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極光之意 > 第二百零九章 忐忐忑忑
  “夢姑娘,你喜歡我嗎?”聶直球,直起來就是個球。

  好大一個球,適合哥屋恩,哥哥沒在屋,恩恩直接滾。

  “嗯?要不要這么突然?”夢心之夢想過聶廣義會忽然來這么一下。

  “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還不允許我奮起直追?”聶廣義越是心虛,就越是不能輸了氣勢,“姑娘難道不敢正面回答?”

  “嗯……”夢心之想了一下,回應道:“談不上喜歡,但也沒有最開始那么討厭。”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姑娘對我的好感度有所提升?”

  “不可以,正確的理解是,是討厭度有所下降。”

  “那還不都一樣?”聶廣義順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是天才,就得這么自信!

  “聶先生,您對面的姑娘拒絕回應,以免被您帶溝里去。”

  “姑娘啊,我的姑娘,怎么連尊稱都用上了。要帶也是你把我帶溝里啊。你可要知道,帶溝里的前提,是要有溝。”

  夢心之不說話了,盡可能地面無表情。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的笑容,宛若朝霞初現,讓我心潮澎湃,心生向往。”

  “我哪里笑了?”

  “啊?姑娘沒有笑嗎?那我可能被你會說話的眼睛給欺騙了。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神秘的大眼睛,變幻莫測,即便是天才如我,也很難琢磨清楚你的真實面目。”

  “聶先生,你確定這是在夸人?”

  “啊?姑娘聽不出來嗎?那肯定是我的問題了。姑娘啊,我的姑娘,你的眼神,似瓊花瑤草,令我傾倒,如一灣秋水,讓我想sh…u…i”聶廣義差點就說順嘴了。

  身為男德學院的院草,聶廣義的貞潔程度,到目前為止,還是可以立一個牌坊的。

  問題在于,人姑娘又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情況。

  還沒追到手,就什么話都亂說,無異于直接把自己凌遲處死。

  死了倒還好了,就怕半死不活的這個過程。

  講真,聶廣義上車以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小牛犢。

  都三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還會為了一個姑娘,一會兒患得患失,一會兒心跳加速。

  姑娘是長得好看。

  可是,這個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驚艷一下也就過去了。

  就像走路吃飯逛街的時候遇到個美女。

  外放的人見了吹個口哨。

  內斂的人見了在心底笑一笑。

  然后,也就沒有然后了。

  為什么。

  明明都是姑娘。

  明明染色體都是一樣的XX。

  怎么就會有夢心之這種。

  每次見面都比上一次更讓人驚艷的存在?

  “聶先生叫【我的姑娘】是不是叫上癮了?”

  “怎么可能呢?這明明就是最簡單粗暴的脫敏療法。”聶廣義自信滿滿地問:“姑娘就說,是不是習慣成自然?聽多了還挺享受。”

  “自然可以,享受就算了。都什么年代了,哪個女孩喜歡被人叫,【姑娘啊,我的姑娘】。”

  “那不叫姑娘的話,我應該叫什么?”聶廣義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女士啊,我的女士?”

  “呃……隨聶先生高興吧。”

  “我高興,那肯定是叫姑娘啊,女士多生疏,叫得和你是我媽似的。”

  “……”

  夢心之一時無語。

  “姑娘不要誤會啊,我媽早就去世了,我沒有要把你當媽媽看的意思。”

  “……”

  “咱別的不說,就說姑娘這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當媽的人,是也不是?”

  “誰說當媽就不能有好身材?”

  “啊?難道姑娘當過媽?”

  “……”

  沒有得到及時回應,聶廣義自顧自地感嘆一句:“那可真是太好了,一下子就縮短了我和姑娘之間的年齡差。”

  “我當不當媽和年齡差有什么關系?”夢心之并不認為,年齡差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拉大或者縮小的。

  “我離過婚,你當過媽。”聶廣義興奮地拍了一下手,“是不是一聽就很配,簡直完美?”

  “敢問聶先生,我去英國前后加起來也不到一年,要怎么完成當媽和恢復身材的一整個過程?”

  “這有什么的?原本就是娛樂新聞里面隨處可見的事。”

  “聶先生還看娛樂新聞?”

  “這話說的,聶先生還喝水撒尿,吃飯拉屎呢。”聶廣義義正辭嚴地來了一句。

  “哈哈,聶先生一直說話都這么帶氣味的嗎?”

  “帶氣味怎么了?怎么都比帶顏色好吧?也就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兒上,才和你說帶味兒的話。”聶廣義適時展現了一下自己的體貼。

  “聶先生,我雖然有在努力,但實在說不出感謝的話。”

  “啊?不會吧……該不會是我誤解了新時代的女孩子吧?姑娘難道喜歡帶顏色的?那這樣的話……”

  “不用了。”夢心之趕緊打斷道,“我色盲。”

  “色盲啊?是哪一種色盲?是紅綠色盲,還是全系色盲。色盲是隔代遺傳,姑娘要是的色盲的話,你爸爸就一定是色盲,然后你姥爺也得是色盲。這兩個條件缺一不可。”

  “我只有一個爸爸。他,不是色盲。”夢心之立馬就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啊!完蛋了!智商掉線觸碰到姑娘的底線了。怎么辦啊姑娘,我還有救嗎?”

  “……”

  夢心之并不搭理。

  別的玩笑可以開,涉及到爸爸的,在她這兒,絕對是禁忌。

  “姑娘姑娘。”

  “……”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最近還有沒有做什么夢啊?能不能拿出來和我分享分享?最好是那種帶味道的。”聶廣義趕緊解釋了一下,“我說的是美食那種味道。”

  夢心之平復了一下,她本來也沒有故意要和聶廣義過不去的意思,就著臺階就下:“【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白居易的《賦得古原草送別》和吃有什么關系?難不成姑娘喜歡吃草?”

  “后面還有四句。”

  “后面還有嗎?這首詩我小時候背的時候就只有四句。”

  “天才也會有知識盲區?”

  “姑娘這話說的,天才也要吃……”

  “聶先生,有些話,說一次就足夠了。”

  “哦哦,好的。敢問姑娘,后面四句是什么?”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所以,歸根結底,姑娘還是喜歡吃草?”

  “并沒有。”夢心之說,“后半段的第一句,【遠芳侵古道】說的燒烤的香味在古道上飄蕩。”

  “姑娘啊,我的姑娘,好好的一首歌頌野草的詩,怎么就變成燒烤了?”

  “那敢問聶先生,野草的香味,要怎么在馬路上飄蕩?”

  “這個……確實是難倒我了,那敢問姑娘,你怎么證明這是燒烤的香味呢?”

  “那聶先生怎么證明它不是呢?”

  “確實也沒有辦法證偽……”聶廣義有點興奮地問:“夢姑娘是夢到了白居易做這首詩的那個場景?”

  “沒有,我就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夢心之的一盆涼水就這么澆了下去。

  “姑娘這是不愿意和在下分享新的夢境?”

  “也沒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做夢嘛,很多時候也挺模糊的,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姑娘就說說,在你最最模糊的印象里面,有沒有夢到過比我帥的。”聶廣義使出渾身氣力,很努力地找話題。

  “何其多。”

  “啊,姑娘這不就把話聊死了嗎?”

  “嗯。如你所愿。”夢心之調皮了一下。

  “姑娘啊,我的姑娘,看在我貌似潘安的份上,你就好好和我說會兒話嘛。”

  “也行。”

  “感謝姑娘,不介意把把我的顏值碑,立在潘安的邊上。”

  “雖然有貌似潘安這樣的說法流傳下來,但是潘安真正讓人欣賞的,是他豁達樂觀的性格,和對朋友的言而有信。”夢心之很認真地開始回應。

  “不對吧姑娘,潘安,最讓女孩子欣賞的,難道不是他的專一嗎?和他一比,蘇東坡算個什么東西。”聶廣義說完,又趕緊把自己的嘴巴給蒙上了,“不好意思啊姑娘,我沒有詆毀你爸爸的意思。”

  一般情況下,夢心之不擅長制造冷場,也不會不給人臺階下。

  問題在于,聶先生和【一般情況】有點絕緣。

  “你說蘇東坡就說蘇東坡,扯上我爸爸干什么?蘇軾專不專一,和我爸爸有什么關系?”

  “怎么會沒關系呢?我那大兄弟,動不動就對東坡居士推崇備至,說什么他是第一個寫悼亡詞的,這是壓根沒把潘安放在眼里。人家不過是長得帥了一點,怎么就好讓你爸詆毀了去?”

  “我爸爸才不會詆毀歷史人物呢。是你在詆毀我爸爸。”

  “姑娘莫非從來沒有聽說過潘安和他老婆的故事?潘安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發妻,你再看看蘇軾,處處留情,還被人歌頌。前面妻子過世續弦就不說了,后面可是坐享齊人之福。他的行為,要是放到現代,早就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本來就不能把歷史人物,放到現代的倫理框架來說。”

  “姑娘可真是夠寬容的。”

  “這有什么不對嗎?”

  “對!能有什么不對?”聶廣義舉著兩手的大拇指,“姑娘可真真是個好姑娘。”

  夢心之沒有搭理,主要也沒有什么好回應的。

  “那令尊有沒有開口閉口就說《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是千古悼亡詞,還說這是蘇東坡的首創。”

  “這個說法有什么問題嗎?”

  “我當然是沒有問題了,但我家潘安肯定不干啊。沒有潘安,哪有【悼亡】這個名制?潘安是公元三世紀的人。蘇東坡是公元十一世紀的人。潘安比蘇東坡大了整整七百九十歲。”

  “潘安寫的是悼亡詩,蘇東波寫的是悼亡詞,詩和詞是不一樣的,我爸爸說悼亡詞是蘇軾的首創本來也沒有問題啊。”

  “那敢問姑娘,是不是因為有了潘安的《悼亡詩》,歷史上才有了悼亡這個序列?”

  “是的。”夢心之給予了肯定。

  “很好,年代的事情,姑娘與本人達成了共識。接下來我們再說說受歡迎的程度。”

  “聶先生請講。”

  “大文豪蘇東坡,自然是有人會喜歡的。但也僅僅只是才華。要說受歡迎,絕對比不上我家同樣才華橫溢的潘安大哥的萬分之一。”

  “愿聞其詳。”

  “姑娘看過《晉書》,那里面沒直接寫我潘安大哥有多好看,只說【少時常挾彈出洛陽道,婦人遇之者,皆連手縈繞,投之以果,遂滿車而歸】,后世人把這件事情歸納成了一個成語,叫【擲果盈車】,形容的就是像我和潘安大哥這么帥、這么受歡迎的一類人。”

  “潘大哥這么帥,這么有才華,還那么專一,確實值得女孩子【擲果盈車】。”

  “這不就對了嘛!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有沒有夢到過我潘安大哥?他和我比誰更帥?”聶廣義異常篤定地加了一句:“反正才華和專一,我肯定是比他還行的。”

  “沒記錯的話,聶先生……離過婚。”

  “我離婚并不代表我不專一!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見我的前妻。”

  “聶先生的腦回路,可真是異于常人。”

  “一碼歸一碼嘛,我前妻要是說我一句壞話,姑娘你可以一輩子都不要理我。”

  “聶先生為什么會把別人的一句話,和自己的一輩子聯系起來?”

  “我這不是怕姑娘不信嗎?”

  “不說你一句壞話,也可能是拿了你的錢,收了你的封口費,或者有別的什么交易。”

  “姑娘,你怎么能這么想呢?”

  “為什么不能這么想?”

  “這么想也沒錯……確實是拿了我的錢。”聶廣義忽然就有點頹廢,“我在姑娘這兒,大概就一無是處了吧。”

  他本來心里就沒底。

  越是表現得不可一世,心里就越第沒有底氣。

  競爭對手有多強大這件事情先放著不說。

  他大了夢心之十歲,還有婚史。

  如果這兩點是姑娘介意的,那他壓根一點機會都沒有。

  與其忐忐忑忑不如直接問個清楚。

  上上或者下下總好過不上不下。

  聶廣義盯著夢心之看,知道夢心之開口說:“我確實,夢到過容姬姐姐。”

  “誰?”

  “楊容姬,潘安的發妻。”

  “啊,真的嗎?那你的容姬姐姐好看嗎?她是不是長得比潘安還好看,才讓潘安那么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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