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前面那座山就是涼州界,照現在的速度今晚就能到黑市。”
那位美婦人走過來對謝周說道。
她穿著淺白色的棉襖,系著一條很厚實的灰色毛巾,遮住了半張臉。
她的聲音很溫和,穿過圍巾顯得甕甕的,于是更加的平易近人。
同行幾天,謝周早知道了她的名字。
美婦人姓呂,以墨蘭為名。她的性格很溫柔,告訴謝周可以稱呼她為蘭姨,還耐心地介紹她名字中的墨蘭生長在南方,又稱報歲蘭,是一種香氣很濃的暗紫色蘭花。
呂墨蘭對謝周很熱情,也是幾個人中唯一一個對謝周熱情的人。
她告訴謝周那個身材普通的男人名叫秦震,以前是拉車的,現在給人當護衛。
那個四十來歲的沉默壯碩的大漢倒是有一個趣名兒,他姓焦,名狀元。
據說焦狀元生自北地的貧困山村,家里人希望他以后當官,就給他取了這么個名字。
不過很可惜,焦狀元并沒有走科舉的路線,可以說與仕途全不沾邊。
至于領頭的瘦削老人和那位拄著木杖的老婆婆是一對夫妻。
呂墨蘭稱他們為徐老,羅婆婆,別的卻不愿過多介紹,一個字也不肯說。
謝周知道他們冷漠的原因。
雖然不明白他們和姜御到底有什么關系,但毫無疑問,這五個人都是黑市中的狠角色。
被姜御大老遠叫去青山,接他一個年不足雙十的青山弟子,還被要求像是導游般為他介紹黑市,這些人難免會感到心里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也會很自然地落在他的身上。
況且黑市中人向來不待見青山弟子,或許這也是冷漠的原因之一。
謝周如果想通過他們辦事,像姜御所說的折服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你們和我師父到底什么關系?”
謝周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看著前方落滿雪的群山,知道黑市就隱藏在那些山之間。
“他沒告訴你嗎?”呂墨蘭隨口反問,語氣卻很平常,沒什么詫異的感覺。
謝周搖了搖頭:“沒有。”
呂墨蘭說道:“既然如此,那還是等下次遇見你師父,你自己問他的好。”
謝周笑了笑沒說什么。
他哪里看不出來,呂墨蘭看似熱情,實則也疏遠得厲害。
她一路上倒是給謝周介紹了許多風景,各種名山大湖信手拈來,可關于黑市,轉來轉去卻只有一層淺淺的表面。至于和姜御相關的事情,更是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謝周轉而問道:“那等到了黑市之后,你們有什么安排?”
呂墨蘭笑著說道:“我們只負責把你帶到黑市,之后你想如何再與我們無關。”
謝周說道:“沒有別的安排?”
呂墨蘭搖頭說道:“沒有。”
謝周若有所思,指了指前面兩輛馬車,說道:“這一路上你們都在買藥,以補血藥為主,其次是外傷用藥,再接下來是治療跌打損傷的骨傷藥,再然后是治療寒疾的藥……”
“你觀察的倒是仔細。”
呂墨蘭挑了挑眉,有些驚訝于他連藥的種類都記這么清楚,耐心解釋道:“黑市中打打殺殺的情況很多,所以要買更多的補血藥和外傷藥,至于那些骨傷藥、寒疾藥和其他用藥是給黑市里的普通人使用,他們也是維持黑市運轉的一份子,得病了總不能不管他們。”
謝周說道:“這些藥是給我買的?”
呂墨蘭驚道:“這你又怎么知道?”
謝周說道:“路上買藥的時候,你不止一次都朝我露出懷疑的眼神。”
類似的眼神他見過很多。
其中的意思大概是,就憑他,也能給人治病?能行嗎?
所以謝周很輕易地就猜出,這些藥是為他準備的,黑市里應該還有一間醫館等著他。
聽著他的分析,呂墨蘭巧笑嫣然道:“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不過很快她就又露出懷疑的眼神,問道:“你真能給人治病?”
謝周說道:“一般的病都可以。”
“那就夠用了。”
呂墨蘭說道:“黑市里沒什么特殊的病,只要治不死就成。”
但緊接著,她就無所謂地說道:“當然就算治死了也沒什么。”
“黑市里不像外面的規矩嚴格,沒有官府管你是不是治死了人,只是那樣會讓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改變對你的看法。”呂墨蘭對他說道,言語中似乎有很多人都在看著謝周,而在黑市發生的一切都將是對他的考核。
謝周想了想問道:“所以你們給我安排進了一家醫館?”
呂墨蘭糾正道:“準確的說,徐老準備讓你開一家醫館,對外你就是醫師的身份。”
謝周回了一個明白的手勢,靠在車廂上,聽著車輪壓在雪地上的聲音,不說話了。
前面的馬車上。
秦震趕著車,嘟囔著說道:“我怎么感覺墨蘭的智商被他拿捏了呢?”
他的聲音不低,但徐老和羅婆婆都坐在車內,有看不見的內力屏障遮擋寒風,也避免了秦震的聲音傳播出去。
羅婆婆笑而不語。
徐老說道:“墨蘭是故意告訴他的。”
黑市里沒有蠢貨,也沒有蠢貨能在黑市里生存下去。
尤其像呂墨蘭這種黑市中的大人物,自然一個個都有心思玲瓏。
看起來是謝周幾句話就問出了徐老對他的安排,卻也是呂墨蘭順勢而為,在告訴謝周對他的安排的同時,也告訴了他另一件事,那就是眾人看似冷漠,實則非常重視他的存在。
“對了徐老,李大總管說他是謝桓的兒子,這件事您怎么看?”
趕車的秦震扭頭問道。
徐老瞇了瞇眼,說道:“等到了黑市,我會去石房那邊求證。”
秦震冷笑說道:“天機閣的混蛋可不見得會告訴您。”
徐老淡淡地說道:“我親自去,他們會說的,如果不想死的話。”
“有趣了……”
秦震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
……
天色漸晚,天氣愈寒,最后的天光被山頭吞沒,世界歸于黑暗。
如呂墨蘭所說,在夜晚來臨后不久,一行人就進入了黑市地界。
當初謝淮前往黑市是沿山外的河道進發,那是一條用于接引的小道。
但謝周一行人還帶著十幾箱藥材,自然不可能走小路,只能從大門進入。
說是大門,實則是一處峽谷,谷外只有一條崎嶇至極的山路,馬車行駛在山路上不停地左右顛簸,顯得格外擁擠。不僅如此,山路的彎彎繞繞極多,平均每前進半里就有一條分支。
臨近黑市的最后二里山路上更是設有十幾重迷陣,每重迷陣都有人把守。
“這些人都來自哪里?”
謝周坐在車廂里,隔著車簾的縫隙看著每個守在路口的人影。
在他的感知中,這些人的實力平均在二品初期,不算強,但數量極多。
這就相當于內廷司那些二品密探們,黑市竟然養得起這么多人,倒讓人彌足驚訝。
“大羅教。”呂墨蘭說道。
謝周皺眉道:“全都是大羅教的人?”
呂墨蘭點了點頭。
謝周有些無法理解,問道:“大羅教憑什么養得起這么多人?”
呂墨蘭卻覺得再正常不過,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大羅教不是一個簡單的宗門,就像佛道一樣,大羅教以瑤池金母為信仰,他們將救苦救難的瑤池金母奉為創世女神,信徒們不需要宗門供養,卻一定會為信仰效力。”
謝周頓時就明白了這種運轉模式。
如果用書面的語言來說,大羅教便是一群信仰者與同道者的聚集地。
這種由信仰聚集起來的人遠比宗門的凝聚力更強,也更難對付。
難怪朝廷對七色天這種邪教都是以剿滅為主,對大羅教卻往往以安撫為主。
“黑市內部勢力分布復雜,其中大羅教占有三成的產業。”
呂墨蘭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將基礎的情況先對謝周說明,解釋道:“七色天和其余大小邪教加起來占據兩成,眾散修以殺手榜第一的無影為首,加起來占據兩成,剩下的則是被黑衣樓等勢力瓜分,他們也不容小覷。”
謝周挑了挑眉,忽然問道:“那咱們呢?”
呂墨蘭反問道:“什么咱們?”
謝周沒有再問。
呂墨蘭又開始裝傻了,她明顯聽懂了,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將黑市產業全都做了劃分,這個三成那個兩成,這個很強那個不容小覷。
可如果把黑市比喻成一個蛋糕,她好像才是分蛋糕的那個人。
那么,她,或者說他們,在黑市中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師父和黑市究竟有什么關系?
就在謝周思索的時候,馬車停在了峽谷外面,這也是進入黑市的最后一道關口。
遠遠望去只有中間一道通往黑暗的小道,上方被陣法覆蓋無法飛行,兩邊是銘刻著陣法無比堅固的山石,十幾個穿著棉袍兜帽的人影守在路口,杜絕了有人偷偷進入的可能。
可能是由于外界正在過年的緣故,近期黑市與外界的交流格外頻繁,以至于進入黑市的隊伍很多,前面排了二十幾輛馬車。對長安而言,二十四座城門,每天都至少有數百輛馬車出入,二十輛馬車當然不多,但這里是黑市,平時各種東西的運輸大多靠人體背運,像這種情況已經算是少有的繁華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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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