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望津聽了,不由得轉頭看了他一眼,卻只是看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申浩軒聳了聳肩,自覺回答道:“那么好的地段,那么好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借我住幾天怎么了?實在不行,借我辦個party也是可以的吧?”
申望津微微擰了擰眉,道:“你在倫敦認識多少人?還能辦party?”
“誰說一定要認識人才能辦party?”申浩軒說,“那不就圖個人多熱鬧嗎?”
申望津聽了,只淡淡道:“那你猜我能不能答應你?”
申浩軒撇了撇嘴,道:“三十年了,你答應我一回怎么了?”
申望津說:“你想辦party,我可以另外給你找地方,那房子在準備出售了,沒法借給你。”
“出售?”申浩軒驀然震驚道,“為什么要出售?不會公司出什么問題了吧?”
申望津微微一怔,反應過來,才發現他這思維方式也沒什么錯,卻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道:“公司真有什么事,也不是那一套房子就能救得了的。”
“那你賣房子干嘛?”申浩軒急急追問道。
“總歸空著也是空著。”申望津說,“以后也不會過去住了,不如賣掉。”
申浩軒再次怔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會過去住?那你的意思,你打算一輩子窩在剛剛那條破舊的小街道上,所以才要賣掉那房子?”
申望津從他話語之中聽出什么來,緩緩道:“這是我的生活方式。”
“我不懂。”申浩軒說,“你好不容易才一步步走到今天來,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能享受享受了,你卻跑去住那樣的地方,那樣的房子——”
“你現在是不懂。”申望津說,“或許將來有一天你能懂。”
申浩軒聽了,扭頭看向車窗外,沒有再說什么。
很快兩個人就抵達了倫敦公司,申浩軒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英文也不靈光,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不語的。
申望津開會的時候,申浩軒雖然聽不懂什么,卻還是坐進了會議室,坐到了沈瑞文旁邊。
會議上大多數發言他都不太聽得明白,只是偶爾見到討論激烈的時候,會低聲問一下沈瑞文他們在爭什么。
沈瑞文言簡意賅地翻譯給他聽,聽得申浩軒眉頭都皺了起來,忍不住看向申望津。
在他看來這群歐洲佬簡直是廢物一樣的存在,居然將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拿到申望津面前爭論不休,換做是從前,這些問題,沈瑞文或者路琛都能單獨搞定,他們這樣的員工,養著干嘛?
申浩軒覺得以申望津的性子,勢必是忍不了這群蠢貨的。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申望津對他們討論的內容似乎并沒有產生任何不悅的情緒,到頭來也沒有發脾氣,只是云淡風輕地讓眾人繼續商議,盡快討論出定案。
申浩軒聽到沈瑞文翻譯的內容時,整個人簡直都僵住了。
“這也由他們?”申浩軒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這不就是一群吃干飯的嗎?”
會議室里眾人一時都看了過來,但因為他說的是中文,在場幾乎沒有人聽懂。
申望津也看向他,末了,仍然只是淡淡一揚眉,“你累了就先出去休息。”
申浩軒冷著一張臉,起身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