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帆的出現，讓甘墨和宮檀兩人心頭都猛地一緊。
尤其是宮檀，畢竟顧千帆曾是她在皇城司的直屬領導。
她很清楚，顧千帆是一個何等強大的存在。
論戰斗力，就算是甘墨，只怕也只能勉強牽制住他而已。
身為天景帝最為忠心的人，這一次他出手，看來天景帝是勢在必得了！
而周錚同樣將目光鎖定住顧千帆，他眉頭緊皺，心頭微微一沉。
顧千帆出現在這里，只怕整個皇宮乃是京都，都被天景帝徹底掌控住了。
“好快！”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周錚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太子，別來無恙啊。”
顧千帆踱步走到周錚的跟前，微微拱手，算是行禮了。
“不遠千里，顧大人倒是有心了啊。”、
周錚點點頭，不過余光在數千黑騎和城墻上的兵將身上掃視而過的時候，面色卻陰沉了不少。
本以為已經掌握了大周，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天景帝的手段。
“為了太子爺，別說不遠千里，就算萬里又何妨？”
顧千帆嘴角微微上揚，這一仗，終究還是周錚輸了！
“奉陛下口諭，請太子回京！”
沒有廢話，顧千帆開門見山。
這句話，很響亮，似乎是說給周錚說的，似乎也是說給他身后的甘墨以及陽城的百姓聽的。
果不其然，這句話傳來的時候，眾人即便心中早有猜測，可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起來。
甘墨和上百火槍手，更是將周錚包圍得更緊。
火槍高舉，對準顧千帆和黑騎。
他們用行動在告訴顧千帆，要想帶走周錚，就要從他們的尸體上踏過去。
可惜，這不畏生死相護的行為，不僅沒有讓顧千帆感到忌憚，反倒是多了一絲冷笑和殺意。
這個天下，都是天景帝的！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要聽從天景帝的！
這是天意，也是人世間的法則！
任何人都不得打破。
如有違之，當誅！
所以，這些人的行為，在他顧千帆的眼中看來，不僅沒有感動，有的只是可笑和蔑視。
他們追捧周錚越近，他們越是死心塌地跟著周錚，他們最后的下場機會越慘！
“請太子，動身！”
橫眉冷對，顧千帆不再對周錚有任何的好臉色，聲音中也帶了一絲壓迫和命令。
從周錚圍困京都，逼迫天景帝開始，他在顧千帆心中，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
這樣的人，在他看來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本宮，若不答應呢？”
四目對視，周錚眼眸中同樣寒意縈繞。
“是么？”
“太子覺得，現在的你，還有資本說這種話么？”
搖搖頭，顧千帆手掌一揮，身后的數千黑騎殺意迸射，紛紛從馬腰上抽出長刀。
而后，明晃晃的長刀，直指周錚。
“大膽！”
甘墨怒吼，身后的火槍手同樣不示弱，紛紛抬起火槍，瞄準這些黑騎。
就算他們身上有重甲，就算他們人數眾多，但那又如何？！
“太子，識時務者為俊杰。”
“今時不同往日，這個道理想必太子更清楚。”
“你真以為，憑借著這些火槍手，就能殺出去？”
“你真以為，憑借著這數萬刁民，就能全身而退？”
顧千帆低嘆一聲，完全沒有將這些火槍手放在眼中，更沒有將這些刁民放在眼中。
因為他比誰都明白，在絕對實力面前，這一切，都是虛頭巴腦，毫無用處的。
“你的火槍手，還能開幾槍？又能傷我身后的黑騎幾人？”
“這些手無寸鐵，目無天子，不尊圣旨的烏合之眾，又能經受得住幾次利箭的貫穿？”
顧千帆很冷靜，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話音落下，城墻上的兵將，弓箭瞄準了下方的百姓。
此時城門已關，萬箭齊發，這些人注定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橫死當場。
“這些，可都是我大周的百姓！”
“顧千帆，你敢！”
見到這些兵將的舉動，周錚一臉慍怒，大聲呵斥！
他確實可以不在乎威逼利誘，但他不可能眼睜睜見到這些無辜的百姓遭殃！
“大周的百姓？”
“當他們罔顧圣旨，不尊圣意，甚至威脅我朝中兵將的時候，他們就不配成為我大周的百姓！”
揮手打斷周錚，顧千帆無所謂地開口。
“一群螻蟻罷了，豈敢與皓月爭光！？”
“他們真以為，我大周的江山，是他們能左右的？”
“他們真以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周錚！”
“今日，誰敢阻擋本官帶你走，誰就得死！”
“就算是屠了整個陽城又如何？！”
“記住，今日，數萬陽城百姓若死，一切都是因為你！”
桀聲大笑，顧千帆渾然不在乎這些人的性命。
而宮檀此時早已面色蒼白，她太清楚顧千帆的性子了，只要是天景帝的命令，他無一不從！
“太子，本官已經沒有耐心跟你在這里耗了！”
“十個呼吸，你若不束手就擒，本官今日就讓陽城血流成河！”
怒目而視，顧千帆殺意毫不掩飾。
城墻上的兵將更是躍躍欲試，城中的黑騎手中明晃晃的長刀更是寒光大盛。
氣氛緊張，百姓畏懼。
他們憤怒，他們不甘，但他們卻無能為力。
可即便如此，這些百姓也沒有后退一步。
既然最初做了選擇，他們就不后悔！
就憑剛才周錚的三鞠躬，他們就死而無憾。
唯一遺憾的是，自己終究渺小，在朝廷面前不堪一擊，無力護著周錚沖出去。
“太子爺！”
“我等，愿用血肉之軀，給你開一條路！”
突然，人群中一人站起來，大聲高呼！
“兄弟們，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不如和這群狗娘養的，拼了！”
“就算是死，我們也算英勇了一回！”
“沒錯，讓這群狗娘養的，看看我們這群螻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為太子爺，開一條血路！”
數萬人，齊刷刷站起來。
他們固然手無寸鐵，但這一刻，他們意志如同鋼鐵一般，毫不屈服！
他們雙目充血，他們一心赴死！
這一幕，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