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朝堂上有幾個人是干干凈凈?又有幾人能做到真正的兩袖清風?
自古有黑就有白,有正就有邪,有生就有死,朝中官員們‘搞些小動作’,亦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
平日里,攝政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堂堂上位掌權者,懶得爭議些芝麻小事,就當沒看見,過了就過了,可今日他竟親自來禮部,處理蘇軒!
蘇軒中的就是個縣令小官而已!
攝政王成天日理萬機、運籌帷幄,何時起,竟管起這雞皮蒜毛的小事了?
江影冷嗤一聲:“禮部尚書,你御下無方,還推卸責任,我看你這尚書之位怕是坐膩了!”
禮部尚書嚇白了臉,連連磕著頭求饒: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求攝政王給下官一個改正的機會,下官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攝政王息怒啊!”
腦門砸在地上,砰砰作響。
跪在禮部尚書身后的那些人,個個壓低腦袋,繃緊身體,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當成出頭鳥針對。
高座中。
玄袍男人拿起桌上的卷軸,隨意的翻閱著,面上喜怒莫辨,叫人摸不透情緒,也叫人心中無底的發怵。
哀聲一片,男人眼底依舊無波無瀾,像是什么都沒瞧見。
終,一聲通報:
“靳王到——”
男人指尖微頓,這時,臉上才有了輕微的反應,合上了卷軸,抬眸望向那快步奔進的靳王。
“小侄見過皇叔!”
鳳言靳進了正堂,拱手,掀開衣擺跪在地上,沖著那高座上的男人行了記大禮。
但細看的話,二人年歲相差不大,皆是二十三四模樣,但一個是先皇之子,一個是圣上之子,相差了一個輩分。
皇家,最講究的便是規矩。
跪著的鳳言靳一襲黑衣,來得匆忙,臉上略有戾色。
而高座的男人成熟穩重,那股漫不經心的模樣、泛著令人不敢揣測的深沉,手中握著的不只是卷軸,更是整個北凌的生殺大權。
相似的年紀,不同的氣場。
“起來。”沉穩有力的兩個字道出,隨手將卷軸扔在桌上,整個大堂、所有人的呼吸,都隨著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一起一伏,緊張緊繃到了極點。
鳳言靳起身,見堂內情形,試探性的問道:
“皇叔,蘇軒一案查得如何?”
案堂右側,江雪冷淡的開口:“靳王殿下難道不知?”
“?”
此話何意?
什么叫他應該知道?
江雪道:“蘇軒只是八品官員之子,還沒有那個實力收買考官,背后撐腰的人是誰,靳王心里應該清楚。”
鳳言靳目光頓時沉了下去。
她的意思是,蘇落櫻幫助蘇軒,徇私賄賂,走了后門?
不可能!
“皇叔,櫻兒不是那種人。”他沉聲開口,“想必此事有誤會,櫻兒她與人和善、單純天真,沒有心機,萬萬不可能去動國考的手腳。”
他了解櫻兒。
江雪開口:“我不評判蘇側妃的為人,即便蘇側妃沒有賄賂之心,但蘇軒借蘇側妃的勢,這一點不假;而蘇側妃借的又是你的勢。”
“此事一旦傳出去,靳王以公謀私、袒護小舅子的事,必定傳得滿城皆知!”
屆時,靳王名聲盡毀,別提競爭太子之位了,就連大祭司的人選也選不上。
前途也就止步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