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極品相師 > 第054章 周大順博命賣血 羅麻桿昧心取利
  一夜風雪,銀裝素裹。

  蒙鎮中學的喬校長對周歸一返校復讀,很是贊同。喬校長認為。雖說周歸一耽誤了半學期的復讀時間,但是亡羊補牢、猶未遲也。只要周歸一拼命用功,考出個好成績是極有可能的。所以,學校要求周歸一盡快到校學習。

  周大順出門時,謊稱要去給人家去看風水,囑咐周歸一在家照顧好自己,記得千萬不要忘記吃飯,餓肚子,然后踏著雪,冒著寒風,徑直趕到了蒙鎮。

  馬大爺今天要到縣里送貨,貨物是蒙山的土特產——蒙山板栗。

  蒙山民謠云:

  梯子高,

  凳子低,

  矮子登梯摘板栗;

  爹爹高,

  婆婆低,

  爹爹摘栗婆婆吃。

  這蒙山板栗,個大皮薄肉多,略帶點甜味,極是有名。

  馬大爺考慮到周大順腿腳不便,一路上需要坐在馬車上,就特意加上了“小川”;一輛車兩匹馬,倒也輕快。

  雪停了,太陽出來了。

  茫茫的田野一片雪白,房舍、群山披上了銀裝。雪,像一團團松軟的鵝毛,把昨夜里攪得一片混亂的田野,又鋪得格外平展。

  公路旁、人行道上的積雪已經融化,只有背陽的屋頂上還留有殘雪,就像戴著白色的小帽子。

  一場大雪掩蓋了多少傷痕,又埋葬了多少故事。

  到了縣城,馬大爺和周大順約定了下午碰面的時間和地點,就忙著送貨去了。

  周大順以前雖然來過縣城,卻談不上熟悉。見街道邊有一個穿舊軍裝的老頭,在樹下有模有樣地練拳,便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說:“老首長,您的拳法真是不錯啊!”

  那老頭慢慢收住勢,哈哈一笑,說:“剛學的八段錦,還不熟練呢。我哪是什么老首長喲,是地地道道的種田人。我兒子、兒媳有孝心,接我來城里過了好幾年了。”

  周大順笑了笑,說:“哦,您老有福啊!我想請問您,縣血站怎么走?”

  老頭見周大順拄了個雙拐杖,以為是個殘疾人,便關心地說:“這天冷地滑的,您得當心啊!血站離這兒不遠,照直走,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再向左轉,不到百十步,就到了。”

  周大順道了聲“謝謝”,就往縣血站去。

  不一會兒,周大順就看到一棟兩層小樓里,掛著匾牌,上書:“大宥縣中心血站”。

  血站雖然不大,但辦公樓內干干凈凈,整潔得很。

  周大順正尋思著,如何找人詢問賣血的事,一個穿白大褂、戴著護士帽的女孩走了過來,問:“大爺,您好!我是血站的引導員,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周大順見這女孩年紀和周歸一差不多,也不過十七八歲,面相也好,就指了指胳膊,小聲地說:“我要……血!”

  女孩嫣然一笑,說:“哦,獻血啊!好,我帶您去大廳。”

  周大順不好意思起來,低聲地說:“不是獻血,是賣血,血站收不收?”

  女孩似乎沒有聽清楚,說:“您老慢些,小心地面打滑。”

  周大順不好再問,就跟著女孩到了獻血的大廳。

  也許是因為天氣寒冷,大廳沒有幾個獻血的人。

  女孩將周大順領到一個中年婦女面前,說:“唐醫生,這位大爺是來獻血的。”

  唐醫生穿著白大褂,戴了副眼鏡,面相也好,一見周大順拄著拐杖,年紀也大,就有些疑惑,問:“您是來獻血的?”

  周大順遲疑了一下,說:“是,也不是。”

  唐醫生笑了笑,說:“您年紀大了,請慎重考慮。”

  周大順低聲地說:“我是慎重的,考慮了好多天。只是這獻血有錢么?賣血呢,你們收不收?”

  唐醫生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想了想,說:“這里是縣血站,歡迎市民無償獻血。”

  周大順有些失望,說:“無償?怎么是無償呢?”

  唐醫生肯定地說:“對,我們縣血站只接受無償獻血。”

  周大順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無精打采地走出了縣血站大樓。

  周大順正準備再找人打聽,縣城哪里還有地方可以賣血時,一個男子從背后趕了上來,說:“周伯,請留步!”

  周大順尚未回頭,那人卻已站到了面前,說:“周伯,認識我不?”

  周大順“哦哦”了幾聲,騰出左手,拍了拍腦殼,說:“你是……我這記性……”

  那人親熱地扶住周大順,說:“老伯,大宥瓦廠,您記起沒?”

  原來,這男子是大宥瓦廠的羅麻桿。

  自從周歸一和方小魚走后,吳石磙牽怒于羅麻桿,時常找茬整治羅麻桿;羅麻桿沒辦法,就不得不離開了瓦廠。

  羅麻桿先是在大宥縣城找活干,先后找了幾份事情,卻是又苦又累又掙不到錢。

  恰巧,羅麻桿有個遠房的舅舅是縣城里有名的“血頭”,私下里買血賣血,生意不錯,錢也掙了不少;于是,羅麻桿就進了舅舅的私人血站,幫忙打理業務。

  這天,羅麻桿在血站附近晃悠,正好碰上了周大順,暗地里一直跟著周大順,也知曉事情的全過程。

  于是,羅麻桿故作神秘狀,低聲地說:“周伯,您也許不曉得,獻血、賣血都是有年齡要求的。若是周歸一來,就好說;您年紀大,賣血的難度大,恐怕是沒有人要的。”

  周大順聽羅麻桿這么一說,就更加失望了,說:“歸一身子骨嫩,我是決不會讓他做這些事的。我這一把老骨頭,經得住折騰。哪怕便宜一點,也可以啊。”

  羅麻桿見周大順賣血的決心大,心里有了數,也想從中多賺一點錢,于是便說:“我呢,認識一個老板,與我關系極好,就是專門買血的;價錢比一般地方要高一些。您年紀大了,人家肯定為難;我去求求情,也許沒有太大的問題。”

  周大順一聽,就來了精神,連忙說:“那就好,那就好。”

  羅麻桿舅舅的私人血站,就在附近的一條街上,距離縣站也沒幾步路。

  這私人血站,也是在一棟兩層樓里,只是位于地下室里。

  小樓房破破爛爛,看上去寒酸得很。

  走進地下室,一陣霉味和寒意迎面撲來,周大順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那地下室的地面比凳子破、凳子比桌子破、桌子比墻壁破,墻壁已破爛不堪。屋子里滿是灰塵,嗆人得很。倒是白喳喳的燈光亮的很,晃眼的很。

  羅麻桿跑上跑下地忙了一會,就領來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男的年長,五六十歲;女的年輕,二十歲左右。

  這兩白大褂都戴著大大的口罩,也不說話,就讓周大順躺在一張破床上,拿出器械,開始采血。

  過了一會,男醫生終于開了口,說:“抽多少?”

  周大順不知怎么回答,就說:“不抽干就行。”

  羅麻桿笑了起來,說:“周伯,開玩笑了,哪能抽干呢?!400吧。”

  周大順也笑了,跟著說:“400吧。”

  男醫生也不答話,繼續采血。

  漸漸地,周大順覺得有些困倦,心里倒是平靜,也十分感激羅麻桿。心想,要不是羅麻桿幫忙,自己怎么能找到賣血的地方呢?即使找到了地方,人家嫌你年紀大,不要你的血,又能怎么辦?

  “好了,400cc。”

  周大順猶在夢里,就聽到這么一句冰冷的女聲;勉強睜了一下眼,就看見那一男一女走掉了。

  羅麻桿俯下身子,說:“周伯,先休息一下,我去結賬。”

  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會,渾身也冷了起來;周大順覺得渾身無力,頭昏得很;但是,想到與馬大爺的約定,就掙扎著起身,一陣眩暈,周大順差點兒翻倒了床下。

  羅麻桿連忙去扶,依然熱情有加,說:“周伯老當益壯,了不起啊。這是您的錢,裝好!”

  周大順將錢數了數,比自己預想的要多一些,就小心裝進貼身口袋,眼淚差點涌了出來,說:“幸虧遇到你,下次我還要來。有時間,你一定到我家里去做客啊。”

  羅麻桿心想,年紀這么大,一次抽了這么多血,真是在搏命啊!但是,轉而一想,他周大順血抽得越多,我羅麻桿提取的費用越多,管他是死是活呢,于是,連忙應聲,說:“一定,代我問周歸一好,說我很想念他。”

  周大順穩了穩神,又坐了一會,就出了采血站,與羅麻桿分了手,往約定的地方去了。

  羅麻桿見周大順搖搖晃晃地走了,摸了摸口袋里的提成,美滋滋地笑了……

  馬大爺今日送貨順利,早早地忙完了,正坐在那里等。

  一見周大順來了,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大吃了一驚,說:“你看你,臉上白得像張白紙,怎么搞的?”

  周大順直覺腿腳發軟,有氣無力地說:“好運氣,好人哪!”

  馬大爺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就扭開水壺,遞給周大順,說:“來,喝點熱水,暖和一下。你逛街,碰到吸血鬼了吧?”

  周大順慘然一笑,說:“吸血鬼,對,吸血鬼。”

  馬大爺猛然一驚,猜得八九不離十,心里一陣酸楚,說:“老家伙,你是不是賣血去了?”

  周大順故作輕松地說:“我聽電視上講,獻血是不傷身體的。賣血,也一樣吧。”

  馬大爺連忙點了點頭,說:“是,不傷身體;唉,你真是不要命了。”

  周大順鼻子一酸,喉嚨發緊,哽咽道:“我受得了,可不要讓我家歸一曉得啊!”

  馬大爺一時無語,想到自己無兒無女,也落了個心閑;萬一哪天走了,田里溝里隨便一埋,也無所謂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一個勁地鼓動周歸一復讀上學,卻沒有想到周家要承受的經濟負擔。周大順雖然有一些命理方面的手段,也經不住老伴去世、自己受傷這番折騰啊。

  想到了這些,馬大爺下了決心,要在經濟上幫幫周家,說:“聽我的,你再也不能賣血了。歸一讀書的費用,我來管一段時間,就算我撿了個么兒子吧!”

  周大順一聽,老淚縱橫,說:“歸一,以后要給你養老,他就是你的干兒子。”

  馬大爺也是激動不已,說:“別看歸一現在這個樣子,這家伙將來會有出息的。”

  說完,馬大爺就連忙叫周大順躺在馬車上,裹緊衣服,又蓋了一件破棉襖;自己則騎了棗紅馬、牽著小川,拉起馬車往蒙鎮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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