做了,時間也由你來定,但記住一句話,盡量不要造太多無辜的殺孽。”
“劍出鞘容易,可沾滿血之后,再想收回去,就有些難了。”
“不要讓道心蒙塵。”
“也不要像我一樣。”
這是信紙上的最后一句話。
謝周的神情有些復雜,這已經是一天內他第三次聽到這句話。
他在原地坐了片刻,把信紙疊放收好,起身向外走去。
……
……
深山密林,云海翻涌其間,霧氣彌漫,天地一色,看著就像群山披上紗衣。
某處山頂崖坪,謝淮一襲黑衣,戴著鐵面,盤膝坐在樹下,保持著冥想的姿態。
天是白茫茫的,雪是白茫茫的,山和樹都是白茫茫的,只有謝淮黑色的身影獨坐其間,不覺得突兀,卻顯得那般孤獨寂寥。
時間緩緩流逝,直到天邊黎明破曉,第一縷陽光在云霧中綻放,謝淮隨之睜開雙眼。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崖畔,看著腳下的云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豎起右手,向下劈落。
山崖間狂風驟起,無數道強大寂滅的劍意從他的掌間探出,匯聚成一道劍光。
這道劍光并不明亮,相反異常晦暗,以至于連剛剛探出頭的陽光都跟著晦暗下來。
雪花飛舞彌漫,云霧涌動如煙,分明已經黎明破曉,霎時間又重歸黑暗。
劍光下落。
終年繚繞山頭的云霧隨之向兩側散開,恭恭敬敬地為這道劍光讓出一條路來。
劍光一直往前進了不知多少里,漸漸和云海融為一體。
直到劍意散去,陽光才敢重新探頭,那些飄散的雪花悠悠墜落,就像下起了一陣雪雨。
“一品中期。”
“這便是連破兩境的感覺嗎?”
謝淮喃喃自語。
是的,謝淮也踏足了一品境,而且是像謝周那樣直接登臨到一品中期。
其實他很早以前就有了破境的能力,之所以一直不肯突破,最初是因為守夜人的緣故,直到和司徒行策決戰前的夜晚,守夜人才把畢生所學通過秘傳的傳功手段灌輸給他。
其次也是因為謝周。
長安城景林大街,謝周連破兩境,從二品境直入一品中期,震撼了所有人。
誠然,謝周的突破是因為生死頓悟的緣故,外因極多,難以重復。
但謝淮不服。
謝周連破兩境。
他當然也要連破兩境。
今天他終于做到了。
真算起來,他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積累,而沒有任何僥幸的連破兩境。
……
……
謝淮回到黑市,照例去到龍樓對面的糕點鋪子里,要了一壺雨花茶和兩盤點心。
其實謝淮不喜歡喝茶,因為茶葉太香,回味太醇,賣相也過于清淡,他同樣不喜歡點心,因為發甜,吃起來很膩,但想著金陵,想著這些來自金陵的特產,他總會來上一些,以提醒金陵是他的家,也是他的根。
喝完一整壺茶,把兩盤點心也消滅干凈,謝淮去到糕點鋪的密室里。
東家已經在這里等著他。
“拜見家主。”
東家對著謝淮恭敬行禮。
謝淮隨意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
東家直起身子,看向謝淮臉上熟悉的黑體面具,忽然覺得面具下的眼神銳利了許多,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趕緊把目光移開,隨即想到了什么,頂著頭皮發麻再次望向面具下的空洞,問道:“家主,您是不是?”
謝淮明白他想問些什么,嗯了一聲。
東家問道:“初期?”
謝淮淡淡地說道:“中期。”
東家愣了下,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閃過極多的驚喜,激動道:“恭喜家主!”
如果是別的修行者,當看到謝淮的修行速度,想必會生出挫敗和嫉妒的情緒。
東家不會。
他沒有任何做作的成分,這些驚喜更不是偽裝出來的。
他是真的感到高興,家主連破兩境,這意味著難以想象的天賦和潛力。
如果不出意外,家主必然能夠成為領域境的強者,將來或許能夠和姜御比肩。
家主越強,為家族平反的成功率越高,他們這些手下人越跟著吃香。此外,東家這些人全都對謝家一片赤誠,對他們而言,近期沒有哪個消息能比這個消息更值得激動人心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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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