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棺材鋪家的小娘子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剛我還納悶呢,怎的大早上的就不讓人清凈,合著在這盤算這鬼主意呢!還把官差都忽悠來了,叫來了又如何,我們可是有租契在手的!就算今兒是縣令大人來了,也別想讓我們搬出去。老于,把咱家的租契拿來,給這些不長眼的看看,誰再嚷嚷著叫咱家搬出去,老娘就摳了他那倆眼珠子,左右也是個瞎的,留著也是浪費!”

  今兒來的其中一位年輕些的官差見劉氏說得越來越過分,出聲呵止道:“于家的,說話注意點!”

  劉氏連珠炮一般的嘚嘚嘚說起來沒完,哪還有魯阿伯插話的機會,要不是官差出言打斷,魯阿伯怕是已經被噴的狗血淋頭。

  對于兩位官差劉氏還是頗有顧忌的,對有些不情不愿,可還是閉了嘴,轉念想想又有些氣不過,扭頭便沖著自家男人去了:“老于,你能不能快點的!”

  魯阿伯這才插得上話:“我不跟你個婦人逞口舌,趕緊把那租契拿來就是。”

  話音剛落,于富貴便從鋪子里小跑了出來,抖落著手里的那張租契,指著上面的字道:“睜大眼睛瞧清楚了,魯家將長青街東二胡同口的鋪子,以二兩銀子每月的價錢租給于家,十年一次結清。甲方:魯阿伯,乙方:于富貴。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哪個不長眼的說我家到期了?”

  小兩口震驚地對視了一眼,雖然早就知道于家的用了個極低的價格,租下了魯家的鋪子,可一聽于家這每月租金的才二兩,還是不由得吃了一驚。

  照說魯家這鋪子當時雖說因為前任縣令額原因,不好租了,可怎么著也得租個三兩四兩一個月才對,于家只給了二兩不說,這魯家的居然還同意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租契就算于家不拿出來逐字逐句地念,另一位年長的官差已經差不多能背下來了,當年第一次鬧上官府的時候他便在,衙門里的仵作特意驗過的,字跡和指紋都是這魯阿伯本人的,真是不知道這魯家的還在鬧啥。

  挖了挖被于家夫婦震得生疼的耳朵,扭頭看向魯阿伯問道:“這租契你們不是之前都瞧過好幾次了,可還有啥要說的?”

  魯阿伯此時也是有些騎虎難下,悄悄瞥了眼人群中的褚家人,咽了咽口水道:“這租契沒毛病。”

  年輕官差一聽這話,頓時比于家的還來氣:“沒毛病,你今兒這又是鬧的哪出?”

  “官,官爺你聽我說,這租契是十年前簽的,就是前任縣令剛上任沒多久那陣,我家原來的租戶換了鋪面,正巧于家的來我家租鋪子,我們簽的這租契,如今,如今這不是眼看著就十年了嘛!”

  那官差一愣,圍觀的人也嘀嘀咕咕了起來:“我記得前任縣令在咱們這待了六年多,不到七年吧,然后就告老還鄉了,現在的辛縣令來了幾年來著?”

  年長的官差幽幽開口道:“大乾的官員三年為一任,辛縣令到今年年末剛好是一任。”

  圍觀的一聽:“呀,那不就是十年了嘛!”

  “是啊!十年了,那這鋪子租不租的,還是人魯家說了算,于家該給人家騰地方。”

  于家的一聽連忙打斷道:“放屁!什么騰不騰地方的!我家這租契是大前年的時候簽的,現在才三年不到,哪就十年了!”

  魯阿伯搖搖頭上前道:“不對,是十年前前任縣令上任沒多久的時候簽的!”

  魯家老太太此時也上前幫襯道:“是是是,我記得的,那年前任縣令剛上任不久,就說……不對,我家當時那租戶因為點旁的事兒,就到其他街上去租鋪面去了,之后我們才和于家簽的這個租契,眼下就是快到十年了,我們老兩口不打算再租了,于家的總不好還一直霸占著!”

  魯家老太太這話雖說的有些不甚清楚,可長青街上的老街坊領居們,誰人不知道當年的事兒,這話一出,頓時便想起了當年那個造了孽的縣令,害得他們這一片宅院都跟著掉價了不少。

  懷著對前任縣令同樣的敢怒不敢言,此時眾人再看向當年趁火打劫的于家,頓時沒了看熱鬧的好臉色,就好似于家占了他們所有人的便宜一般,同仇敵愾地怒視過去。

  “誒呦,這個于家可真是的,都占了那么些年的便宜了,如今怎么還賴著人家的鋪子不走,真是不要臉皮!”

  “可不嘛,魯家攤上他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劉氏哪受得了這氣,一把扯過那張租契懟到眾人面前:“誰告訴你們是十年前簽的!是三年前!三年前!你們這幫碎嘴婆子,再瞎嚷嚷,老娘扯了你們的嘴!”

  那幾個婦人雖厭惡于家的行為,可倒也不至于為了旁人家的事兒拼命,只嘟囔著:“你說三年就三年啊。”

  小兩口一聽,就知道魯家老兩口壓根沒按照他們說的辦,沈鹿竹那日和褚義被堵在魯家門外,被迫看了場熱鬧的時候,曾在丁安手上瞧見過這張租契,當時并沒覺得哪里不對。

  還是事后和褚義閑聊時,才想起,那張租契上似乎沒壓根就沒寫是何時簽的字,租約又到何時結束。也不知是當時寫的時候疏忽了,還是偽造之人為了今后多占些幾年便宜,故意而為之。

  而當初官府的人,大概也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核對字跡和指紋上面,對這個民間百姓自行書寫的契書,并未深究格式的問題,不過倒也不重要,只要這個漏洞一直在,對方能借著這事兒霸著鋪子不退,魯家同樣可以借著這點逼著對面把鋪子還回來。

  是以沈鹿竹告訴給魯家的法子,除了今日要在眾人面前咬死那租契是在十年前簽的外,還叫他們提前做了兩件事兒,一是最近要悄悄找人給于家添些堵,再散布些這鋪子風水不好的言論叫于家知曉,好動搖于家占鋪子的決心。

  二是要確信自家就是在十年前簽的租契,每一個細節都要敲定好不說,最近還要多和街坊四鄰們提一提,先把輿論的風向站好,尤其是當時自己鋪子一夜之間掉了價的事情,街坊們都有經歷,定能有更多共鳴,這樣到時攤開來說,信魯家的才能更多些。

  可瞧著如今在場這些人的表現,還有方才那大娘和他們學的事情,小兩口基本可以斷定魯家定是什么都沒做,想著糊弄著把這事兒過了,到時候沈鹿竹給的法子不成,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只賣出東院了。

  沈鹿竹倒沒有自信到覺得,只要是自己想的法子就一定能成,但對方嘗試了,努力了過后沒成,和一開始就揣著心眼糊弄人,把他們當傻子耍是兩碼事兒。

  想來要不是因為衙門上值的時間限制了他們,怕是等自家趕到縣城的時候,魯家這場大戲都已經唱完了!

  不過好在她沈鹿竹今兒來得巧,說什么也不能讓魯家就這么順心如意。想到這,沈鹿竹忽地上前兩步,湊到了劉氏拿著的租契面前,像是在研究什么一般,隨后道:“這租契似乎不太對吧,怎么連個立契的時間都沒有,這誰能知道到底是是何時簽的。嬸子你們當初也太大意了些?”

  褚平在一旁幫腔道:“就是的,你這租契怎么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假的呢!”

  劉氏聞言猛地將拿在手里的租契收了回來:“哪來的地痞無賴,我家簽租契的時候忘寫了不成?哪輪得到你們來指手畫腳的!”

  沈鹿竹也不惱,反倒好脾氣地繼續同劉氏交談:“誒呀嬸子,你這東西拿出來不就是給大伙兒看的嘛,你說得對,誰還沒有個忘記事兒的時候,不過這租契一般都是一式兩份的,另外一份可是在東家手里?那份總不能也忘寫了吧!”

  “哪,哪有什么另一份?”

  魯阿伯兩口子被突然摻和進來的沈鹿竹弄得發懵,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可見對方眼神犀利地看著自己,還是下意識地回道:“于家的租契是假的,我們哪來的另一份”。

  于家閨女兒見狀忙幫自家阿娘圓場:“定是他們把另一份租契銷毀了,就是不想讓大家伙兒知道是三年前簽的,好污蔑我家!”

  于富貴也道:“衙門都對比過了,這租契是真的,姓魯的你少在那血口噴人!”

  沈鹿竹像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兒一般,有些吃驚地望向兩名官差:“官府都已經對比過了啊?”

  見那兩名官差點頭,又滿面笑意地轉向劉氏繼續道:“那還有什么好說的,那定是嬸子你們家說的才是事實,這租契定是三年前簽的才對,嬸子你一看就面善,怎么瞧也不像是個撒謊,坑蒙拐騙的人啊!”

  形勢急轉直下,不就于家和魯家的都愣了,就連褚平都跟著一愣,他們不該幫著魯家拿回鋪子的嘛,怎么他家堂兄還幫著于家說上話了?

  下意識地喚了聲:“堂嫂……”

  還不等第三個字說出口,便被身旁的褚義悄悄拽了下手臂,沈鹿竹聞聲回身朝自家相公笑了笑,回身繼續沖著劉氏說道:“嬸子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啊?我們一家也打算今后到縣城里做點小買賣的,就是一點門路都沒有,眼下連鋪子都還沒尋到呢,嬸子你一看就是個會做生意的,家里的買賣一定不錯吧!”

  褚平這才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默默閉了嘴,而劉氏也從剛剛的錯愕中回過神來,毫不謙虛地笑道:“你這小娘子看人還挺準的,我家里開的雜貨鋪,生意確實是不錯,你家里打算做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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