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第一神君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決戰五
  周眥默默地走到一個角落,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堡壘中的十幾萬修士。

  這么點人,面對外面數百萬魔族,即使突圍,也不一定有幾個人能逃生。

  魔將們還沒有下命令攻擊,因此外面的魔族只是圍而不攻,一旦進攻,鎖地盾也不一定能支持多久。

  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眥,你怎么了?”藍瞅松鼠從周眥懷里爬出來,站在他的膝蓋上,輕聲問道。

  久違的疼痛再次入侵腦海,周眥也搞不懂自己的腦子是怎么回事,他擦擦額間的汗水,裝作沒事一樣回答:“沒事,我很好。”

  以往腦子痛,他只要讓冷雙易給自己吹曲子聽就好。

  但現在形勢逼人,冷雙易心急如焚,他是怎么都開不了口的。

  “可是,你的身體里面在震動。”藍瞅松鼠剛才被周眥裹在衣服里,耳朵被震動聲震地生疼,而且,她確認那不是心跳聲。

  周眥臉上表情瞬間凝滯,伸手摸向自己的丹田。

  與別人不同,在他丹田的漩渦中,有一道符紙,不停地跟著靈氣漩渦同步旋轉。符紙閃爍靈光,和他神魂律動的韻律一模一樣。

  這是周眥的秘密,從不讓別人知道的秘密,如今,卻被藍瞅松鼠發現了一絲端倪。

  而此時,周眥內視丹田發現,那張閃著靈光的符紙隱約有一道裂痕。

  原來,自己的頭疼是符紙破裂引起的,周眥不敢想萬一符紙破裂,會發生什么事。

  “周眥,你怎么了?你的臉好白啊,你的手也好涼,我去叫主人。”藍瞅松鼠眼看著周眥的狀況突然變差,嚇得手足無措,準備順著他的衣袍滑下去。

  周眥趕忙阻止,一把抓住她放在手里,然后遲疑地說道:“其實……我也有隱疾。”

  藍瞅松鼠猛地瞪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冷雙易有隱疾,周眥有隱疾,難道現在隱疾這么普遍了?

  “咳咳,事關隱私,還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周眥體內靈力運轉,讓自己面色恢復正常,然后懇求道:“拜托拜托。”

  知道他秘密的人,幾乎都已經死了,但對于藍瞅松鼠,他是絕對下不了殺手的。

  好騙的藍瞅松鼠心腸軟,立刻答應了。

  周眥如蒙大赦,親自將藍瞅松鼠送回解春秋身邊,然后借口餓了單獨去找令霜。

  “把人召集起來。”他大聲問完“有沒有吃的”后小聲補充了一句。

  令霜向來笑瞇瞇的表情突然消失,變成一副正經模樣,在周眥咳嗽兩聲后又恢復成和藹模樣。

  周眥接過令霜隨手遞來的一個儲物袋,爽朗地說了聲“謝謝”后又小聲接了一句“去郝晶那里集合”。

  說完,他轉身就走,面色如常。

  “老周,你拿得什么吃的?”解春秋害怕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看到周眥手里的儲物袋,忍不住問道。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想著令霜平時的各種拿手菜,他咽咽口水。

  “哦,我拿的……”周眥看了看儲物袋里面,發現令霜可能當時慌神,竟然拿了一個裝著還沒處理的妖獸生肉的儲物袋給他。

  他頓了頓,說道:“我想拿些菜呢,但令哥那里沒有熟食了,只有妖獸肉。”

  “啊?生的你干嘛要拿過來?又不能吃。”解春秋一臉嫌棄。

  他和冷雙易還有周眥的廚藝本來就不好,自從隊伍里有了令霜,原來掌握的那一點點微末廚藝早就忘了個精光。

  “我要我要。”藍瞅松鼠眼睛一亮,舉著小爪子笑瞇瞇地去夠儲物袋。

  周眥當然不會拒絕她,二話不問直接奉上,解春秋倒是好奇,“小松松,你怎么要怎個?”

  “我給朋友吃啊。”藍瞅松鼠抱著儲物袋,探頭去找地上裝著妖獸們靈獸袋的那個包袱。

  那些妖獸?

  周眥和解春秋瞬間明白,不約而同地看向遠處聚成一團的那群公子哥。

  “‘好自為之’,這是什么意思?”一個公子哥突然大聲叫道。

  這道高昂的聲音在壓抑沉悶的堡壘中仿佛一道驚雷,驚動無數修士。

  大多數修士對這群貴重嬌縱的公子哥有所耳聞,僅僅看了一眼以后,便收回了目光。

  “元生,你怎么了?”夢卿經的聲音傳來。

  正在跟幾個金兵奉請和駐管說話的冷雙易聞言皺了皺眉頭,慢慢豎起耳朵。

  包元生顫抖地看著家里傳來的信息,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爹不要我了!讓我自己好自為之。”

  “什么?”

  一群公子哥們都驚呆了,紛紛圍過來看,心里的不安開始蔓延,“怎么回事?”

  包元生哭哭啼啼地說話,結結巴巴什么也說不清,索性把自己手里的玩意兒給他們看。

  是一塊用來遠程傳訊的鏡子,此時上面清晰地顯示著幾個大字——

  “戰場兇險,家族無能為力,你好自為之,余生爹會照顧好你娘。”

  原來,各個家族族長吃一塹長一智,下定決心不再吃悶虧,曾經聊過再有此事,團結一致不貿然出手。

  他們不相信萬一各家孩子們出事,仙君會真的不管。

  包元生的爹為了演戲演得真點,于是給包元生發了這么一段話,完全沒想到自家兒子心情是怎樣的崩潰。

  公子哥們全部沉默了。

  包家是這樣,難道自己家里能好點?

  從出生開始,他們就熱愛玩樂,擅長各種作死,屢次都有家族兜底,所以一直以來,他們干什么都是心里有底氣的。

  哪怕是被押著脖子參加金兵試煉,趕往有魔族的危險地區,他們心里害怕,怕的卻是受傷流血,缺胳膊少腿兒,從沒想過自己會死。

  不說家族會隨時派人來救,光靠身上的各種保命玩意兒,他們都是挺直腰桿的。

  可現在,他們真的慌了。

  外面鋪天蓋地的魔族,沒有家族來接,他們即使用完身上的各種手段也跑不出去。

  城堡中修士們一開始的恐慌情緒漸漸平復,理智開始回歸,這群公子哥們逍遙自在的情緒終于被恐慌趕跑,開始心驚膽戰。

  他們終于認清楚一個可怕的現實——靠山山會倒。

  冷雙易擺擺手,示意談話暫時中斷,然后靠近公子哥們,輕聲問道:“你們怎么了?”

  夢卿經眼眶里滿是淚水,如今在這樣孤單害怕的環境下看到曾經救過自己的人,立刻將生的希望寄托在對方身上,“小易,我不想死。”

  冷雙易看著撲到自己身上的夢卿經,心里隱約猜到什么,用力把他從自己身上扶起來,“說清楚。”

  “元生的父親已經不要他了,我爹十之八九也要放棄我了,小易,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夢卿經眼眶里的淚水滾滾落下,無助地好像一只被趕出家門的小貓。

  這是那些家族們不會派戰船過來的意思?

  冷雙易印證了心里的猜測,卻并沒有想象中的失望,實在是因為這群公子哥們哭得太慘了。

  此起彼伏的哭聲讓這個堡壘的人都朝這邊望過來,面露不悅。

  堡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此聲音稍大點,回聲就會在整個堡壘里面飄蕩無數次。

  修士們都自覺減少任何能發出聲音的動作,但公子哥們白活這么多歲,還沒學會換位思考,因此哭得一個比一個大聲。

  冷雙易回頭看看周眥,對方立刻明了,叫了一個陣法修士在公子哥們周圍布下隔絕陣法,修士們的耳朵這才終于清靜了。

  他自小沒有父親,自然也體會不了這種被父親放棄的痛苦,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卻感覺詞窮。

  良久,他才終于說出一句,“外敵當前,保存體力,不要哭了。”

  這群原本不敢跟他對視的公子哥們情緒激蕩,心中那點害怕蕩然無存,被這么勸了一下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冷雙易吃軟不吃硬,縱使耳朵被吵得疼,依舊沒有給他們每人一個耳刮子讓他們不要哭了。

  一個公子哥抽抽涕涕的說:“不要哭?我們都沒人要了,哭一哭都不行嗎?”

  “就是,你父親沒有不要你,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另一個公子哥立刻接話。

  冷雙易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我自小沒有父親,不也過得好好的。”

  那兩個公子哥被噎住,車鳳白卻說道:“是啊,所以你還是不理解我們的痛苦唄。”

  “要是一直在黑夜里,當然不怕了,可若是天上的太陽突然沒了,讓人一直呆在黑夜里,誰受得了?”

  的確,對于他們來說,父親就相當于天上的太陽,冷雙易對他的話十分認同。

  車鳳白嘴上還在犟嘴,但哭聲卻已經小了很多。

  他們已經明白哭泣無用,現在必須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包元生突然止住哭聲,大聲喊道:“我小姨一定能救我們,我這就給我小姨發信息。”

  “你小姨,元生你還有小姨呢?”夢卿經好奇地問道。

  “對,我小姨就是仙君的得力手下蘇雨蘭。”包元生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車鳳白也一臉驚奇,“原來蘇母虎是你小姨啊。”

  冷雙易已經轉身離開,只差一步就走出隔絕陣法了,猛地止住腳步。

  后方包元生的聲音傳來,“小姨說她脾氣不好,惹人無數,就不讓我在有人的地方叫她小姨,以免被小人遷怒。”

  冷雙易轉頭深深地看了包元生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轉身離開了,剛好被夢卿經看個正著。

  解春秋站在外面,看到冷雙易出來立馬跟他抱怨,“小易,這群人當初不懷好意地接觸咱們是為了利用咱們,而且里面說不定有害你的內鬼呢,你管他們干什么?”

  他是真的對這群公子哥們好感全失,“他們愛哭哭唄,哭死才好。”

  冷雙易聞言停住腳步,輕輕搖頭,“其他人就算了,包元生,他是姑姑的外甥。”

  “他?姑姑的外甥?”解春秋的眼神立馬變了。

  蘇雨蘭一直把他們當做孩子們一樣教導,他們對蘇雨蘭的感情比普通人家的親情還深,她的外甥,他們不能不管。

  這么想著,解春秋卻笑了,自己還生死未卜呢,倒先想著救別人了。

  冷雙易心里也嘆了口氣,抬頭眺望云端,“不知道大人那邊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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