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金屋藏嬌 > 第234章 你這樣……睡得著?
  時隔許久,耶律肅再一次宿在世安苑中,小院里的眾人看在眼中,人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好了,可算是和好了。

  雨過天晴了!

  耶律肅休沐結束后,也如他所說的。

  朝中事務雜多,沒過幾日,大旱之后果真出現災情。

  饑民鬧事,更有民風彪悍的地界直接沖進衙門搶劫糧倉,打死衙役數人,這事層層上報,過了近半個月才報到京中。

  先鎮壓、再賑災。

  可能派誰去?

  去年災情還沒這么嚴重,還有文臣愿意去,賑災可是個肥碩的差事。

  米變成谷粒又變成糠,白花花的銀子不就生出來了。

  今年災情嚴重,各個地方都有傳來打死官差的噩耗。

  哪里還有人敢去。

  最后只有耶律肅率兵帶糧前去。

  這一去,便是一兩個月。

  城外難民涌來,巡防營、護城營日日嚴防死守,京中氣氛緊張,夏寧也就去了一趟郡主府,之后便不怎么出門去。

  正好騰出空閑來,整理她的嫁妝。

  將所有的鋪子、莊子、田地的賬冊一一規整,又把代管事的人叫來將軍府詢問,好在耶律肅名號在外,下面的人不敢隨意糊弄。

  賬目還算清晰。

  只是這些進出賬的數目太大,夏寧一人理了幾日里,又把春花提了起來。

  陸圓則是被她送到了前院,請傅崇幫忙管著。

  兩人理了小半個月,見了無數的管事,這才把手里的生意理清楚了,心中也有了個數。又把所得的銀子統一兌換成輕便的銀票。

  定下了規矩,各個鋪子各有繳收賬冊的日子。

  耶律肅知曉夏寧在整理這些,還讓何青送來了一位專管的賬房雄先生。

  春花便跟著雄先生學習理賬。

  日子就這么到了夏末秋初。

  也到了夏寧當初定下的離開的時候。

  她早幾日就與院中人交代清楚,自己要去江南小住些日子,歸期不定,但因圓哥兒還在府中,所以她只帶走一個春花隨身侍候。

  姑娘們哭了一回,尤其是荷心。

  她向來是夏寧身邊得臉的大丫鬟,但卻被留在將軍府中。

  自己隱約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心中終究難受。

  夏寧還給嬤嬤留了些許銀票,若是她在江南期間,兩個姑娘得了好的姻緣,便放出去讓她們嫁人,這銀票就是她給的嫁妝,雪音到底是耶律肅的侍女,她做不了主,便只給了銀票,也算是她的心意。

  嬤嬤捏著銀票,心中有些驚訝其中的分量。

  夏寧又單給了一份給嬤嬤:“這是我給嬤嬤的,我走后小院還請嬤嬤關著,圓哥兒倘要住回來,也要勞煩嬤嬤照顧著。”

  嬤嬤紅著眼眶,“娘子這是……何意?您與將軍這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

  嬤嬤是什么人。

  夏寧嘴上說的是去江南小住,卻只帶一個春花,這幾日都在整理鋪子莊子,這么大的動靜,分明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夏寧淺淺笑著,“這是早先就定下的。”

  說了這些后,便不再多說。

  嬤嬤勸不住了,只能把銀票收了,又問了一句:“將軍知曉么?娘子不等將軍回來再走?”

  “要等得。”她就說了這么一句。

  幾日后的傍晚,耶律肅賑災回京,先去宮中復命后才回府。

  進了主屋里,就見夏寧在收拾書冊,不由得愣了一下。

  荷心等人悄然退下。

  書冊堆得滿屋子都是,有些還像是新收的醫書。

  她開了好幾個箱子,正在分門別類的整理。

  夏寧一邊翻看一邊規整,頭也不回的指揮身后的人把書冊遞過來。

  卻由耶律肅遞來,“何時動身?”

  “你回來啦,”夏寧回頭看人,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書,“這幾日收拾的亂糟糟的,等收拾好,可能還要四五日后才動身。”

  賑災回來的耶律肅又黑了些。

  只是不同從前,周身皆是凌厲肅殺之氣。

  這一回,他周身的氣息壓抑沉寂。

  只是在對上夏寧的視線時,眸中才顯出一分溫柔之色,“好,我送你去。”

  夏寧把手中的書放入箱中,聲音緩緩:“今年秋末的恩科在即,科舉武試更是第一回,你能離得了京么。”

  “考官又不是——”

  “耶律肅,你心有天下,不應當為了我如此。”夏寧直起腰背,端端正正的看著他,難得從他口中聽到如此稚氣的話語,“我去江南游歷,每到一個地方便寫書信給你,絕不隱瞞行蹤,可好?”

  “江南之大,你若隱瞞行蹤我如何尋得到你?”

  他蹙著眉。

  眼中的暗色恍惚。

  夏寧無奈的嘆息,“我讓暗衛跟著行么。”

  不信她,暗衛總信罷。

  耶律肅這才說了句好。

  她抿著唇笑了笑,有意想要緩解房內過于壓抑的氣氛,她本以為耶律肅過幾日才回來,等他回來時她東西也差不多收拾妥當了。

  到時再慢慢與他說。

  卻沒想到他回的這么早。

  這一次災情,即便是在京城中的夏寧也聽說了,餓殍遍野,北方那邊更如人間煉獄,耶律肅親去賑災,看到的定是比在京城中聽到的更殘酷。

  否則神色也不會如此陰郁。

  她指了指遠處的書冊,輕聲道:“再幫我把那邊的書拿來。”

  耶律肅轉身去拿。

  夏寧將手上的小箱子合上,搬去一旁摞起來。

  彎腰收拾另一個大箱子,把雜書都往這個大箱子里裝,身后傳來他的腳步聲,夏寧頭也未回,伸手討要書籍時,耶律肅卻展臂從后將她抱住。

  微熱的胸膛緊貼在她的后背上。

  她清晰的嗅到他身上的塵土氣息。

  耳邊傳來的聲音沙啞,語氣卻是低微著,“至少,讓我送你離京。”

  夏寧垂斂著的眼睫顫了顫。

  心底酸軟微澀。

  她偏了頭想要回眸看他,面頰不經意的貼上他的臉頰,短短的青色胡茬有些扎人,她故意拿捏著語調,乜著瞧他,嬌得不行:“勉為其難——”

  身后的男人這才低笑了聲。

  時日不急。

  東西慢慢收拾就成。

  夜色漸深,主屋里不見燭火,倒是從垂落的幔帳里傳出低軟的說話聲。

  夏寧側過身,忽然想起問他:“這次你倒是不攔著我了?”

  月色朦朧。

  隔著幔帳,愈發模糊。

  落在她的臉上,獨有那雙眸子微亮著。

  耶律肅拉起她肩上滑落的蠶絲被,言語淡淡的,“攔得住么。”

  夏寧無聲笑了笑。

  她淺笑時,眼梢會有些無辜的下垂。

  耶律肅見過她不同的笑模樣,不知從何時起,就悄然在他的心中扎根。他愛憐的撫摸著她的眼梢,眼中的情愫暗涌,“你的脾氣、任性,我的性格、獨斷專行,都需要時間去接納彼此。阿寧,我不會再攔著你做任何決定,我們還有漫長的歲月可以揮霍,直至白發蒼蒼,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便是一時錯了,我們也來得及更正。”

  男人的嗓音緩緩,不曾刻意煽情。

  每一個字都想讓人落淚。

  夏寧睜大了眼睛,驅散眼中的水霧。

  她還記得起,當時第一次見面時,他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憎惡,在得知她的身份后,更是一臉厭惡。

  若不是她,他不必如此。

  可偏偏是她。

  她笑著,“好。”

  他也知道,說什么會令她心軟。

  夏寧故意岔開話題,“你說,圓哥兒知道后會不會哭?”

  他答得干脆:“男兒有淚不輕彈。”

  夏寧:“苛刻。”

  男人反問一句:“阿寧就不擔心我會傷心?”

  夏寧猛地瞪大眼睛,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可他的表情瞧著頗為認真。

  夏寧氣笑了,纖細的手指忍不住戳了下他的胸口,“是誰說,愛我就要接納我的脾氣?不再阻攔我任何決定?”

  自從知道她吃軟不吃硬后;

  自從夏寧的態度動搖后,這一手他玩的愈發順手了。

  男人到底是個中新手,被夏寧如此調戲著,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干脆把她抱住,言簡意賅:“睡覺。”

  夏寧得意的哼笑一聲。

  室內重歸寂靜。

  呼吸聲綿長。

  許久后,又有一個輕軟、嬌媚的聲音響起。

  “你這樣……睡得著?”

  而后,綿長的呼吸聲破了功,轉而變沉。

  衣衫摩挲的聲音接著響起。

  -

  到了出發那一日,秋末的天氣已涼爽許多。

  陸圓知道之后哭的傷心欲絕,抹著眼淚說干娘不要他了,從早起就哭的不停,哭的夏寧也忍不住紅了眼,低聲哄了他許久。

  卻不管用。

  撒嬌抱著夏寧的大腿不松開,眼淚把她的裙子都哭濕了。

  耶律肅彎腰抱起他,也難得低聲哄著:“干娘她只是先去我們在江南的新家,等京中忙完了,我們就去江南團聚,好么?”

  陸圓對耶律肅雖有些怕,卻也崇拜他。

  毫不懷疑耶律肅話中的真假,“干爹沒誆圓哥兒?不、不會像娘那樣……”說著說著,眼淚又招出來,憋著嘴巴,倔強的不肯再落下來,“不要圓哥兒了……?”

  夏寧心中酸澀。

  她上前擦干陸圓臉上的淚痕,聲音溫柔著,“干娘怎么會不要圓哥兒呢。”

  這才勉強把陸圓哄住了。

  夏寧又同嬤嬤荷心她們辭行,今日雪音也來了。

  她今日被陸圓招的淚水兒止不住,荷心暖柚又跟著掉眼淚,她看著也才安撫了幾句,也忍不住擦起眼淚來。

  荷心她們只當夏寧是去江南看生意,散散心,說著娘子早些回來。

  夏寧笑著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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