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蟻覡回到宋府后的第二日,這府上便開始不平靜了。
新帝安排了十幾個侍衛將宋府的每一個出入口都把守起來,美其名曰是說保護宋夫人,免得有人登門傷到她。
其實就是為了控制住蟻覡,以防她逃走。
項宇早就算計好,等宋濂斬首后便將蟻覡納為妃,對外宣揚便是以彰君王大度和憐惜罪臣之妻。
蟻覡自然知道項宇的心思,她打算找機會逃出去,不過讓她意外的是,楚凌河先一步來訪,他用之前皇帝授予他的腰牌順利進了府。
她正站在房間的窗戶邊,倚著窗框,思索對策。
門外響起了兩聲敲門聲,緊接著便是推門聲。
她回頭望去,楚凌河穿了一身官服,看著像是剛下朝便過來的樣子,能看出來來的很急,額頭一層汗,頭上的烏紗帽和身上的官服都有些歪斜。
“覡覡......”
男人的氣息微喘,他大步朝著她走來。
“楚凌河,你為何又來找我?”
她皺起眉露出煩躁的神色,眼里看到他便不悅的氣息不加掩飾。
“覡覡,我......我帶你走好不好?”
男人的姿態依舊放在極低,眉眼都是哀求之色。
他今日從宮里的眼線得知皇帝已經打定主意要納蟻覡為妃,如果他不采取行動,以后他和她便是咫尺天涯,他再也無法擁有她。
“你要我說幾遍,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何必糾纏于我,我說過很多次了吧,我很厭煩你,你能不出現在我面前嗎?”
她說話還是毫不留情面。
依稀記得,好像有人說過,對于那些執念很深的人一定不要給他們留有絲毫轉圜的余地,否則只會越發剪不斷理還亂。
蟻覡便是在嘗試貫徹這個做法。
就是不知道對于楚凌河這個戀愛腦有沒有用。
“覡覡,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這次你出堂作證就是為了我對不對,我都知道了,你對我還有感情對不對......”
他慢慢走到女人面前,眼神炙熱又帶著隱隱癲狂。
“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嗎,我說了不愛你了,聽不懂人話嗎?”
一聽男人這話,她就知道男人肯定是得知了消息又燃起了信心,怪不得一下朝就來找她,估計是覺得可以挽回她,她自然不能如他所愿。
“不!你是在生氣,你在氣我不爭氣,氣我不能保護好你,氣我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男人說著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并擼起自己的袖子,“覡覡,這樣你可會消氣些?”
話音剛落,他就在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鮮血瘋狂涌出滴落到地上。
那一刀很深,刀刃甚至已然陷入手臂紋理中。
“住手,你在干什么!”
蟻覡大驚失色,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自殘。
她沖上前去想要奪回匕首,但是不及男人下一刀的速度。
胳膊上又是一道深深的傷口。
楚凌河看著蟻覡臉上緊張的神色,他知道自己這一步苦肉計是有效果的,所以便立刻乘勝追擊,用一種看似協商的口吻說著逼迫的話語,每一句都帶著道德綁架的味道。
“覡覡,如果你消氣了就跟我走好嗎,如果沒有那我繼續,直到你愿意跟我一起離開......”
眼看著第三刀已經朝胳膊劃下.......
蟻覡立刻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的行為。
“夠了,我跟你走。”
她真的要被楚凌河逼瘋了,這個男人怎么就這么死心眼,這么難搞定。
“真的嗎?”
聽到她的妥協,男人不顧胳膊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便抱住她,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
“真的。”
她嘆了口氣,手慢慢搭在他的腰上。
雖說楚凌河要帶蟻覡離開,但兩人是不能光明正大一起出府的,所以楚凌河便將他預先的計劃告知了她。
明日傍晚,羋熠會安排人潛入宋府,將下人分布在負重的兩處臥房點著,從而引走看守的侍衛,他則趁亂帶她出府。
聽男人說完,她的左眼皮一跳,只怕事情不會按照計劃的那樣順利,畢竟和楚凌河合作的是羋熠,羋熠曾經拿著劍逼迫她交出風雨樓令牌,這事兒她猜楚凌河應該不知道,否則按照他對她的重視不報復羋熠就算好了,怎么可能還和他繼續合作。
既然她已經確定要跟楚凌河離開,那么就必須要保證她和他能順利脫身,所以她讓楚凌河瞞著羋熠將計劃進行了變動。
在宋濂行刑的那天夜里,宋府失火,奇怪的是起火的地方并非只有兩處下人臥房,而是所有連接在一起的屋舍都著了火,等附近的人發現的時候,早已火光沖天。
侍衛們提著水想要撲滅火,只可惜杯水車薪,這邊的火還沒撲滅,另一邊也著了火,最讓他們驚慌失措的是,蟻覡的臥房也著了火,且火勢相當迅猛,根本無法進入救人。
宋府失火甚至驚動了官兵集體出來救火,但都失敗了。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沒人見到有人從里面出來。
在宋府對面的一座樓頂隱約有個人影,一身青色長衫,衣襟上被酒水打濕了一大片,在他旁邊或立或倒幾個酒壇子。
男人瞧著似乎有幾分醉意,他看著宋府的火光,眼里有什么東西也一起燃燒著。
“你不是喜歡她嗎,我送她下去見你。”
次日一早,官兵在宋府里找到了一具燒焦的女尸,看她的體征,應該是宋夫人無異。
年輕君王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他將負責宋府護衛工作的侍衛統統懲處。
但即便他再怎么遷怒也無濟于事。
蟻覡死訊公開后,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竟然都是惋惜,而不是覺得罪有應得。
大概對于多數人來說,人死如燈滅,生前無論多么荒唐,死后便湮沒在時間泥流里。
楚侯府。
臥床多日的大公子身子越發薄弱,不僅腿疾惡化,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尤其在他得知葉安饒死訊后,悲痛難抑,病的也更重了。
服侍他的婢女背地里會偷偷可憐他,以前葉姑娘還在的時候,大公子還會笑,但得知葉姑娘自殺后,他再也不會笑了。
“二公子好。”
楚凌河來到了楚凌灃這里,婢女恭敬的問安,隨后被他屏退。
“大哥,我有件好消息要與你分享。”
臥床的男人眼神并無任何喜色,他只是淡淡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我追回覡覡了。”
“大哥可為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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