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青云登仙錄 > 第44章 激將
  盛虛極為不屑的回懟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真不要臉。對了,老陳頭呢,不會瞞著老夫偷偷溜了吧?”

  徐漠目光一轉,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邋遢老頭,一條妙計浮上心頭,明著請他辦事,多半又要倚老賣老。不如借著陳老的名頭,來一出請君入甕的好戲。以盛老高深莫測的修為,若肯隨意指點一二,前線那些叔伯長輩不就有機會再進一步。

  一把攔住想要替自己出頭的小師姐,使了個眼色。隨即肅然道:“盛老前輩這話可說偏了,陳老前輩高風亮節,豈容你隨意編排,就算本世子答應,天策六十萬男兒不答應,西疆數千萬百姓不答應,青云皇朝億萬子民也不答應。”

  盛虛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大驚失色道:“老陳頭該不會被你小子忽悠著,去刺殺那位西越王爺了吧!你這臭小子,單靠一張嘴,便想贏下這場戰事?”

  徐漠一拍腦門,面色凄苦,這倒是個好主意,他怎么就沒想到呢?現在再去求他,肯定來不及了。

  極為惋惜的嘆氣道:“兩軍對壘,就該光明正大的在戰場上一決生死,如此下作手段,徐某不屑為之!”

  程南音連連點頭,小師弟真是有志氣,可惡的盛老頭,就知道胡說八道。

  盛虛冷笑道:“嘖,嘖嘖,徐小子老夫要是有你這面皮,渡劫成仙易如反掌。”

  徐漠訕笑道:“前輩過譽了,比起您來還是差了火候。陳老前輩昨日主動請纓,要為西疆盡一份力,現在已是我離陽王府供奉,軍械司有了他老人家坐鎮,日后滅寇又多了幾分把握。只可惜,盛老未曾親臨軍械司,目睹陳老前輩一日之間收徒萬余的盛景。如今的西疆,以他老人家的名頭,大有稱祖道圣的跡象。”

  盛虛聽聞老對頭跑去軍械司收徒,才一日不見,就出了大風頭,帶著幾分醋意訓斥道:“哼!你這臭小子,一碗水可要端平啊。就他那把老骨頭,都敢稱祖道圣了?老夫若是想要搏名,何須一日,一劍祭出就敢讓這天地變了顏色。”

  “對,對對!盛老此話在理,陳老前輩不過是流芳百世的祖師虛名,哪有您這一劍來得痛快!”徐世子面不改色的出言吹捧道。

  “流芳百世?還有祖師之名!”盛虛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心底已然有些暗暗發苦,若真讓老陳頭一人獨領風騷,日后相見豈不被他穩穩壓了一頭,這種窩囊氣他哪里能忍。又不愿在徐漠面前失了體面,只能端著架子與徐漠虛與委蛇。

  徐漠心中暗暗竊喜,這把火顯然比他想象之中要燃得快些。這人吶,不怕同甘共苦,就怕有朝一日,身旁的兄弟突然間便一步登天,打破了微妙的平衡,有了懸殊的差距,即便沒有惡意,也難免會生出些凄涼惶恐的負面情緒,人有七情六欲,有這些感受倒也在情理之中。

  盛虛腹誹道:“臭小子平日里的機靈勁呢,也不知道給自己個臺階下。要是被老陳頭知道了,這臉可就丟大了,哪有像他這樣的高人,自降身份的道理。”

  程南音暗諷道:“真沒想到,陳老前輩的鍛造術這么厲害!以前總聽小師弟說,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強,當時還不以為然。沒想到啊,真遇到懂行的,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才到洛陽一日,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來。再過些時日,等風聲傳出去了,咱們想見他老人家一面,都難嘍!盛老前輩好像也出過一次風頭,可惜地方不太對,人也不太對,堪堪只有咱們師兄弟幾人,看到天地變色的恐怖異象,就算咱們肯費盡口舌幫您正名,又有幾個凡夫俗子能信啊,只恨這天地不公啊,白白讓盛老這樣的絕世高人吃了暗虧。”

  盛虛面色變得蠟黃,這小丫頭話里話外的擠兌,他怎么能聽不出來呢。再端著架子,任由徐小子吊著他,豈不助長了這些年輕人的歪風邪氣嗎?還不如主動請纓尋個差事,搏個如老陳頭那般的美名。雖然又被這小子算計了,誰叫自己那位老伙計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的年紀,還不肯安分守己做個閑云野鶴。依他看,定然是小孫女的攛掇,讓這老不死的起了追名逐利之心!

  好不容易按耐住去找老陳頭決個生死的念頭,夾帶幾分苦澀的出言道:“徐小子,老夫對這西疆景致生出了幾分眷戀,若無意外應該會長居此地了,閑來無事倒也可為西疆百姓謀些福祉,你那里若有什么好的去處,便給老夫速速道來。”

  徐漠心中一喜,還得是自家師姐靠譜,幾句話就讓盛老心癢癢了。前輩高人也難,被盛名所累,再不情愿也只能低頭認慫。日后相聚講起過往經歷,依著陳老的性子,少不了對他冷嘲熱諷,想明白了其中關節,自然不會再端著架子冷眼旁觀。

  他向盛虛行了個俯身大禮,隨即極為鄭重的開口道:“方才一拜,乃晚輩對前輩的誠心感激!以您的通天修為,在洛陽渾噩度日,豈不如那明珠蒙塵,在西疆一隅之地,于前輩而言就是龍游淺灘,俗世官職實在配不上前輩,您要是不嫌棄,做個六十萬天策軍總教習如何?”

  程南音驚呼道:“小師弟,這名頭可不小啊,放眼這天下能有幾位有此權勢?”

  盛虛面色舒緩開來隱約有了些許笑意,徐小子還算懂事,這個名頭倒是夠大夠響亮。

  面有得色的捋捋胡須,盡可能的展現出些高人風范,柔聲回應道:“徐世子有心了,可老夫畢竟閑散慣了,突然要扛這么重的擔子,不夠妥當吧。”

  徐漠搖頭道:“盛老前輩過謙了,天策軍就需要您這樣的高人坐鎮,才能有所長進,懇請前輩莫要推辭。”

  盛虛佯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嘆息道:“罷了罷了,既然徐世子如此有坦誠相待,老夫若再推辭,豈不在小輩面前失了禮數,這天策軍總教習的位子老夫接下便是!”

  程南音知曉小師弟的心意,立馬拱手祝賀道:“恭賀盛老前輩得此高位,日后這天策軍中,誰見了您,都得叫一聲總教習來聽聽,這下與陳老相比也算旗鼓相當了,日后天策軍若是立下不世之功,您這是要出大風頭啊!放眼西疆,還有誰能與你比肩?”

  徐世子笑而不語,師姐這些年果然得了他真傳,一番話語說出來,盛老心里得有多舒坦吶。不著痕跡的松了口氣,即便前線將領的修為得不到大幅提升,總歸有些將士能脫穎而出。兵家有云,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多費些心思,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既然盛老應下了這個差事,他就得去找李先生道明其中關鍵之處,畢竟他也只是以世子的身份參與政事,不好什么都越俎代庖,凡事先通個氣,事情辦起來也能順暢些。

  盛虛自宗門覆滅,多年來困住心神,游離于靈虛山脈,直到遇到徐漠一行,程南音一語道破天機,他才重返巔峰境界。一路走來,雖只是在側旁觀,細水長流之下,對這些后輩難免生出些好感來。

  雖只是萍水相逢的同路人,卻有幾分與他的過往經歷相似。少年人身上的某些特質,很對他的脾氣。一個人孤獨的成就仙路,早已非他所愿,力所能及的參與其中,不算違背初衷,修行有大道萬千,不必拘泥于任何一途,順應心意才得逍遙。

  徐漠將兩人送回府邸,喚來府衛給盛老送去幾壇陳年佳釀,回府路上捎帶的些許佐酒小食,一并給了盛老,今日本該陪他喝上幾杯,奈何有些事情耽擱不得,只能告罪離去。

  夜已深了,北苑里除卻些許秋蟲的低吟,只剩下巡院甲士齊整的身影走動。

  蓮花池畔的高樓里,燭火隨風搖曳,映照出一道身影,徐漠解下身上的氅衣,壓低腳步聲,給還在書案前奮筆疾書的李青衣披上,俯下身子撥開被白灰覆蓋的炭火,又加了些黑炭進去,才讓這秋意褪去幾分。

  李青衣放下手中的羊毫,直起身子,側目道:“大半夜不睡覺,來為師的年闕樓作甚?”

  徐世子將炭爐往李青衣身旁又推近了些,才柔聲道:“您不也沒睡嘛,多大年紀的人了,還這般拼命。”

  李青衣苦笑道:“這話說得倒是輕巧,好好瞧瞧,樓里文書府令都快堆積如山了,軍機大事可耽擱不得。”

  徐漠隨意拿出一本文書,瞟了幾眼,看到李青衣的批復,不但字跡工整,內容也極為詳細。讓師父一個人操心這么多事,徐寧遠也太不是東西了。

  賭氣道:“本世子過幾日給你抓些人手回來,事情再緊急您也得休息啊。不然,等哪天師父扛不住了,還能有誰來替徐寧遠理這些糟心事。”

  李青衣指著徐漠的鼻子開罵道:“徐寧遠也是你能叫的?怎能這般沒大沒小,為師可沒教你這些東西。王爺不比我清閑多少,他要操心的事更多,都像你這個樣,西疆早給阮無恤打下來了。”

  徐漠臉上多了幾分不忿的神色,朗聲道:“師父這話,咱可不認,徒兒最近可沒閑著,現在過來也是有要事相商。”

  李青衣極為難得的沒有再訓斥眼前的弟子,反而很認真的看著他,昨日一敘,他便知曉,往日的稚子已經長大了。肩膀還有些稚嫩,卻愿意為這西疆扛下些擔子。目光趨于柔和,示意徐漠繼續說下去。

  徐漠面色浮著幾分欣喜又不失沉穩,肅然道:“軍械司的事情,徒兒已經安排妥當,陳老今日入府,威信已立,別的暫且不論,制甲局今年所制甲胄,數目可能翻上十倍,尚且不止。只要擴招人手,數目還可再漲,這算不算給您送了個大禮。”

  陳青衣站起身來,驚呼道:“你...說什么?這位前輩難不成真會什么通天法術!十倍數目?就算把這年闕樓的書翻爛了,也找不到這種技藝吧。”

  徐漠用力的點頭回應,大笑道:“徒兒親眼所見,哪能有假,陳老前輩與尋常匠人不同,他鍛造任何物件,都要先格物。從材質構造,到拼接步驟,甚至是用這物件的主人秉性,點點滴滴缺一不可,這便是他的道。我手中的刀就是出自他老人家之手,與我心意相通,駕馭起來如指臂使,可稱神兵也!原本也沒指望如他這般境界的高人,攪合到咱們西疆這個小泥潭里。機緣巧合之下,一路與徒兒同往西行,才至此地,便給咱們西疆立下如此大功!”

  李青衣對徒兒口中這位前輩,起了傾慕之心,單憑鍛造之術成就如此盛名,本就不極為不易,格物之說更是今人神往。

  也不知道他在思量些什么,呆立半晌,也未曾給徐漠什么回應,或許是陳旭源的這些過往,與他有些相似之處,讓他從中得到了些許啟發。

  新添的炭火又覆滿了白灰,徐世子小心翼翼的添置了些許。靜靜地立在李青衣身旁,不愿將他叫醒。

  屋外的秋風嗚嗚作響,李青衣長嘆一聲,沉吟道:“西疆得陳老一人,勝過兵甲萬人!改日有了空閑,漠兒可要替為師引薦一番,得此人坐鎮軍械司,日后的驚喜恐怕不止一例。想不到這賊老天,還能助我離陽!”

  徐漠應聲道:“徒兒亦有同感!今日,還有一事需要師父替我說服我爹,讓他同意將漠兒帶回西疆的另外一位前輩,敕封為六十萬天策軍總教習。這位前輩,與我們相逢于靈虛山脈,當時不知受了何種刺激,整日游蕩在山中,神情呆滯境界跌落。還好,機緣巧合之下,被徒兒那位師姐一語驚醒,重返巔峰境界,引發的天地異象極為恐怖,即便徒兒修為低微,也能從中看出他的不凡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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