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特工易冷 > 第94章 送魏波一程
  其實怨不得人家有眼不識泰山,主要是沒想到正廳級會在街上打架,得虧是魏波雞賊,看到那么多學生都拿出手機拍攝,不然咣咣兩拳上去,秦德昌就得進ICU。

  各方增援還在趕來的路上,兩邊繼續打嘴炮,魏波說老不死的你等著,這回你麻煩大了,把你兒子婚房首付賠給我都不夠,我挨了你一下,打腦袋上了,現在頭暈干嘔,渾身上下很不得勁。

  換作一般老人,早就被魏波的社會氣場嚇壞了,大金鏈子加紋身,白褲子豆豆鞋,連FJ酷路澤都前臉都顯得猙獰無比,誰能不怕這個。

  但秦德昌壓根兒就不是普通人,他不怒自威,義正辭嚴,周圍更是聚攏了一幫正義感爆棚的學生娃娃,保護著這位陌生的爺爺。

  放學期間,學校老師是必須保駕護航的,聽到動靜之后,今天負責執勤的李國楠老師走了過來,遠遠瞅見這陣勢就沒敢上前,但也沒當逃兵,他只是盡力將學生疏散,攆回家去別在這看熱鬧。

  反而是門衛劉大爺披著雨衣過來鎮住了場面,說別動手,等警察來了再說。

  下雨堵車,警車都被堵在路上,號稱分分鐘趕到的尹炳松也在五百米外堵得水泄不通。

  “老家伙,你兒子啥時候到?”魏波挑釁道,他這會兒已經坐回到車上,穩坐泰山扯皮,社會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煩,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精力,今天就算是掙外快了,不訛個二十萬都算是賠錢。

  秦德昌撐著傘站的筆直,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廠安保部有機動隊,還有一支能快速出動的是消防中隊,全是精干小伙子,一拉就響,廠部距離子弟中學的距離,就算跑步過來都夠了。

  他判斷的沒錯,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隊穿迷彩服的人馬列隊跑來,別管是機動隊還是消防隊,都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基干民兵,船廠工人民兵高炮師可不是鬧著玩的,是真有高射炮的,秦德昌還兼著一個身份是高炮師的師長呢。

  幾十個精干小伙子把魏波的車圍了,秦德昌這才說話:“我的人到了,你的人呢?”

  “大爺,咱不能仗勢欺人。”魏波說,“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你喊這么多人干什么,難道要打我么?”

  秦德昌說:“我不打你,我要讓你受到法律的懲罰。”

  這時尹炳松趕到了,見此場景他大為詫異,波弟怎么和秦董事長起沖突了,這不是找死么,不行,自己絕對不能露面,他撒腿后撤,跑出去幾十米遠找個旮旯蹲著,倒是還有點江湖道義,給魏波發了條微信,說你面對的是秦德昌,船廠一把手,認慫吧不丟人。

  然后警察也到了,魏波這會兒忙的沒來得及看手機,他按照歷史經驗進行胡攪蠻纏,說我被人打了,我自始至終都沒動過手,我要求把對方拘留,掏錢給我看病。

  管片的警察哪管他那個,先啪的一個立正,給秦德昌敬禮,請示下一步怎么處理。

  秦德昌說按法律辦,這個人開著越野車在放學隊伍中亂闖,嚴重影響公共安全,還毆打學生,要不是我及時阻止,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壞事來,你們看,把人家的耳蝸都踩壞了。

  被踩碎的人工耳蝸已經被暖暖撿起來,用面巾紙包著,心疼萬分。

  學校門口是治安重點關照區域,攝像頭時刻盯著的,警察照章辦事,扣車,抓人,把魏波和車上的女人全都帶回所里訊問,FJ酷路澤也拖走當做證物。

  秦德昌是不需要一起去所里的,等這邊有了處理意見之后,會向他匯報。

  學校門口的事件終于結束,秦德昌沒忘自己來的目的,撐起大傘遮住易暖暖,說爺爺送你回家。

  不遠處就站著一剪梅三姐妹和封瀟瀟,別的同學年紀小不懂事,不認識大名鼎鼎的秦德昌,他們幾個可認識。

  那個父母心中神一般的存在,能決定船廠職工生老病死,是富貴還是貧窮的男人,竟然送易暖暖回家?

  三姐妹,尤其尹蔚然心中的秩序世界崩塌了,封瀟瀟也有種莫名的失落,論家境,自己是全校第一名,現在似乎有所改變。

  一把傘也不夠啊,因為還有一個娜塔莎也沒傘,于是秦德昌把傘讓給倆女孩,自己向后伸出雙臂,秘書幫秦董事長穿上一件黑色橡膠雨衣。

  安保部機動隊列隊撤離,秦德昌旁若無人,送小姐妹回家。

  進了船廠小區,得虧是下雨,小花園里沒人,不然那些退休工人能把秦德昌圍得水泄不通。

  家里沒有大人,秦德昌說暖暖你不打算邀請爺爺上去坐一坐嗎。

  暖暖自然說行,帶著秦德昌上樓,參觀自己家。

  秦德昌在向東鳴常坐的藤椅上坐了幾分鐘,感受著家庭的溫馨,假如時光倒轉,他寧愿做一個普通的幸福的工程師,而不是什么董事長。

  ……

  魏波進了局子,比起他以往的豐功偉績,這回再小不過,但惹的人不對,他踢到鐵板了,警方查看了監控視頻,從目擊者處了解了事實真相,做出初步處理,魏波行政拘留,賠償女學生損失,并向老大爺道歉。

  到現在魏波才明白,自己惹了船廠一把手,他認栽的同時,也有一種畸形的自豪感,社會人就這樣,沾毛賴四兩,只要思想不滑坡,任何壞事都能變成好事,變成正資產。

  比如一些社會人喜歡打架,好勇斗狠,就是為了博取不好惹的名聲,這樣以后辦事更加方便,進局子也一樣,沒被拘留過,沒進過拘留所看守所,那還算是社會人么,進監獄磨礪幾年出來,那更是榮耀和資歷,三進宮的就比二進宮的牛逼,殺人犯就比盜竊犯豪橫,弄出點傷來等同于勛章,火堿哥就是典型代表。

  魏波招惹了船廠一把手還能全身而退,這個牛逼他能吹五十年,具體事實不管怎樣,反正酒桌上都以他的嘴為準,總之和一個正廳級交過手,不管勝負,他都是贏家。

  很快魏波就送去拘留了,派出所把處理結果匯報上來,秦德昌也沒想以勢壓人,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快退休的人了他更毫無顧忌。

  誰欺負我外孫女,我弄死誰。

  這是他的心里話,但也只是夸張之詞,不是真的要弄死。

  但這事兒在另一個人心里就是真正要實施的了,那個投毒的賊沒幫魏波瞞著,悄悄告訴了崔昊,他們都是愛抽兩口的癮君子,共享秘密很正常,崔昊把這事兒告訴了易冷,易冷正想收拾魏波呢,又發生了這件事。

  踩碎了武玉梅為暖暖定做的人工耳蝸,這是一對一配制的,要重做才行,花錢是小,對心理的傷害是大。

  這里指的并不是對暖暖的傷害,小女孩神經大條的很,父母雙亡的刺激她都扛過來了,不差這個。

  這事兒對易冷的傷害極大,但他沒有做出任何沖動行為,甚至沒去找魏波的麻煩,因為他已經決定了,送魏波一程。

  把人送走這種事需要極其隱秘,易冷沒有和任何人商量,獨自悄悄地進行著,他先調查了魏波的金融公司,發現這貨野心勃勃,正在向互聯網金融業進軍,吸納了不少民間融資用于放貸,還找了一批社會人催收,大有把生意干大的氣魄。

  互聯網金融是個路子,但不是誰都適合,魏波沒啥文化,他對催收的理解就是恐嚇威脅,打爆手機,騷擾通訊錄上每個人,再不還錢就打上門去潑紅油漆,卸腿。

  這些招數在本埠催收還算有效,放到全國就不行了,你根本管不過來,每一筆賬都催收的話,催收大軍的工資就能把你的成本吃光。

  易冷聯系了惠大海,幫他制定脫貧計劃,從魏波的金融公司貸款,為此他還和馮姍姍通了很久的電話,姍姍是銀行信貸部出身,對征信這一塊很熟悉,旁敲側擊之下易冷獲取不少有用的信息,都教給了惠大海。

  惠大海是個妙人兒,一學就會,刻個公章制造工資證明,打印假的銀行流水,假的通訊錄清單,完全對癥下藥,只為擼網貸脫貧致富。

  這是個細水長流的活兒,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見效果的,易冷有的是耐心,他是嚴格把魏波當成暗殺對象來籌劃的,計劃相當之精密。

  再說秦德昌,臨退休前的奮力一擊,竟然把他的名聲給打出來了。

  有人把他用雨傘打魏波的照片發到了網上,配的文字是國企領導仗勢欺人,毆打民營企業家,極盡歪曲事實之能事,這是個組圖,不但有秦德昌打人,還有之后雨中肅立的身著迷彩服的船廠民兵隊伍,極具視覺壓迫感。

  不得不說,魏波的女人拍下的照片還挺抓細節的,秦德昌怒發沖冠,在雨中揮舞著雨傘的形象好像年邁的黃忠老將軍在陣前斬將,這張圖被他們拿來上網爆料,覺得能引起公憤,給對方施壓,他想的挺美,也想的不錯,確實引起公憤了,只是憤怒的對象是自己。

  一個開著豪車的社會人在放學高峰期沖進學生隊伍,還打人,還踩碎一個耳聾殘疾女生的昂貴的人工耳蝸,這簡直就是壞蛋的典范模板。

  各路媒體齊上陣,紛紛將這件事擴大化,電視臺還做了節目,深挖了一下暖暖的身世,母親車禍身亡,父親植物人,外公還躺在醫院,家里不能說一貧如洗吧,也不寬裕,這種家庭在船廠家屬區算是代表性的,這個女孩也引起了大家的廣泛同情與關注。

  而仗義出手的秦德昌則成了大英雄,堂堂正廳級國企領導,為了子弟中學的孩子不惜親自動手,這是什么,這是真性情,這是敢作為,這是純爺們!

  當然這個名聲也僅僅是為秦德昌的落幕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而已,改變不了退休的既成事實。

  省里的人事任命下來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秦德昌退休,退的徹底干凈,不保留任何職務,殷永琛原地踏步,依然是集團總經理,這就預示著三年后他也會按期退休。

  接任集團董事長兼黨委書記的人是江尾市主管交通城建的副市長唐先森。

  這里面的博弈普通人不會知道,唐先森已經當了兩屆副市長,年齡也不大,政績也不錯,按說是要進一步解決正廳級別的,但是黨政口實在沒有位置了,下面還有許多年輕的同志等著接班,組織上就讓他來船廠做個一把手,解決級別問題,從國企再轉到省廳去做個廳長,這邊只是過度。

  秦德昌離任這天,正好下著雨,省委組織部,省國資委都派人出席了新舊董事長的交接儀式,進行的隆重而順利,沒出什么岔子,最難受的莫過于殷永琛,啥也沒撈到,依然做二把手打配合。

  主席臺上,唐先森還年輕,只有五十三歲,仕途上還可能再進一步,正廳絕不是他的終點,所以他意氣風發,春風滿面,滿頭黑發別管是不是染得,看著總歸是年輕。

  與之相對應的秦德昌的滿頭白發和殷永琛的滿面落寞,一代新人換舊人,船廠開起了大唐時代。

  只是沒人注意到高明滿面的野心勃勃,再過幾年,就是他的大明時代。

  雨越下越大,秦德昌走出禮堂,看到外面黑壓壓一群人,無數干部職工打著傘穿著雨衣來送他們的老廠長榮退。

  秦德昌是真正的船廠人,一輩子歲月都在廠里度過,他是真的把船廠當成家,把職工當成家人的,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他都有感情,他是真的愛這里。

  而新來的唐董事長就不一樣了,人家是副市長出身,早年在交通系統干過,算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專業性吧,可是高速路和船舶完全兩碼事,這個人就是一個純外行,再加上二把手殷永琛也是個外行,船廠今后的發展,大家不敢說質疑,只能說拭目以待。

  這一天,秦德昌不知道和多少人握了手,新任董事長的光芒完全被壓壓了過去,沒人在意多了一個姓唐的,但每個人都知道從此廠里少了一個秦董,那間熟悉的辦公室再也不會徹夜亮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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