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
密密麻麻，跪滿了人！
而跪在最前方的，則是近千位，北征回來的將士！
此時，他們紛紛高昂著頭顱，雙目通紅，死死盯著柳輔。
“圣喻！”
“不退者，斬！”
“妖言惑眾，威逼朝廷者，誅三族！”
柳輔雙手背立，冷眼地望著跪在地上的一片人，眼神中全是淡漠和不屑。
這些人，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群刁民罷了。
平日里面，他甚至連正眼都不愿意看一下他們。
而隨著柳輔此話一出，他身后的禁衛軍，紛紛拔出長刀，一臉殺意的望著眾人。
而聽到圣喻的百姓，一臉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萬民請命，換來的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爾等，莫不成是要和朝廷作對？！”
“你們若想死，今日本官就成全你們！”
柳輔眉頭緊皺，言語中的不耐煩越發明顯。
任何敢為周錚求情說話的人，他都恨不得將其斬殺干凈！
三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天景帝盛怒，將周錚打入天牢的機會，這些賤民居然妄想讓周錚平安出來。
真是分不清楚東西南北，看不懂大小王！
“丞相大人！”
“我等自然不敢忤逆圣上，更不敢威逼朝廷！”
“末將們，只想為四殿下求一個人情！”
“希望，朝廷能放了四殿下而已！”
為首的兵卒，緊咬牙，低著頭，朝著柳輔重新跪下去。
他聲音有些沙啞，言語中，全是請求。
可惜，這樣的舉動，在柳輔看來，不過是可笑至極罷了。
他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瞧一眼這些兵將，反倒是將目光直接微閉了起來。
“三十個呼吸后，這些人，若還冥頑不靈，直接，殺了！”
嘴里面輕描淡寫的話，讓身后的禁衛軍，紛紛抽出腰間的長刀，隨后腳步齊刷刷的往前一踏！
一股股殺氣，開始在這些禁衛的身上彌漫出來。
強大的壓迫之感，讓身后的百姓，心頭猛地一慌，他們沒想到柳輔來真的！
終于，有人忍不住，不甘的咬著牙，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隨后緩緩朝著后方退去。
他們雙目通紅，嘴里面還在試圖為周錚喊冤。
可惜這些話，不過是石沉大海，根本不可能出動柳輔。
更不可能觸動到皇宮的深處。
這一瞬間，京都之內，圍攏的無數人，眼神中逐漸浮現出了一絲絕望之意。
一些人，更是只能用無盡的悲痛哭泣之音，來表達自己的心哀。
“四殿下，從來不會將武器對準百姓......”
“四殿下，從來都不會忽略底層的聲音......”
有士兵，此時喃喃自語，他雙目呆滯，緩緩站起來。
“四殿下，我等無能！”
“連為你伸冤吶喊的能力都沒有！”
“我們對不起你啊！”
此時，士兵心中的情緒，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他們揚天長嘯，雙目的血紅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近千人，當著無數百姓和柳輔還有禁衛軍的面，同樣抽出了長刀～！
這一刻，震驚全場！
“反了！”
“你們這是要造反？！”
柳輔見到此時的近千位士兵氣勢洶洶的樣子，他心頭猛地一顫，隨后面色蒼白之際，身體不斷后退。
一個踉蹌，差一點跌倒。
可他現在哪里顧得上其他，臉上全是驚恐和慌張。
就連身后的禁衛軍，此時也忌憚不已，弓著腰，做出戒備的狀態。
可即便如此，他們身體還是有些不可自覺的抖動。
畢竟，這近千人的數量，讓他們也忌憚不已，況且，這些精銳還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此番動靜，讓外圍的百姓更是心頭一緊！
莫非，他們真的是要兵變！？
真的是要反！？
“大周律，造反者，誅九族！”
柳輔深吸一口氣，吞咽唾沫后，強行壓制自己心中的畏懼。
他壯著膽子，聲嘶力竭。
可這句話，卻讓對面的近千人，仰頭大笑起來。
“哼，大周有你這樣的奸臣，真是大周不幸！”
“我等，是朝廷的軍隊，自然不會造反！”
“今日，朝廷和陛下不愿意見我們，一墻之隔甚至連我們的聲音都被隔絕！”
“我等，只能用自己的命，來告訴陛下！”
“陛下，請，放過四殿下！”
話音落罷，為首的將士眼眶之內，居然流出了一滴血淚！
而后，他緊咬牙，撲通一聲朝著皇宮深處的方向跪去，而后提起長刀，狠狠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噗嗤！
長刀落下，傷口赫現！
鮮血就像噴泉一般，暴涌而出。
滾燙的血液，四濺開來，那股溫度落在柳輔臉上的時候，柳輔當場傻眼！
可這一具尸體，并未倒下！
而是繼續保持著跪拜的姿勢！
但，這不過結束，而是開始罷了！
“請陛下，放過四殿下！”
近千人，齊效仿！
他們紛紛朝著皇宮深處方向跪拜的同時，狠狠的磕了三個頭！
而后，抬起頭，眼眸中熱淚盈眶，但卻堅定無疑。
他們舉起長刀，沒有砍向禁衛軍，而是紛紛長刀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同最初的那一人一樣！
嗤嗤嗤嗤！！！
瞬間，鮮血噴涌，染紅大地。
可他們硬生生的沒有叫喚一聲，他們的尸體就像是雕塑一樣，跪在原地。
他們臉上沒有猶豫、惶恐和害怕！
有的是憤怒，不甘，和遺憾！
滾燙的鮮血，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血河。
順著皇宮，往外流去。
直到，蔓延到百姓圍觀之處，還未停下！
如此悲壯一幕，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所有人，望著如同雕塑一樣的近千具尸體，他們身體顫抖，眼眸濕潤，淚水滴落！
以死明志，以血明誓！
這近千人，是多么的無助和絕望！
無數百姓沉默了！
這一瞬間，他們沒有怒吼，沒有嘶鳴。
他們除了哭泣之外，只有沉默！
而這種沉默，卻震耳發聵！
轟隆隆！！！
就在這時，原本還是艷陽高照的上空，突然響起了晴天霹靂。
厚厚云層席卷而來，帶著呼嘯的哀鳴之音，壓得讓人喘不過氣。
“變天了......”
柳輔微微抬頭，聲音顫抖地望著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