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蠢,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到底,她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興起而至,興無而去。
她眼底沉著黯淡的光,嘴角卻揚著笑,沖著他笑得很甜:
“你怎么不說話了?你之前說想要孩子,現在我懷上了,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鳳君御的神色有一縷慌亂:“高興……自然高興!”
那么位高權重,四國大亂都面不改色的一個人,卻被這四個字嚇得慌了神。
“我去叫孫醫官!”他松開了她,匆匆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南宮洛嘴角的弧度緩緩收了回去,試了一半的衣服、他驚愕的反應、倉促的腳步……
此時此刻,她覺得無比羞辱難堪。
本來她把距離劃得很清楚,一是一、二是二,可他親手把她拽過了界限,現在,又把她推開,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我給你的,你可以要,我不給的,你不能妄想。
很快,孫醫官來了。
孫醫官的神色也有些凝重,立即給南宮洛把脈,一連肅穆的診了四五下后,才大松一口氣:
“南宮姑娘,你脈象看似喜脈,其實細摸,并未懷上。”
南宮洛本就沒懷。
“啊?怎么會這樣?”她故作意外的問。
孫醫官解釋道:“在醫學里,有一種癥狀叫假性懷孕,有的婦人渴望要孩子,渴望到某個程度時,會產生誤以為懷孕的錯覺。”
“原來是一場烏龍啊……”她低下頭來,攪著手指,有些失望的模樣。
鳳君御凝肅的眸色頓時放松,如釋重負般,隨即蹲下身來,握住她的雙手,寵笑說:
“看來是我不夠努力,等我今晚加把勁兒,一次生倆個好不好?”
他寵寵的,還慣著她,南宮洛每次看著他這副模樣,都會放松警惕的相信他,現在卻覺得嘲諷。
努力?
怎么努力?
他一邊哄她,一邊給她喂避子藥,就像在哄自己養的一只小寵物,高興了寵一寵,不高興了扔一旁。
可笑的是她竟然當真了。
南宮洛抿著唇角,“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過了吧,我先睡會兒午覺。”
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可她還是忍不住的試探了他。
試探過后的答案更傷人……與自取其辱沒有兩樣。
鳳君御以為她是心情失落,遣退了孫醫官后,抱著她一起睡覺,掩著被子,不停地哄她:
“洛洛,我們會有孩子的,你喜歡幾個,便生幾個,攝政王府家大業大,生再多都能養。”
他說得很認真,給了南宮洛一種他們會有以后的錯覺。
她總會以為,他把她規劃到了他的未來里,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他,又被現實狠狠地甩耳光。
南宮洛窩在他的懷里,呼吸著他的味道,聽著他一遍又一遍溫和的嗓音,心口卻跟針扎一樣痛。
痛意像波浪,彌漫開來,涌蕩四肢百骸,好似電流穿過,痛得她身子止不住的輕顫。
“怎么了?”他抱緊了她,“冷嗎?”
他把被子往上提,嚴嚴實實的蓋緊她,把半張小臉都蓋住了。
他特別體貼,體貼到不真實,南宮洛的心口也特別疼,好像有一把鉤子在拉扯,掙不脫、扯不掉,一直作痛,痛得她胸口翻涌,極其不適。
“我……”有些喘息的聲音,極力的壓著,“我……口渴。”
“你躺好,等我會兒。”
鳳君御起了身,抓起一旁的外套披上,阿冉回家過年了,他只能自己去廚房取熱水。
南宮洛望向他極致耐心的背影,他對她的寵愛、令她沒有招架之力。
可避子藥的事令她心口乍然一緊,一抹強烈的疼痛涌蕩開來,腥甜味涌上喉嚨,痛苦的側頭:
“咳!”
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來。
再看,那黑血里竟裹著一條發絲般細長的黑蟲,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