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仁，今，廢其位！”
皇宮中的消息就像張了翅膀一樣，瞬間席卷整個帝都。
一時間，眾人驚愕，面露撼意！
“哈哈，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周錚啊周錚，連你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散朝后，周帆回到府邸中，終于遏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大聲笑出來。
“不過，丞相，為何父皇一不做二不休，以此為由將其貶為庶民！？”
許久后，周帆心中的振奮方才平緩下來，旋即輕嘆一口氣，臉上有些不甘心。
這兩年周錚的存在，著實讓他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忌憚和不安。
這種人，只要一日還是皇室宗親，他就一日不能真正地放下心。
“陛下英明至極。”
柳輔臉上的凝重之意越發明顯，今日周錚雖說被廢了太子之位，可同樣他的一番話，只怕會讓天子重新審視朝中的官員。
以他對天景帝的了解，朝中接下來怕又是會暗中刮起一陣旋風。
“丞相，這是何意？”
周帆顯然沒有察覺到柳輔面色的變化，連忙追問。
“他活著，你和其他皇子，才不會倦怠......”
柳輔的話，讓周帆面色微微一沉。
“莫不成，父皇單獨留下周錚，還別有安排？”
眉頭緊蹙，周帆喃喃自語。
可惜，柳輔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現在的天景帝，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了。
“其他皇子倒無所謂，要么還沒有成長起來，他們毫無能耐沒有威脅，倒是周霆，是一個麻煩啊。”
周帆甩甩手，干脆懶得去想。
與此同時，周霆在府邸之中同樣開始暗中盤算接下來該如何與周帆較勁。
朝中大臣明里暗里也開始重新活躍起來。
諸多皇子，有能力成為新太子的，當屬大皇子周帆和二皇子周霆！
......
皇宮深處，后花園，安靜至極。
只有天景帝和周錚兩人，相視而立。
之前在朝堂上似乎還劍拔弩張的氛圍，在這里倒是顯得有些溫和。
兩人之間沒有針鋒相對，反倒是平靜如水。
“廢了你太子之位，你可會恨朕？”
終于，天景帝開口了。
他聲音罕見的溫和不少，眼眸中甚至帶著一絲慈眉善目的柔善。
這般表情，當真是罕見！
“問這個，有意義么？”
周錚望著天景帝，心中卻相當陌生。
他的溫言善語，不僅沒有讓周錚心中感到一絲暖意，反倒是覺得有些厭惡。
畢竟，周錚早已不是當初的癡兒，更不是那些無知之輩。
他看得比誰都清楚！
眼前這人，可不僅僅只是這具肉體的父親，更是當今大周的天子，是曾經手染鮮血，殺人如麻的鐵腕君王！
他，從未真正將自己當成他的皇子！
他，從來都是將自己當成他的棋子！
“你，和其他人很不一樣。”
“甚至說，在我大周歷史上三百年，都從未有皇子如你這般。”
“若非朕仁德，豈能容你放肆到現在？！”
“沒想到，此時你還這般不知好歹？！”
見到周錚冷漠到極致的面容，天景帝臉上柔和的笑意也逐漸收斂了起來。
他聲音有些森寒，與剛才的神色截然相反。
“放肆？”
“這一切，不都是陛下故意的么？”
終于，周錚緩緩抬頭，波瀾不驚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若不是自己的放肆，豈能殺淑妃，斬三皇子，以名正言順的方式解決了天景帝的綠帽之痛，讓他名聲保留？
若不是自己放肆，豈能讓象郡血流成河推倒重來，徹底滅了狼藤部落收服該地，讓朝堂不費吹灰之力坐享其成？
若不是自己放肆，豈能敲打世家大族，削弱鎮北侯，威懾四大家族，讓皇權更加鞏固？
若不是自己放肆，豈能斷了汝南王威脅，剿了遺老遺少讓天景帝無后顧之憂？！
世人只看到了周錚的放肆，只看到了周錚的嗜血！
卻沒看到，這一切都不過是天景帝背地里的故意縱容，甚至推波助瀾。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天景帝的掌控之中！
他保留了自己的仁義之命，甚至沒有動用朝廷的力量，反倒是用最小的代價，將周錚玩弄于股掌之中，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最后，達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叫做君王手段！
天景帝，近乎完美地給周錚展現了出來。
“能看清楚這一點，說明你很聰明。”
此時天景帝也不掩飾，點點頭。
只是分不清這是對周錚的贊許還是對他自己高超手段的自我認可。
“不過，你說的，也不完全準確。”
“還有一點很重要。”
“那就是，朕想告訴你一個道理，這個天下是朕的天下！”
“朕想如何，就能如何！”
雙手負立，一股王霸之氣從天景帝的身上逸散而出。
這一刻，睥睨天下的君王氣勢籠罩，仿佛天地之間唯他獨尊一般！
“這個世界除了朕以外，一切都可以推倒重來。”
“包括，你這個太子！”
嘴角裂出來的笑容，讓周錚心頭忍不住微微跳動。
“陛下，單獨將我喚到這里，怕不是為了彰顯你的皇權而已吧。”
周錚不動聲色，可心中卻盡是不屑之意。
論裝逼，他還沒有怕過誰！
若天景帝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內心的欲求，想要在他面前裝一回逼的話，周錚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你就不擔心朕，殺了你！？”
身上的皇威抖動，天景帝龍眉緊蹙，一臉不爽。
“陛下要殺我，何必這么大費周章！”
搖搖頭，周錚臉色平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個道理，周錚比誰都清楚。
可他更清楚，天景帝絕不會殺他，至少現在不會！
因為天景帝在乎名，在乎世俗之名！
無論周錚多么囂張，甚至用朝堂群臣的話來說他何等嗜殺，都不足以讓周錚被殺！
因為，名不正則言不順！
對世俗之名的極致追求，也成為了天景帝最大的掣肘！
這一點，周錚同樣看得清清楚楚。
“朕，喚你過來！”
“就問你一句話！”
“愿不愿意，為朕所用？”
見狀，天景帝也終于說出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