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迮以為她會為自己辯解一二,但是她沒有,手中的酒杯捏緊了些,他繼續問道。
“宴青就是宴十六?”
“對。”
“是你指使他欺騙云渺?”
“是。”
“從一開始你就是處心積慮接近云渺的對嗎?”
“對。”
“你不擇手段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能順利嫁到蒼國實現你的計劃是嗎?”
“沒錯。”
隨著他一句句的質問,和她一句句的肯定回答,瞬間將他的怒火點燃,憤恨爬上了他的臉,那一刻,什么玦君什么君子什么隱忍統統都拋諸腦后,他站起身將桌子上的酒壺和酒杯掃到地上,伴隨著瓷破碎的聲音,他扣住女人的脖子,將她壓在桌子上。
“蟻覡,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該死!”
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脖頸上收緊了幾分,可桌子上的女人沒有掙扎,也沒有爭辯,她只是靜靜看著他。
從她黑白分明的眼中,她如鏡子一般的瞳孔里,他看到了雙眼猩紅,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惡鬼一樣,面容猙獰的他。
他從小到大,在他的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可怖又可恨的神情。
這一切,都拜這個女人所賜。
“為什么不求饒?不反抗?你功夫不是很高嗎?”
他俯下身子,死死盯著她。
“我沒什么好說的,事實便是如此。”
女人的話語并未起什么波瀾,她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靜靜看著他發瘋發狂,而她卻置身事外,毫不關心。
“你可真是鐵石心腸,也對,若是心不夠硬,怎么能在短時間內便將蒼國的權力握于手中。”
“不必用這些話嘲諷我,云迮,你應該清楚,現在我們不能內斗也不能傳出嫌隙......所以......”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男人打斷。
“所以,你想要我粉飾太平,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看著男人眼里的譏誚,她輕聲否認。
“不是,我想說,留我一口氣便可,剩下由著你發泄。”
脖子上的雙手稍微卸了些力,他冷笑道:“隨我發泄?你是篤定我不會對你怎么樣是嗎?”
“是,我知道你終究會以大局為重,否則也不會傳信讓我單獨前來。”
“蟻覡,你真的以為人心是你能掌控的嗎?”脖子上的手漸漸撤離,然并未離開她的身體,而是突然抓著她的衣領,將其拉開。
接著男人便俯首在她的肩膀處,狠狠的,咬了上去。
她痛得眉頭皺起。
男人抬起頭,他的嘴上和牙齒上是鮮紅的血,她的血。
“疼了,可這點疼和渺渺的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他緊接著便換了個位置,在她的脖頸處,男人有些粗的呼吸聲變得異常清晰。
“你說人要是咬破這里,還能活嗎?”
她知道男人說的是她的頸部動脈。
“會死,但是你不會這樣對我。”
“別高估我,你要知道,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啖你的肉。”話音剛落,她的脖頸便一陣刺痛。
雖然男人并沒有咬破她的動脈,可是他真的在喝她的血。
“嘶.......”
她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云迮的身體一僵,女人的痛呼聲稍稍拉回了些他的理智,可是他好恨,為什么面對這么壞的女人,他竟然還會心疼憐惜她,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么沒有出息的男人。
蟻覡感覺到脖頸處吸血的動作停了,男人的嘴唇稍稍離開了些,不過隨即便是一滴滴熱淚落在她的脖頸鎖骨和臉上。
男人趴在她的身上,哭得很是狼狽不堪。
“蟻覡,為什么一定要殺了渺渺,你知道渺渺小時候為了保護我吃了多少苦嗎?”
“我一直想要彌補,什么好的都是緊著她來。”
“我知道嫁給蒼君,渺渺一定不會幸福,可是我還是忍了舍了,為她備足了嫁妝,就是想要向天下證明,我玦國有多重視九公主,希望她到了蒼國可以好過些。”
“原以為她逃婚是找到了所愛,聽到她和心上人逃婚的時候,我是有些開心的。”
“但是這一切,都是假的,你把渺渺推進了火坑,她走的時候,一定在拼命喊我和老八,想讓我們去救她。”
“可那時候我們在做什么,在幫你策劃出嫁,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哈哈哈......”
蟻覡只是靜靜聽著,她無法做到共情,也不想共情。
男人最后伏在她的身上,哭得像個小孩子。
她只是將手放到他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等男人徹底發泄夠了,坐回椅子上。
她直起身子,將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帶上慕離,準備離開。
臨走時,她留下了一句話。
“云迮,欠云渺的這條命,日后我會還給你的。”
反正她終究都是要死遁離開,不如趁著死得時候讓男人把心結放下,省得滋生其他變故,她實在是傷不起了。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垂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蟻覡回到宮里,她屏退了宮人,一個人拿著銅鏡處理身上的傷口,好家伙,一口在肩膀,一口在脖頸,牙齒可真夠鋒利的,血肉都模糊了,要不是男人還保留一絲理智,估計能直接把她身上的肉咬下來。
撒上金瘡藥,換了身高領的裙裝,將脖頸和肩膀的傷口遮好。
從醉仙酒樓回來的時候,她無意間掃了眼大堂,看到了去錢隆莊時出來迎接她和陳遙的家丁,于是她自然而然想到了苻德隆。
他也是蒼國血脈正統的皇室子嗣,雖然現在成為平民,從族譜中剔除了,但沒說不能再加回去。
而且這個男人感覺上對暴君沒有什么仇怨,在他眼里估計錢最重要,就是不知道金雕成的龍椅他喜不喜歡。
或許她可以試試。
當即差人去錢隆莊遞交拜帖,結果得到消息,苻德隆目前在玦國處理生意。
大概要半個月后才會回京城。
由于她無法直接聯系上他,便只能委托錢隆莊的負責人轉告。
云迮并未在京城停留太久,便返程。
走的時候給她留了張字條。
“山鳥與魚不同路,只愿來世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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