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南抿緊了唇角,看著頑劣的孩子,沒有說話,但眉頭蹙的很深,很深。

    白卿從里面走了出來,沈培南示意她看好孩子,拿了兩把雨傘,便去追江晚晚。

    要下暴雨了!

    可他找了許久卻都沒有見到江晚晚的身影,只好原路返回。

    此時,江晚晚飛快的奔跑在下山的林蔭小道上,她很難過,心臟疼的抽搐。

    不是因為那個孩子的無禮,而是,那根本就不是她日思夜想,午夜夢回中的那張臉。

    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可是那個夢境又如何解釋呢?

    難道真的是她做白日夢了嗎?

    或者是曾經被催眠過,精神出現了錯亂和神經妄想?

    這么長時間以來,就好像老天給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似的,就連今天的天氣也似乎在嘲笑她。

    驀地,轟隆隆的響起幾聲悶雷,很快又沉甸甸的烏云壓的很低很低,朝著她的方向以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過來。

    江晚晚抬頭看著天上沉甸甸的烏云,心里的陰霾也更深了。

    暴雨要來了!

    她手忙腳亂的從包里拿出手手機,卻很久也叫不到車。

    “轟隆隆......”

    悶雷一聲高過一聲,狂風席卷而來,吹皺了她的裙擺,墨發隨之凌亂的飛揚。

    前后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傾盆大雨帶著毀天滅地之勢席卷而來,豌豆大的雨點砸在她的頭上。

    江晚晚慌了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空猙獰著一張臉,暴風雨形成了強大的雨簾,她之前為了抄近道選擇穿過樹林,此時在暴雨下,道路泥濘。

    她往前沒走幾步,腳下就狠狠地打了個滑,身子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濕成了落湯雞,還摔成了狗啃泥。

    雷雨狂風像是猛獸一樣張著血盆大口。

    未見到孩子,又遇狂風暴雨,江晚晚心中的絕望更甚,雨點砸在臉上,冰冷刺骨。

    一陣颶風吹來,突然,“咔嚓——”

    她頭頂巨大的樹枝被風吹斷了,黑壓壓的一片,以雷霆萬鈞之勢砸了下來,沒有閃躲的余地。

    江晚晚臉色煞白,伸手抱住了頭。

    只聽得,“嘩啦”一聲,預感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氣氛死寂了一秒,瓢潑大雨中響起了一道嘶吼,“快走。”

    江晚晚睜眼,斷了的樹杈倒在一邊,她的手臂被人緊緊攥著,雨簾中,她看清楚了那張冷峻的臉。

    “慕......西爵,你,你怎么在這里?”

    “別說話了,快走,一會兒下不了山了。”

    他護著她繞過水坑,兩人步履蹣跚的一路向前走去。

    雨中,江晚晚看到了他手臂上被血水浸濕的衣衫,傷口是剛剛被樹枝劃傷的。

    兩人很快回到主路,上了車子,車子穩穩地駛入高速。

    一個小時后,渾身濕透的兩人,終于安全到家,隔著寬敞明亮的窗戶,外面依然陰沉沉的,暴雨仍然沒有停歇的兆頭。

    一進客廳,江晚晚累的癱軟在地,眼淚不受控制“刷刷”的落。

    她今天真的糟糕透頂,倒霉透頂,這輩子也沒有這么倒霉過。

    她這副反應嚇壞了慕西爵,接她的地方是在沈培南的宅子不遠處,饒是心疼可他心里難免有氣。

    這個屢教不改的女人。

    她一定要氣死他嗎?

    她在哭,慕西爵沒來由的更來氣,寒氣夾雜著怒意,大掌鉗子一樣生生的掐著她的肩膀,語氣不善。

    “現在哭,早做什么去了?從昨天到今天手機一直在推送暴雨預警,明知道有暴雨,你還要上山?”

    她一定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嗎?

    江晚晚整個身子癱軟無力,肩膀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秀眉,看著男人那張緊繃著的俊臉,還有他袖口處那一片片妖異的血紅。

    莫名的,眼淚掉了下來。

    無助,難過,糾結,巨大的黑洞深不見底,緊抓的她的心。

    慕西爵看著她這副模樣,眉頭蹙的更深了,臉緊緊的繃著,幾乎凝成了鐵青色。

    他心疼她,心都要碎了。

    可......

    內心的嫉妒和憤怒之火同時燃燒著,越來越越旺盛。

    沈培南,又是為了那個沈培南。

    到底沈培南做了什么事情讓她這么痛苦?

    慕西爵忍著心臟的抽痛,目光凜冽,“你到底還想干什么?難道為了那個沈培南你連命都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