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回到靳王府,已是次日傍晚。
馬兒停蹄,黃昏的夕陽籠罩著偌大的靳王府,空中籠罩著大片大片的烏云,風里帶著陰冷的細雨,天空好像沉得觸手可及,整體氣息十分壓抑,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南宮洛看著這座熟悉的王府,一股復雜的情緒油然而生。
“洛洛。”鳳言靳下馬,伸出邀請的手。
她看都沒看一眼,扶著馬鞍,從另一側躍到地上。
剛邁上王府的臺階,守門的侍衛單膝下跪,府內的下人們整齊的排列在兩側,整齊一致的彎下了腰,齊呼道:
“恭迎王妃回府!”
南宮洛嗤了一聲:“鳳言靳,你別忘了,當初我們和離,是有圣旨的。”
這一聲靳王妃,她還真受不起,也不想受。
“你現在的靳王妃是被你親手殺死的蘇落櫻。”
鳳言靳笑著上前,從身后圈著她的小腰:
“那道圣旨我后來看過了,不是攝政王的字跡,倒像是你寫的。”
“別管是誰寫的,那都是圣旨。”南宮洛冷冷的拿掉他的手。
剛拿掉,他又黏了上來:
“洛洛,別提當初的事了,府里的一切都還是以前的陳設,新建的云微閣也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我帶你去看看。”
他笑擁著她進府。
哪怕她在抗拒,在厭棄,也視若無睹的纏在她身上,一遍遍的甩掉,又一遍遍的黏住。
云微閣。
庭院內整潔干凈,池塘假山流水,寬敞光亮,風景宜人溫和,花園里種滿了盛開的鮮花,屋子里,所有的陳設都是嶄新的,輕飄的薄紗、裝滿衣柜的裙子,滿滿一梳妝臺的脂粉首飾,全是他親力親為。
“如何?”
鳳言靳展開雙臂,“喜歡么?”
南宮洛挑了張順眼的椅子,漠不關心的坐在那里,“說吧,你抓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八成是跟鳳君御較上勁了,而她就是叔侄二人較勁的物品。
“洛洛,難道在你眼里,我對你就只有利用?”他走到她面前,“難道你忘了,我們相識的這十年,我們是青梅竹馬!”
“我總記得當年的你又瘦又小,個子大概只有這么高,”
他比劃了一下腰部的位置,唇角情不自禁的帶著笑,
“我每次去南宮相府,你總喜歡躲在柱子后面看我,每當我看過去時,你又趕緊藏起來。”
“或許你覺得自己藏得很好,可那小小的柱子根本遮不住你,我早就看見你了,呆呆的,很幼稚。”
提起從前,他目光逐漸朦朧,眼底涌出了深深的懷戀:
“有一次在宮里,一群宮女小孩在棗樹下蹦蹦跳跳的打棗,只有你爬了上去。”
“當時大家都很驚訝,但凡是個千金小姐,都不會做出這種有違風雅的事,可瘦小的你坐在樹上,干凈利落的模樣,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即便穿著普通簡單的衣裳,他也能一眼記住她。
“后來,你把摘下來的甜棗送給了我,我記得那幾個大臣家的小孩想吃時,你罵她們沒有手,自己不會爬上去摘嗎的樣子,兇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