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陽城百姓，不畏生死，只為給周錚開一條血路！
他們眼神越發堅定，拳頭緊握，共赴黃泉！
這一幕，所有人為之動容。
就連那些黑騎和城墻上的兵將，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他們可以殺人，可以屠城，可以無視這些百姓的生命，但卻不得不承認，就在此時此刻，他們被震懾住了。
這種被震懾，不是數萬人的威脅，也不是即將出現的血流成河，尸骸成山！
而是未來！
若國人皆如此，他們又當如何？
莫不成是將大周百姓，統統殺光為止？
“一群刁民！”
“本官，倒想看看，你們到底有幾分能耐！”
顧千帆面色陰沉到了極致，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今日在陽城心慈手軟，那么他日舉國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陰鶩的雙眸，寒光凌厲。
顧千帆很清楚，這樣的勢頭，今日必須止住。
“既然你們求死，本官，就成全你們！”
大聲呵斥，城墻上的兵將，目露兇光，手中長箭，無差別地朝著下方的百姓身上爆射而去。
咻咻咻！！！
清脆的破空之音，帶著收割性命的寒意，刺破空氣，狠狠地插入百姓的身體中。
這些百姓，沒有鎧甲，沒有盾牌，甚至一些衣不蔽體，如何能躲過這些箭矢！
只見無數長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貫穿他們的肉體，帶著鮮血迸射，當場就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猝不及防的出手，甚至讓周錚等人都沒有回神過來。
至于百姓，更是如此！
然而，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城墻上第二輪長箭已經射下來。
雨點的箭簇，無情而又迅猛。
無數百姓倒在血泊之中，有些人甚至連嘶吼之音都沒有傳出來。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幕，就連周錚都沒想到，甘墨等人更是雙目之中充斥著血絲，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將顧千帆等人碎尸萬段！
可他們不能！
因為他們清晰地見到，顧千帆臉上的挑釁。
只要甘墨等人動手，顧千帆必然會不顧一切沖殺周錚他們！
甘墨他們可以死，但決不能讓周錚置于危險境地。
住手！
周錚此時緊握的拳頭因為太過于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之中。
鮮血順著掌心不斷滴落，可他渾然不在乎手掌傳來的疼痛之感。
他大聲怒吼，脖頸上青筋暴鼓，洶涌的殺意，波動而出。
瞧得周錚如此，顧千帆方才緩緩抬起手，示意城墻上的弓箭手暫時停下來。
可短短數十個呼吸的時間，已經有數以百計的百姓身死，受傷者不計其數。
“烏合之眾罷了。”
蔑視的目光不帶任何的情感，數萬百姓在顧千帆看來，就是抬手可以掐死的螻蟻罷了。
“顧千帆，你，該死！”
周錚一字一句從牙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滔天的殺意，讓他忍不住舉起手槍，對準顧千帆。
可望著周錚情緒這般激動，顧千帆卻一臉云淡風輕，至于周錚的威脅，他更是不屑一顧。
“殺我？”
“現在的你，覺得自己有這個機會么？”
無視周錚的威脅，大勢已去的情況下，顧千帆占據著絕對的主動權。
“你敢開槍么？”
“先不說你一槍滅殺我的可能性并不大，就算是真的一槍殺了我又如何？”
挺直脊梁，顧千帆語氣平淡，“你身后的人，會以更加凄慘的方式死去。”
“相信我，他們一定會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咧嘴一笑，顧千帆的語氣森寒的有些嚇人。
“你不是自詡對身邊人極好么？”
“怎么，現在可以不管不顧他們了？”
顧千帆很放肆，言語中的挑釁之意很明顯。
“太子爺，殺了他！”
甘墨何曾見過周錚如此？他大聲怒吼。
身后的上百火槍手，同樣不畏生死，請周錚誅殺顧千帆。
可周錚高高舉起的手槍，終究還是沒有扣動扳機。
“陽城的百姓，是無辜的。”
“放過他們......”
許久后，周錚緩緩閉上眼睛，他臉色有些頹廢地開口。
今日的局面，他萬萬沒想到。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天景帝的手段，如雷霆之勢，根本不給周錚任何反應的機會。
“放了他們！？”
“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你有什么資格，給予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瞧得周錚這般頹廢和無力，不甘卻有無可奈何的樣子，顧千帆哈哈大笑起來。
尖銳的聲音，刺耳！
可卻回蕩在所有人的耳朵中。
“這就是你們追隨的太子！？這就是無往不利的戰神一般的人物？”
“不過也是沒有利爪的老虎罷了，不過也是一階凡夫俗子罷了！”
“他，哪里值得你們追求？！”
顧千帆的嘲諷聲音籠罩陽城，他放肆地笑著。
仿佛對周錚要極盡羞辱，更是要將周錚在世人心中的形象徹底擊潰！
周錚曾經是這些人的信仰，但現在他就是要完完全全擊潰這樣的信仰。
周錚緊咬牙，血絲從牙縫中迸射而出。
瞳孔放大到了極致！
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不斷告訴自己，至少，要讓陽城之內的百姓先活下來。
因為，他們不能死，也不應該死！
“本官說過，你的話，不好使了。”
“他們這種逆天而行的做法，本就該死。”
“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顧千帆，桀笑不已。
到現在，這些百姓都沒有求饒的跡象，都沒有改變態度的做法，他就知道，這些人，沒有活下去的必要性了。
“你，敢！！！”
周錚嘶啞怒吼。
“你，覺得，你攔得住我？”
冷笑一聲，顧千帆根本不在乎周錚的態度。
他就是要當著周錚的面，將這數萬人斬殺干凈。
他要讓周錚徹底崩潰！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只有徹底擊潰周錚的心，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想到這里，顧千帆嘴角上揚，他再度抬起了手臂，而城墻上的兵將見狀，重新彎弓上弦，對準下方的百姓。
至于他身后的黑騎，這一瞬間，調轉馬頭，眼中殺意涌動。
此時，城門已關，這數萬人，就是甕中之鱉，死路一條！
“憑什么！？”
“現在本宮就告訴你們憑什么！”
“就憑這個！”
周錚怒極反笑，突然，他抬起的手槍調轉方向，徑直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嗡嗡嗡！！！
這一幕，讓所有人呆若木雞！
周錚，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