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金屋藏嬌 > 第235章 江南夏夫人
  在將軍府中辭別后,馬車離開京城,耶律肅騎馬一路相送,送到京郊。

  夏寧挑起簾子,探出頭來:“將軍快回去罷。”

  耶律肅并未下馬,彎下腰看她,叮囑道:“注意身體,等京中事畢,我就帶著陸圓去江南。”

  夏寧笑的彎起眼眸,“好。”

  “記得寫信。”

  她也點頭應下。

  與他道別,甚至連眼睛都不紅了。

  耶律肅忍不住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把,“去罷。”

  夏寧就縮了回去,放下簾子,更干脆果斷。

  氣的耶律肅連連搖頭,這沒良心的。

  可也在原地目送著,直至看不見前方的馬車,這才勒緊韁繩低喝一聲,疾馳回京。

  起先還在說夏寧太狠心了,圓哥兒好可憐,將軍定也不舍得娘子。

  后來跟著夏寧從京城一路南下,一路玩著過去,早已將什么將軍、陸圓拋之腦后。

  夏寧一行裝成是京城南下的富商夫人,春花是她身邊得臉的大丫鬟,何青之前送來的那位賬房先生夏寧也帶著一同南下,成了管事。

  而耶律肅給她的暗衛,夏寧干脆將他們變成了京中的府中侍衛,這樣也能解釋的了他們那不似尋常侍衛的氣勢。

  京城來的,那自然不是南方能比的。

  夏寧出手闊綽,又是在天青閣長大見慣了場面,在江南一路玩的如魚得水,不亦樂乎。

  再加上她生的美艷,江南之中就逐漸有了她的傳言。

  也有宵小之徒,還未動手就被她身邊的侍衛拔刀嚇跑了,而她則是緩緩搖著團扇,坐在畫舫里,笑看著這些鬧劇。

  那幅媚色、高高在上的姿態,愈發令人心馳神往。

  秋末冬初。

  江南下了第一場雪。

  夏寧的玩心漸淡,不變的,獨有她發間一只紅梅絨花簪子。

  在水墨畫般的江南,那抹紅艷鮮艷奪目。

  成了江南女子爭相模仿的對象。

  她雖名聲在外,卻從未聽過她與什么男人勾連,名下在江南也有一家絲染坊的產業,后來又開了一家絨花鋪子,生意還算紅火。

  江南的天氣入冬后濕冷的厲害。

  夏寧打完了一套拳法后,就披上了狐皮大氅,又抱著手爐,打算喝一盞熱茶。

  春花坐在一旁撥算盤,噼啪作響。

  京中才送來了上個月的賬冊,教春花忙的夠嗆。

  夏寧看完耶律肅從京城送來的書信,正等著春花盤完賬本,將回信一同送回去。

  這些日子耶律肅來信愈發頻繁。

  她不是纏人的性子,兩人雖有三四個月不曾見面,也有些懶得回復。

  即便她不說,她身邊的侍衛也會仔細回稟。

  看兩遍也是浪費他時辰不是。

  夏寧想的正樂呵時,周掌柜來訪。

  一進門就帶進來一身寒氣。

  他也自覺往門口站了站,拱手請安:“小的給夫人請安了!”

  夏寧應了聲,“坐罷。”

  周掌柜落座后,自有小丫鬟來上茶。

  夏寧在江南買了一對可憐的姐弟,一個十歲,一個才八歲,給了名字。

  姐姐叫冬釀,弟弟叫冬柏。

  春花帶了些時日,學了個大概規矩,勉強也能侍候人,在其他宅院里,這等下人拿的工錢少之又少,夏寧按著市面上三等奴仆的工錢結算。

  也未要他們的賣身契。

  周掌柜請過安,便是一臉的官司。

  夏寧好奇的瞧他:“周掌柜這是怎么了?”

  他就等著夏寧,連手上的茶也顧不上喝了。

  “昨兒個我約了幾家染坊的老板喝茶,市面上不少染料價格都高了許多,染料貴了自然成品的價格也要上去,可今年大旱,年底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做,若還要抬高價格,只會更難,可若不難,毛利便少了,工人的工錢、染料坯布的價格都在那兒擺著呢。”

  夏寧聽得認真,“前幾日我倒也聽說了這事,咱們絲染坊里的染料進價也漲了?”

  周掌柜嘆息:“可不就是!咱們絲染坊的最大進項就是絨花生意,偏絲染用的染料量大,如今還好,年后怕是價格不得不漲了。”

  “哪幾種染料,漲了多少?”

  周掌柜一一報了。

  又道:“聽說年后其他兩種也要跟著漲,這幾樣染料恰恰好南延不產,只能靠著商隊從外邊進來。”

  夏寧皺眉,“東羅的互市又開了,西疆雖有戰事,但也允許商販流動,這價格不該漲得這么大。”

  “小的也是昨個兒聽說了,愁得一夜沒睡好,咱們若要打聽個明白,要從貨商那邊下手。”

  夏寧淺淺勾了下唇。

  這周掌柜做事愈發周全了。

  “那就這么去做,尋個當地有名望的貨商來問問,就是——”就是周掌柜的身份可能請不動人,夏寧有意自己出馬,但掃了眼自己暫居的小院子,實在沒個京城富商的派頭,“在這之前,咱們先買個院子。”

  周掌柜猛一抬頭,“買院子?”

  不是請貨商?

  怎么就變成買院子了?

  夏寧笑瞇瞇的點頭,手虛虛筆畫著,“買個大的,不用在意銀子。”

  正在一旁撥算盤的春花聞言,忍不住小聲勸道:“娘子……咱們……就這些人……也不必買太大的……”

  從前不管家不知道銀子的重要。

  單單在江南的這些日子,娘子花錢如流水。

  她每一筆看著都覺得心驚。

  夏寧卻毫不在意,“院子那是用來表門面的,只有門面抬起來了,那些人才會肯說一兩句真話。”她看向周掌柜,“我就不去看了,勞周掌柜替我去瞧瞧,位置要鬧中取靜,最好還能有塊空地能改成演武場,不必在意價格,有合適的只管要了堪輿圖遞來。”

  掌柜又得了一樁差事,心里頭不知有多高興。

  心想外頭傳言果真不假。

  當初輔國公大婚,幾乎將半個身家都以聘禮下給了夏夫人,變成夏夫人的嫁妝。輔國公背靠皇族,又有長公主的積累,當年的長公主頗受先帝的喜歡。

  單看夏夫人這些日子在江南的花銷,別說是買一個院子,就是買十個院子也不必眨眼。

  他的兩個絨花鋪子的盈利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能做的,只有牢牢靠上夏夫人。

  周掌柜奔走幾日,終于在江南第二場大雪落下時,買下了一座園子。

  夏寧也正式在江南蘇州落戶。

  京城來的夏夫人在蘇州花了大手筆,買了一座園子,熱熱鬧鬧的請了當地的同行、友商吃了一日宴席。

  觥籌交錯。

  一襲大紅描金鳳蝶襖裙襯的她唇紅齒白,明艷嬌媚。

  嗓音曼妙。

  卻無一人敢起一絲旖旎的心思。

  看看四周站著的侍衛,個個孔武有力身手不凡,那氣勢不像是普通京城富商家里養得起的侍衛,倒像是什么皇商。

  有了這一次的宴席,京商夏夫人的名號愈發響亮。

  眾人心知肚明,她如今在江南的產業只有一家絲染坊,一家絨花鋪子,不過是小打小鬧,如今大擺宴席,明顯另有所圖。

  等了幾日后。

  夏寧下帖子請了幾個貨商共赴茶會,才算是打聽清楚。

  原來不止他們染行受到影響,藥行、胭脂粉黛一類的受影響更嚴重,其中尤屬藥行最為嚴重。

  眾所周知,東羅盛產藥材,其品質比南延的好出許多。

  而西疆與東羅還有許多獨產的藥材。

  追根究底,問題出在貨運之上。

  江南靠水,多為漕運,有官有私,打聽起來顧忌頗多,說不準就摸到了什么她不該觸及的。

  她正犯愁時,耶律肅送來了一人。

  這一日,夏寧特地在園中設宴,又請周掌柜、賬房先生作陪,款待這位鏢局總鏢頭。

  這倒不是耶律肅門下的生意,而是蕭齊風手下的。

  總鏢頭混在江湖,若頭上無人,怕也混不出個什么名堂。

  這次蕭齊風親自修書一封,命他協助夏寧,顧總鏢頭如何不明白,當下就趕著來投靠夏寧。

  這可是輔國公、驃騎將軍的門路!

  他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其他人占了去。

  夏寧才開口問了一句,顧總鏢頭就一股腦交代了個明白:“我們做的就是走南闖北的生意,這兩年往最北方去的生意不大接了,不止我們鏢局,小的所知不少商隊去北方那邊的也少了許多。北方風沙就大,原先還有個兗南鄉能歇歇腳,自從兗南鄉出事后,若要往邊疆那邊走,接東羅、西疆的生意,要繞不少遠路,再加上風沙實在太大,來回一趟至少得耽擱上半個月,人還累的半死不活,也有人愿意接這趟苦差事,單鏢局來說,價格比從前要翻上一番。”

  等顧總鏢頭說完,才發現夏夫人忽然沉默了下來。

  甚至連她身邊的大丫鬟也神色不妙。

  顧總鏢頭暗道不好,連忙匍匐跪下,“草民言語有失,請夫人降罪!”

  夏寧這才回神,淺笑著:“是我想到了旁的事情,勞總鏢頭再多說些北去的事情。”

  顧總鏢頭這才松了口氣。

  眾人散去后,夏寧回屋中,歪在美人榻上。

  窗戶開著,恰好能讓她看見外面的小院,即便在冬日里,小院那一叢翠竹郁郁蔥蔥,生機勃勃。

  在下雪時,一旁的梅花盛放。

  白雪紅梅綠竹。

  自成一片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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