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極品相師 > 第042章 小吃店落荒而逃 迷魂圈進退兩難
  這蜀州河依山就勢,八彎九轉,從而匯入長江。與其說是河,倒不如說是溪。一年四季,水勢不徐不疾,清澈見底;河床上散布的鵝卵石,形奇狀怪,大小各異。偶有三兩魚兒游弋其間,煞是飄逸。

  周歸一只要沿著蜀州河,一路向東,到達長江入口處,就離大宥縣不遠了。

  “小川”沿蜀州河岸奔跑了一陣子,周身熱乎起來。周歸一身上倒不覺多冷,只是耳朵、臉頰冷得生疼,就喚住“小川”,從馬背下溜了下來。

  周歸一跺了跺腳,哈了哈手,捂了耳朵,又擦了擦臉,牽著“小川”沿蜀州河慢慢往前走。

  走了一陣,周歸一再次上馬,順著河邊的山路繼續前行。這山路,時而離開河岸,伸向山里;又時而出山,傍著河岸。雖然岔路口不多,但也不敢大意。周歸一不時看看羅盤,判定前行的方向。

  一般來講,馬奔跑時的時速大約20公里/小時,最快的能達到60公里/小時。

  但是,“小川”個矮腿短,又是山路,坎坷崎嶇,奔跑的速度時快時慢,和騎行自行車差不多。

  周歸一見天氣不錯,心里不急,由著“小川”停停走走。因為,周歸一多次起卦,卦象表明爹娘的情況還好,只是思兒心切,有些著急罷了。

  從蜀州到大宥,如果乘坐公共汽車,也不過一天的路程。周歸一心想,騎馬再慢,也就頂多三天的路程,可以到家,即使這路上橫著刀山、豎著火海,自己也能夠闖過去。

  誰知,路上一連串的麻煩,讓周歸一丟盡了面子、受盡了打擊。

  中午時分,周歸一剛好轉出山路,很快到了蜀州河邊的一個名叫井口鎮的小鎮子。

  井口鎮子不大,依山而建;街上行人也不多,三三兩兩的,和大多數山間小鎮一樣,除了節假日,平日安靜得很。

  周歸一就隨便找了一家小吃店,準備弄點吃的,再上路。

  店門旁邊拴了頭毛驢,不時“我呢、我呢”地叫喚幾聲。這是一匹形象不錯的驢子,干凈而俊雅。一個含著紙煙的中年漢子、光了膀子,在一堆秸桿旁,按壓著鍘刀,鍘起草料來。那驢子兩只耳朵像薄刀片一樣豎著,晃來晃去。

  “小川”打了一個響鼻,大約是和那毛驢打個招呼,就站在邊上看中年漢子忙乎。

  小吃店生意還不錯,有三四桌客人正各自圍坐在一起吃火鍋。

  蜀人大約是最喜歡吃火鍋的。那火鍋熱氣騰騰,既祛寒氣,又顯人間煙火氣。用蜀人的話說:巴實,安逸得很!

  店主是個中年婦女的,中等身材,圍著白圍裙,動作麻利得很。

  周歸一點了一盤干辣椒炒干冬瓜皮和一缽米飯;女店主說了聲“稍等”,就吩咐下去了。

  周歸一早晨也不曾多吃,上午一路顛簸,早已饑腸轆轆,眼睛不住地往廚房那邊看,巴不得飯菜快點上來。

  不料,周歸一一時大意,忘了給“小川”喂料,也沒有拴住“小川”;那“小川”口渴肚餓,聞得店里的氣味,竟然徑直闖進店來。

  客人們正吃得起勁,一見這矮家伙——小日本進來了,也不害怕,倒是興奮不已,高唱“小日本、小日本”,紛紛起身:這個強行給它喂菜,那個故意給它灌酒。

  周歸一急了,顧不得肚餓心慌,大聲叫喊:“住手,你們住手!這是我的馬!”

  那些人哪里聽得進去?

  有的拿著茶水往馬身上潑,有的則試圖騎上馬背。

  周歸一更加急了,跳上椅子,揮舞著雙手,怒吼道:“你們……這幫畜生。”

  那些人聽到有人說他們是“牲畜”,愣了一下,就紛紛圍了上來,其中不知是誰朝著周歸一,扔了一個沾湯帶水的盤子過來。周歸一頭一偏,躲過飛來的盤子;又有人上前來掀周歸一的椅子,大聲叫喊道:“叫你罵,小牲畜。”

  周歸一暗自叫苦不迭,不知如何脫身?

  那“小川”也是靈性之物,聽到了主人的怒吼,突然,猛一轉身,沖到了周歸一身邊。

  “小川”這一轉身,倒將那一桌杯盤碗盞撞翻在地;女店主驚呼:“賠我餐具啊!”

  客人們也是一陣驚呼,幾個人猛一上前,一齊上前,將周歸一撲倒在地,揮拳便打;那周歸一急紅了眼,手腳并用,口水亂吐,又忽地一下爬了起來。

  “小川”也是矮腳亂踢,尾巴亂擺,發出聲聲嘶鳴;周歸一左右躲閃,終于趁了個空當,飛身上馬,夾緊馬背,說了聲“小川,快走”。

  那“小川”得令而行,精神一振,后腿一蹬,騰空而起,出了店門,狂奔而去。

  女店主一聲招呼,丟了生意,和幾個伙計拿著火鉗、鋼叉和棍棒,緊追不舍。

  周歸一伏在馬背上,暗自祈禱:小川,快跑,千萬不可落到這伙人手里了。

  “小川”奮力向前,左沖右突,仿佛一道閃電,掠過井口鎮的街巷。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閃,抱頭鼠竄,有膽大的站在房檐下,津津樂道,還以為是在拍電影電視什么的,好玩得很。

  漸漸地,那些追趕的人們似乎覺得難以趕上,就紛紛邊跑邊撿起那路邊的瓦礫,向著周歸一和“小川”瘋狂地投擲起來。

  一陣瓦風磚雨襲來,嚇得周歸一更加惶恐,不敢回頭,逃荒而逃,跑出了井口鎮。

  轉過了兩個山頭,又轉入一條山徑,確信已經脫離了危險,周歸一和“小川”才放慢了速度。

  周歸一再看看自己,一身冷汗,手上臉上血漬點點,不知是被瓦礫所傷,還是被山路旁的樹枝所劃,所幸只是傷及表皮,并無大礙;過不了兩天,傷痕一結痂,就沒什么事情了。

  于是,周歸一將“小川”喚到河邊,讓“小川”飲了水,自己也喝了幾口;也怪,此時的周歸一反而不覺得有多么饑餓了。

  又過了一會兒,周歸一再取了一些黃豆捧向馬嘴;“小川”很感激主人,用舌頭?了?周歸一的手腕,然后,才放心地嚼起黃豆來。

  等人馬皆緩過氣來,周歸一掏出羅盤看了看,認定行進的方向正確,就重新上馬,向東行進。

  午后的陽光,很有些暖意。

  秋意彌漫,山勢起伏。雜樹穿插于亂石之間,姿態復姿態。陽光灑在漫山遍野里,景物變得詩意起來。

  忽然,山巒集體靜默地沉下臉來,又轉瞬被陽光照耀;那變幻莫測之像,無情而不可名狀。廣大的坡面延伸向上及于峰巒,眾花怒放,群樹繁榮,以真切的猖狂與野蠻,爭相展示蒼綠紫翠,放肆地回應秋天的晴朗。

  怪哉!沿著河岸走了半天,周歸一感到,好像兜兜轉轉,依然又回到了原地。好不容易轉過這個山頭,又看見似乎是原先的山頭;再轉過這個山頭,又是剛走過的山頭。

  “小川”也有些不耐煩了,情緒不再高昂,還扭頭往后望,再往前慢慢地跑。

  周歸一又掏出羅盤,一看,那羅盤指針竟然一動不動。后來,才明白那是特殊的地理磁場所致。

  “不好。”周歸一心頭發緊,暗自著急。

  此時,太陽西斜,寒意也漸漸來了。如果不盡早地轉出去,這孤山野洼的,冬日夜間的寒冷,也足以讓周歸一和“小川”吃盡苦頭,受盡活罪。

  走,好像也是白走;不走,卻是不行。進退兩難之中,忽然,有歌聲傳來;那是粗獷的男聲,宛如陜北民歌《信天游》:

  正月里盼我的郎喲,

  春雪消融桃李青。

  問聲情郎哥哥喲,

  何時話兒說得明?

  周歸一頓感熟悉、親切。這是蜀地民歌《盼情郎》,曲調舒緩綿長。歌詞可以現編現改,曲調差不多也行;反正隨性而歌,也自有一番韻味。

  方小魚最是喜歡哼唱《盼情郎》,雖然黃腔亂調,也樂此不疲。周歸一也曾開口學唱過幾句,還得到過方小魚的稱贊,說周歸一極有唱歌的天賦。不錯,周歸一唱歌是很不錯的,這也是一個相師應有的本領。

  周歸一感覺那歌者就在不遠處,心想,這也許就是脫離目前困境的機會,就勒住馬韁,扯起喉嚨,吼唱起來:

  三月里盼我的郎喲,

  冷冷雨水能點燈。

  問聲情郎哥哥喲,

  何時你能來提親?

  那歌聲聽見了回應,接著唱了起來:

  五月里盼我的郎喲,

  羅帳輕籠夜已深。

  問聲情郎哥哥喲,

  何時你我共花枕?

  周歸一沒心情繼續接唱下去了,就將手攏著喇叭形狀,對著遠處,大聲喊道:“喂,你在哪兒啊?”

  很快,又有聲音傳來:“奧喂,我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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