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不過短短數日，這里就落寞和蕭條了不少。
之前往來賓客絡繹不絕，此時已經門可羅雀，一片凄涼。
“都是一群渾蛋！”
“等老大東山再起的時候，這些家伙，一個都不要放過！”
周平在府邸中憤憤不已，不斷咒罵著那些達官顯貴和世家大族。
廢太子詔書之前，他們可是爭先恐后，恨不得能瞻仰周錚一面。那個時候他們是揮土如金，不顧一切，甚至愿意傾家蕩產，就為了能得到周錚的賞識。
每天在府邸之中，圍繞著的都是他們對周錚的歌功頌德。
可現在，那些人早已不見蹤影，甚至沒有人愿意近距離接觸這一座府邸。
仿佛是擔心挨近了，會受到牽連一般。
除了時不時好奇的百姓會偶爾觀望一下，再無人駐足停留。
“人性，從來都是如此。你慌什么？”
反倒是周錚，難得遇到這般安靜的狀態。
老神在在地躺在椅子上，感受到和煦陽光灑落下來的暖和，一臉愜意。
“不過老大，好說不說，你是真勇。”
“換成其他人，在那種情況下，誰能拒絕陛下？”
見周錚心態如此好，周平也只能將心中的窩火壓制下來。
“但，我們接下來的路，怕是不好走啊。”
失去太子之位，就意味著周錚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這一點周平心知肚明。
“當初父王就曾說過，不要輕易和天景帝作對。”
“這個看上去仁德治國的天子，手段高深莫測......”
輕低頭，周平的面色也有些復雜。
本以為這兩年自己跟著周錚混得是風生水起，可誰曾想到所有的一切都在天景帝的掌控之中。
他們只是棋子而已。
只是天景帝為了達到某些目的的棋子罷了！
如今，象郡平定，汝南王實力被大幅削弱，鎮北軍根基被動實力十不存一，就連大夏國也暫時不敢覬覦大周王朝。
可以說，一切都朝著天景帝預料的發向發展著。
想到這里，周平心中升起了一種絕望的無力之感。
此時，他算是明白為何周庸王這些年寧愿庸碌無為了！
因為，那是周庸王唯一能自我保全的方式。
“那，現在怕了？”
“其實，現在離開，也不晚的。”
周錚神色平靜，他輕聲開口。
“老大你這說的什么話！？”
“我怎么可能離你而去？！”
“這輩子，我黏定你了！”
周平面色一變。連忙快步走到周錚跟前，一臉賤笑。
他不知道跟著周錚接下來會出現什么，但有一點周平比誰都肯定，那就是跟在周錚的身邊，他找到了獨屬于自己的價值。
“放心吧，我和天景帝之間的較量，不過才開始。”
“勝負未分，還早著呢。”
周錚點點頭，隨后和周平四目相對，一臉笑意。
什么！？
可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周平眉頭緊蹙，一臉詫異。
他實在想不明白，什么叫做較量才開始？！
“這兩年，一切都在天景帝的掌控中，自然沒錯。”
“可同樣！”
“一切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周錚雙瞳微縮，一臉得意。
可此番話語，卻讓周平越發狐疑。、
“無論是象郡，還是北境之地，亦或者廬江郡的汝南王，天景帝的想法和目的，我比誰都清楚。”
周錚耐著性子解釋。
“知道我為何要配合他么？”
“因為，我需要時間！”
周錚深吸一口氣，眼睛緩緩睜開，一絲光芒迸射。
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要想有時間，就只能配合著天景帝演一出戲。
“可這兩年，我們得到了什么！？”
周平顯然沒有明白。
“得到了什么？”
“得到的東西，可多了。”
兩年里，周錚算是真正弄清楚了朝堂的派系，并且建立了一支自己的班底。
兩年里，周錚才華展露獨樹一幟，得到了儒家、墨家甚至農家等諸子之家的支持。
兩年里，周錚南征北戰，平定叛亂，讓他的武略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但是老大，你若當初一開始就答應去象郡，不是更好么？”
搖搖頭，在周平看來，若明知道太子之位不保，還不如一開始就去答應去象郡。
至少那樣，好好經營象郡，現在或許已經如同之前的汝南王一樣，制霸一方了。
甚至連朝廷，也不敢輕易對其出手。
“你真以為，那樣就可以？”
“只有讓天景帝非常確定，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我們才能真正的安全。”
“至少，才能活到現在。”
天景帝生性警惕，真要讓他覺得自己無法控制住周錚，就是周錚的死期了。
“所以，這兩年，我必須配合他演這一場戲！”
周錚的話，讓周平心跳加速。
自古虎毒不食子，可天景帝卻并非如此。
“所以，我們是示弱？”
周平一臉困惑。
在他看來，周錚這兩年沒有絲毫示弱的樣子啊，只差沒有將這天掀翻！
“不是示弱，是讓天景帝勢強！”
“讓他知道我有才華，讓他知道我有能耐，但更要讓他知道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有這樣，才能達到一種平衡！”
周錚的話，讓周平腦瓜子嗡嗡作響，一陣頭疼。
“也正因為如此，這一次天景帝才能讓我再回象郡。”
“因為，經過這兩年，他已經足夠的自信，甚至用上自負來形容也不為過。”
“否則，養虎為患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忍辱負重，著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若換成其他人，別說兩年，兩個月都怕是扛不住！
“那，為何我們不乖乖聽話？”
“有能耐，有才華，還聽話，不正是他想要的？”
“這樣既能讓我們安全，還能保住太子之位，豈不是美哉？”
搖搖頭，周平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一點。
“聽話？！”
“本宮曾經癡呆的時候，還不夠聽話？可能入的了他的眼？”
“聽話的話，三皇子誰去殺？象郡平叛抹除狼藤部落誰去做？！”
“威懾汝南王，敲打四大家族誰去做？”
周錚輕輕閉眼，他比誰都清楚天景帝想要什么。
“天景帝，以為他贏了？！”
“殊不知，一切，同樣在我的掌控之中。”
這句話，讓周平怔怔地愣在原地，一縷寒意從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來。
許久后才輕吐一口濁氣：“老大，我可是死心塌地跟著你，忠心無二啊。”
“放心，我這人對自己人，那是極好的。”
點點頭，周錚的話，方才讓周平緩緩松一口氣。
“那，我們什么時候回象郡啊？”
“不急，再等等。”
“等到什么時候？”
“大夏來人之日，就是我們回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