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沒有理會陳唯,而是轉頭看了凌果一眼:“記住了。”
男人說這話的一瞬間,凌果居然有種......覺得他是江冷的錯覺。
以前江冷活著的時候,每次他跟她說話的時候有人打岔,江冷都會帶著些許不耐煩地看她一眼,跟她說:“記住了。”
每一次,她都嘻嘻哈哈地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但實際上,她總是會將他叮囑她的事情忘記。
不過江冷也不生氣,每次都會輕輕地揉著她的腦袋,沉沉地嘆息一聲,跟她說:“你啊,沒有我你可怎么辦......”
想到那些和江冷在一起的過往,凌果的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著一樣地難受。
半晌,她才從過去悲傷的情緒里抽離出來。
女人抬起頭,認真地看了一眼正在處理傷口的黑衣人:“我知道,會記住的。”
凌果的這個回應,和她曾經回應江冷的時候,一模一樣。
黑衣人的身子微微地頓了頓,點頭:“好。”
說完,他便低下頭,繼續處理著傷口。
看著男人的動作,凌果心里的失落一層接著一層地蔓延開來。
以前的江冷,在她每次用這句話回答他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地嘲笑她一句:“每次都說記住了,真的記住了沒有?”
然后她就會撲進他的懷里撒嬌......
半晌,凌果苦澀地勾唇笑了一聲。
其實她沒什么好失落的。
她比誰都清楚,江冷死了,回不來了。
連拿走了江冷身體的弟弟韓敘都不知去向了。
面前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保護自己的,不過是厲景川派過來的一個保鏢而已。
她憑什么要求一個陌生的保鏢,會跟自己上演一出自己曾經和江冷情侶之間的對話?
是她想太多了,是她異想天開。
想到這里,女人深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身邊的陳唯:“我們進去吧。”
陳唯頓了頓,這才連忙轉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凌果大步地朝著藝術展里面走去:“凌果,我們一進門就去畫展那邊,我給你看看那幅畫。”
“我真的覺得南潯大畫家畫的那個人是你......”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越來越小,聽著陳唯的聲音越來越遠,黑衣人終于皺了皺眉,轉眸挽起了自己手臂的袖子。
男人黑色衣服下面的手臂皙白干凈,上面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著鮮血。
他從凌果給他買的袋子里面取出紗布,緊緊地咬在嘴里,開始用酒精給自己消毒。
頭頂的大太陽和手臂上劇烈的疼痛,讓他額上的汗水如雨水一般地落下。
男人上身的衛衣逐漸被汗水濕透。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沒有選擇摘下帽子和口罩,依然保持著蒙面的狀態。
半晌,在劇烈的疼痛過后,男人深呼了一口氣,用繃帶熟練地將自己的手臂包扎好了。
他將一切都收拾好,雙手撐著身體,靠在涼亭的柱子上休息。
這時,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擰眉接過:“景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