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蘇染一句話也沒說過。
張叔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臉色：“小蘇？”
怎么看起來不太對勁呢？
蘇染抿了抿唇：“那個沈鐸……就是沈一鳴他哥，剛才想占我便宜。”
“什么？”
張叔一蹦三尺高：“他不是警隊隊長嗎？怎么能干這種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
說起來也是她自己大意了，這個教訓她要牢牢記住！
張叔拳頭硬了：“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然是個臭流氓！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敢欺負他閨女，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得打死他！
“別。”
蘇染攔住他：“我剛才沒說，就是不想你跟他打。”
“不行，他敢欺負你，我非得打死他！”
“我已經打過了。”
“所以你剛才真的是在對他動手？”
原來他沒看錯！
可他還是很生氣，好想去揍人。
“張叔。”
蘇染嘆氣：“我真的累了，現在就想回去睡覺。”
連軸轉著忙了這么多天，體力早耗光了。
剛才被沈鐸那么一折騰，她精神上也感到了疲憊。
幽幽嘆氣：“咱們回去吧，好嗎？”
認識這么久，蘇染從來都是堅韌強大的女老板，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示弱。
張叔心疼壞了，連忙點頭：“好好好，我們回家。”
至于那狗屁沈隊長，他改天再來收拾！
……
蘇染到家的時候，司擎堯也回來了。
兩人在家門口相遇。
蘇染的臉上漾出了笑漣：“你回……？？？”
他怎么回事？
說走就走？
如果說，過去的半個多月里，他在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但至少是暗搓搓的。
可現在，他直接擺在了明面上。
裝都懶得裝了！
冷冰冰的背影，甚至透出了一種厭惡感！
他在討厭她！
蘇染突然就感到很委屈。
張叔在一邊看著，簡直快急死了。
“這、這到底是怎么了？”
“問得好。”
她也想知道！
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張叔拉著她：“那就進去問！我倒是要聽聽，他到底怎么解釋！為什么要這樣對你！”
“……不用了。”
人都已經厭惡她了，她還沒臉沒皮的湊上去，犯賤呢？
“可你們也不能總這樣下去吧？”
都快一個月了，長久下去，夫妻感情都要磨沒了啊。
蘇染冷冷挑唇：“隨他。”
反正不是她的問題。
她絕不低頭！
張叔跺腳：“哎呀！你們兩個！算了，你不問那我去……”
“張叔，好歹給我留點臉面，好嗎？”
她也是有尊嚴的啊。
張叔一愣：“小蘇……”
“算我求你。”
蘇染的眼尾都泛了紅。
張叔馬上繳械投降：“好好好，我不問了，聽你的，都聽你的。”
他雖然很喜歡司擎堯，但她才是他心頭肉啊，關鍵時刻當然是要向著她的。
蘇染：“謝謝張叔。”
“傻丫頭。”
張叔摸摸她腦袋：“進去吧，先好好睡一覺。”
蘇染嗯了聲，邁步往里走。
司擎堯不在，看來是已經回房間了。
蘇染松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有點害怕見到他？
害怕他厭惡的眼神，冰冷的態度。
……
回房以后，蘇染洗了個澡，把滿身的疲憊都洗掉了。
這個時候她反而不困了。
她自己也很清楚，是被司擎堯的態度攪的，她心里煩躁的很。
今晚夜色倒是很好，溫度適宜，還有些許的微風，透過陽臺吹進來，讓她感到很舒服。
她決定去陽臺上透透氣。
為了保險起見，她敷了張面膜。
也幸好她敷了，因為幾分鐘后，司擎堯也出來了。
他左手抓著煙灰缸，右手一包煙。
他都已經戒煙成功了，今晚又要破戒了。
只是他沒想到蘇染也在，腳步明顯一頓。
蘇染僵住了，他怎么也出來了？
她該怎么辦？
好緊張！
長這么大都沒這么緊張過！
然而她白緊張了，因為司擎堯馬上就退了回去。
陽臺門也關上了。
甚至連窗簾都拉上了！
蘇染不敢置信的瞪過去：臭男人，她是洪水猛獸嗎？
可就算她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也沒用，因為他壓根就看不到。
他躲著她呢！
“呵——”
好氣！
蘇染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愛咋咋吧。”
透氣的心情沒有了，她氣呼呼的回了房間。
窗簾拉上！
撕掉面膜，去洗把臉就睡！
可是洗著洗著，她的眼睛就紅了，淚水也一點一點的沁了出來。
她愣了愣，伸手去摸了一下：“水怎么進到眼睛里去了。”
打死都不承認她想哭！
以前那么難的時候她都沒有掉過眼淚，憑什么現在要哭！
他憑什么！
……
隔壁。
司擎堯的心情只會比蘇染更糟糕。
避開她又怎樣，又避不開她有熱戀對象的事實。
可是不避開她，他心里難受。
他再舔狗，也不至于連這種事都能原諒。
“媽的。”
他真的快被折磨死了。
一拳頭砸在墻上，一點用都沒有，再砸，還是難受。
一拳又一拳。
到最后他都麻木了。
手也早就沒有了知覺。
就在這時候，他來了電話。
他手背抵在墻上，低著頭，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別這樣，司擎堯，太難看了。
失戀而已。
不，從頭到尾她也沒說過一句喜歡他，根本就沒有真正談過，說失戀，也太抬舉自己了。
“嗡嗡嗡。”
手機還在震。
司擎堯站直。
臉上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峻，聲音也平靜無波：“說。”
身后，他剛才砸打過的墻壁上，鮮紅一片。
是他的血。
他的手上也還在流血，砸打的地方，破了很多細碎的口子。
就像此刻他的心臟。
但他仿佛沒有任何痛覺，冷靜的接著電話。
是徐程打來的，他在匯報蘇菲調香的事：“她確實厲害，隨便一配就碾壓了咱們全部的專……”
“說重點。”
“重點就是她總共調了三款香，我們最終敲定了一款，和洗發液配在一起，香味也很不錯，如果擎總您同意的話，那我馬上就吩咐下去，投入生產。”
“只是不錯？”
司擎堯冷冷斜唇：“我要的，從來都是最好。”
不錯這種中庸之詞，在他這里就等于差勁。
蘇菲那么狂，自詡是全國最牛，卻只能得到徐程一句不錯，那就是爛！
徐程一哽：“這個……”
“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