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特工易冷 > 第181章 不要考驗黨員
  “把我孫女帶到荻港來,我給她最好的教育。”吳文芳恢復了威嚴和不容置疑的霸氣,“吳家的人,從出生起命運就已經注定,要為這個國家奉獻一切。”

  易冷說:“再說吧,我吃飽了先回去,您再尅點,菜挺好吃的,吃不完打包回家給小狗吃。”

  這回吳文芳沒笑,冷冷看著易冷離席。

  粗俗,沒教養,沒禮貌,一個人怎么能這樣肆無忌憚到這種程度呢,哪怕對面這個人是你的親娘,你也得考慮到人家是武則天類型啊,連兒子都敢殺的那種狠人。

  吳文芳很生氣,吳德祖和瑞克斯在他面前大氣不敢出,尤其長子在母親的威壓下形成了叛逆性格,二十多歲就敢發動政變,后來被秘密特赦,流亡海外,又干了許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基本上都和荒淫無度掛鉤,但吳文芳知道,那是兒子在吸引母親的關注。

  小兒子瑞克斯和吳文芳并無血緣關系,是阿卜杜勒和外面的女人生的,一生下來就成了吳文芳的養子,對這個小兒子,吳文芳夫婦都給予了厚望,但是此子天資實在欠佳,不堪大任。

  而這個突然蹦出來的親兒子,貌似還不如吳德祖。

  但事情不能看表面,吳文芳何等樣人,她反而覺得繼祖是故意這樣做的,欲擒故縱,那就看看誰能沉得住氣吧。

  “送少爺回酒店。”吳文芳吩咐道。

  易冷是坐著勞斯萊斯回去的,這輛八十年代款的老爺車是吳家一直在用的,車牌上有家族徽章,這也是特權象征,在路上警察都不敢攔。

  回到酒店,易冷洗了個澡就把自己丟在床上,昏睡了一個對時,他一點都不怕,有個權傾朝野的老娘,在埭峴沒人敢動自己。

  等他睡飽了,才拿起手機一一回復信息,收拾行李,啟程回國。

  服務生上樓來幫他拿行李,乘電梯下樓,酒店經理親自伺候,說劉先生您的賬目已經結清,歡迎下次入住我們酒店。

  總統套房每天上萬美元的房費,雖然只住了兩天但空置七天也得收錢啊,這筆錢是誰付的,易冷沒問,也不需要問。

  埭峴的每一股政治勢力都可能會支付這筆錢。

  此時酒店大堂里就至少坐了三股勢力,穿淺灰色短袖襯衫的,穿西裝打領帶的,還有休閑便裝打扮成旅游者的,這些人全都是二三十歲年紀,寸頭,熱帶地區黑黝黝的膚色,彪悍瘦削的精神小伙。

  他們裝作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眼角余光都不往這邊看一下的。

  易冷問經理:“你歡迎我再來么?”

  經理是個混血,身材高大,溫文爾雅,西裝領子上一枚金鑰匙,他真誠表示,絕對歡迎劉先生,隨時為您服務。

  “被你感動了,我準備留下再住半年。”易冷大聲說道,生怕大堂里那些豎起來的耳朵們聽不到。

  整個大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停頓了半秒鐘然后回復正常,該干啥的繼續干啥。

  經理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此時被這位特立獨行的貴賓搞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不歡迎么?”易冷質問。

  “當然隨時歡迎劉先生下榻。”經理擠出笑容,“劉先生風趣幽默,我們都喜歡和您這樣的貴賓打交道。”

  潛臺詞是大爺您別逗我們了,麻溜的走吧。

  易冷本來也不是為難他們,他爽朗大笑,走向大門口的汽車,一個轉身向所有人道別,如同音樂家返場謝幕。

  高調張狂的舉動,并不符合易冷的性格和習慣,做特工的人隱蔽在人海中才是安全的,但這種做法才像是吳德祖的為人。

  吳文芳有一對雙胞胎兒子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知道,所有人都當他是吳德祖,而不是吳繼祖,鐵面人計劃實際上已經成功了。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易冷看到身邊有個文件袋,打開,里面裝著埭峴護照和身份證,名字是吳繼祖,照片是自己的,這是合法身份證件,一舉兩得,既變相接受了吳德祖的政治遺產,又認祖歸宗,重歸吳家,老母親用心良苦。

  事實上吳文芳對這個兒子是有保留的,在外面養了四十年,誰知道他代表的是哪一頭,但她也有信心把兒子拉回來,現在不比七十年代了,那時候的革命者是真的有信仰的,現在只有唯利是圖之輩與野心家,無論繼祖想要哪一種,只有在母親這里才能得到滿足。

  歸途同樣購買的是頭等艙機票,但送機的人卻臨時將易冷送到私人飛機候機樓,為了規避風險,吳文芳動用了自己的公務機送兒子直飛近江玉檀機場。

  至少有十幾輛車尾隨而來,各方勢力派出的觀察員親眼看到易冷上了飛機,目睹飛機升空才作罷。

  這是一架灣流G550,配備了一名混血女空乘,飛機上有一張舒服的床,便于長途旅行休息,還有軟隔斷與客艙前半部分分開,慢慢旅途,干點什么都行。

  空乘混血混的比較雜,身材火辣,眼神嫵媚,舉手投足之間都在放電,都在發射荷爾蒙的誘惑,她送上飛機餐,蹲下倒酒,香檳酒配魚子醬,佳人作伴,似乎不發生點什么都對不起自己的人設。

  易冷看了空乘的名牌,問道:“麗薩,你知道我是誰嗎?”

  麗薩說:“當然,你是我們這一代埭峴青年的偶像,東南亞的切格瓦拉。”

  易冷眉頭一挑:“有這么夸張?”

  “這是事實,一點都不夸張。”麗薩顯然做了充足的功課,開始講述偶像的光輝歷史,說您畢業于英國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本來有一條坦途大道,只需等著接班就行,但您偏不,為了國民毅然發動起義,雖然起義失敗了,但您永遠是我們心中的大英雄。

  二十來歲的愣頭青造自家爺爺的反,確實和格瓦拉有點異曲同工之處。

  麗薩拿出手機,調出相冊給偶像看,這是一張當年政變時BBC記者拍下的照片,特意處理成黑白色,易冷看到了年輕時的吳德祖,相貌與自己完全一致,頭戴褐色貝雷帽,身穿美式四色叢林迷彩,臂扎白毛巾,單手持槍站在總統府前,身后是兩輛英國造的輪式裝甲車和一群同樣裝扮的士兵,眼神憂郁中混雜著堅毅,好像磕了藥一樣。

  年輕熱血的軍人,帥氣的外形,做下驚天動地的大事后以失敗收場,充滿悲情和浪漫氣質,擱誰誰不迷糊,尤其小姑娘。

  男人最享受的就是被小姑娘崇拜,偶像艸粉,屬于福利,但易冷坐著沒動,他在懷疑,這一切來的太流暢自然,肯定是個套,但這個套似乎沒什么惡意,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吳文芳想幫兒子留個種。

  他沒猜錯,見偶像不動,麗薩各種主動,還提起克林頓總統和實習生的風流韻事,這已經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了。

  易冷猛然起身,到處一通翻找,從麗薩隨身的小包里找到TT,試管和針筒,什么目的一目了然,自然方式不行的話就口出來用針筒采用原始的人工方式。

  麗薩訕訕不說話。

  “我最近一段時間在中國生活。”易冷平心靜氣道,“在那里,我入了黨。”

  麗薩不懂他想說什么,忽閃著大眼睛看著他。

  “你就拿這個考驗黨員?”易冷質問道。

  易冷感覺自己像是聊齋志異里描繪的書生,虛偽假道學,有賊心沒賊膽……不對,自己本來就不是這種人,怎么冒充吳德祖真的代入身份了。

  然后他開啟了思想教育模式來扭轉,對麗薩好一通說教,從哲學開始說起,康德尼采笛卡爾啥的,講到后來自然少不了馬恩列毛,知識面之豐厚,讓麗薩為之肅然起敬,剩余的旅途再不敢造次。

  終于抵達近江玉檀國際機場,吳文芳的手伸不到這么遠的地方,易冷恢復了自由,他和正副機長以及麗薩握手道別,持香港護照通關,這架飛機將會在機場停留一夜后飛回埭峴,飛乘人員在機場附屬酒店內休息,麗薩給自己的雇主發了一通文字匯報,里面提及目標人物大概有ED。

  易冷回到國關學院述職,向兩位上官老師講述發生在埭峴的一切,匯報完畢,上官浦慈說你先回去休息吧,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按照正常軌跡生活即可。

  “記得補充一份書面報告。”上官謹說,“以免口述有所遺漏。”

  易冷答應了,他沒有提要求,因為他明白個人與組織之間,是不能提條件的,他想要過的生活,和組織想讓他過的生活,完全是背道而馳的。

  從單位出來,易冷照例去體檢,他時刻記得腦袋里有個瘤子,如果不是這顆瘤子,想必吳德祖也不會覬覦兄弟的軀殼。

  他有一個假設,現在自己使用的身體就是吳德祖的,而躺在醫院里的才是真正的易冷,但是兩個人的記憶進行了互換,這個想法挺匪夷所思的,但邏輯上是對的。

  吳德祖有著太多秘密,連吳文芳都不清楚這個兒子的底細,而原先跟在吳德祖身邊的人,如閆蘿和文泰誠這種,距離核心決策層遙遠,想要探尋最終的秘密,大概要找韋佳妮提過的莎拉吧。

  在醫院做完檢查,沒拿到自己的報告呢,先收到另一份報告,是關于向沫心臟去向的,易冷托關系查到了器官移植的受者,這人是個年輕女孩子,持新加坡護照,名字叫歐離。

  船廠中學的代課老師,樓上的鄰居,暖暖的老師,歐錦華的女兒,阿貍,向沫的心臟在她身體里跳動著,許多不可思議的疑團在這一刻得到了解釋。

  易冷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陳舊的悲痛又被勾上來,但悲痛中有些許的安慰,至少沫沫的一部分還在健康的活著,還在陪伴著女兒。

  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注定,從這一刻起,易冷被掏空的內心又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從某種意義上說,阿貍就是向沫,就是暖暖的媽媽,也是自己必須要守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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