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淵自然是察覺到了,一時,他未開口,而是瞇起那雙溫和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著南宮洛的臉,里面夾雜著無形的鋒利,他的氣質可以用一句話形容:戴著金絲框眼眶的斯文敗類。
看似溫和,實則不然。
看似無害,實則深沉。
南宮洛禮貌的笑望著他:“我的脈象有什么問題么?藍醫官但說無妨,我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她字句圓滑,有關攝政王的事絲毫不提,好像從未認識過鳳君御這個人。
即便提到了,也是懵懂的反應,一問三不知,對于藍淵提出的問題、更是對答如流,天衣無縫。
藍淵看著她,不答。
約摸盯著看了十幾秒鐘,才站起身來,背上自己的藥箱,離開之前,道了一句:
“南宮姑娘,你很聰明。”
說罷,提步離去。
他前腳一走,謝寧立馬撲到她的身邊,嚇得不輕:“我早就聽說錦太妃身邊有不少能人異士,其中這位藍姓的醫官更是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這么年輕,能得錦太妃重用,定是有些手段的。
就他們剛才的對話,打啞謎似的,短短幾句交流,好像在摩拳擦掌、無形過招。
她在旁邊緊張死了,生怕南宮洛不小心說漏嘴,招來殺生之禍。
南宮洛平淡的收回目光,“錦太妃還在盯著我,短時間內,我應該見不到鳳君御。”
“那你應該很想念他吧。”謝寧嘆息道,“愛而不得,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就像我愛赫連夜……愿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
愛?
南宮洛冷不丁的聽到這個字,有些怔色,她跟鳳君御……只是一場放縱的偷情貪歡吧?

正如所料,錦太妃插手,藍淵每隔兩日就會來為她診一次脈,攝政王府仍是戒嚴的狀態,南宮洛把希望寄于鳳揚,可鳳揚就跟丟盡深淵的石子似的、沒有激起丁點水花。
彈指間,五天過去,正月初八,學堂正式開門。
德雅學堂。
噼里啪啦的炮仗聲象征著喜慶,南宮洛自掏腰包、愿意資助貧困家庭的孩子,不少聞聲的苦難人家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將孩子送來。
共有二十八個,這些孩子家境貧寒,又懂事好學,全都是南宮洛親自挑選的。
學堂的桌椅書冊、筆墨紙硯是鳳揚置辦的;教書的先生是謝寧找來的;房屋修筑是赫連夜操心的。
大家合力,德雅學堂就這么開起來了。
“恭喜恭喜!”赫連夜親手為學堂的牌匾題字。
“恭喜,德雅學堂越辦越好。”聞丁成把自己畢生經驗總結的醫書捐獻給了學堂,并在學堂擔任先生,傳授醫術。
“南宮洛,你太棒了!”謝寧抱著南宮洛的脖子,猛親一口,“哈哈,你是我的驕傲!”
自古以來,還從沒有哪個女子開學堂的。
“小爺要是把這群熊孩子全部培養成狀元郎,就光宗耀祖,流芳百世了,到時,看誰敢說小爺是坐吃山空的二世祖!嚯嚯嚯嚯~~~”鳳揚捏著蘭花指,笑得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