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盡全力維護大陣時,大陣卻被奉請突然關閉,導致上百修士變成魔軍刀下亡魂。奉請,死有余辜。”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很堅定。
郝晶適時地放出幾具尸體,跟眾人拱手,“這是我從魔族口中救下的幾位同胞,至于其他人,對不起,我去晚了。”
有人認出郝晶,激動地叫了一聲“恩人”,再看向地上尸身,不由得痛哭。
冷雙易繼續說道:“堡壘乃是仙君親賜鎖地盾,他不用其解救修士,反而想要趁機逃跑。若不是他,那么多無辜的將士不會死!若他不死,誰能保證之后他不再用我們的命給他鋪逃跑的路?!”
堡壘中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奉請,心里越來越冰涼。
冷雙易右手大刀一甩,繩子斷裂,奉請尸身掉落在地上。
他慢慢走過去,將魔氣繚繞的大刀放在他的身上,然后回頭走向莫庭悲,當著眾人的面直截了當地說道:“莫兄,軍中不可一日無將,你來暫時做這奉請吧。”
說著,他將奉請的傳音板和兩塊陣盤遞了過去。
誰知,莫庭悲竟然恐懼地退后兩步,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廣場上奉請的尸身,面色十分蒼白。
他這是怕承擔責任?冷雙易自嘲笑了笑,將手收回來,“好吧,我來代管奉請之職。將來功過與否,是非對錯,我一人承擔。”
“我……”莫庭悲張開嘴巴,卻大腦空白,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這邊,冷雙易已經開始著手布置堡壘的一切。
周眥和魯嶺帶著眾人四散開來,開始統計人數,安排住處和重整隊伍。
而他則席地而坐,開始研究手里的傳音板,將這里的近來信息給所有能發送的地方都發送了一遍,又看向手里的兩塊陣盤。
解春秋和江棉枝兩人一左一右緊緊挨著他,半步不想離開冷雙易。
“小易,這塊是落引星辰陣的陣盤?”解春秋好奇地看著其中那塊靈光斑駁破碎的陣盤。
冷雙易點點頭,“我今日才知道,落引星辰陣是由兩塊陣盤控制的,一塊為日陣,一塊為月陣。”
“兩塊陣盤?”解春秋和江棉枝驚訝地合不攏嘴。
冷雙易也沒想到,韓老的陣法總結竟然有遺漏。當初他拿著陣盤仔細比對,發現上面符文大有出入,但操作方法卻如出一撤,今日才這徹底將其中疑惑解開。
“對,也可以這兩塊陣盤上的陣符紋路疊在一起制成一個陣盤,但這樣分成兩個陣盤更有好處,不僅制作容易,還能雙人控制。看來奉請是調用神識控制了日陣,將其關閉。”
他煩躁的揉揉太陽穴,將心底滔天的怒火恨意和委屈壓在心底,才慢慢睜開眼睛,把兩塊陣盤隨手扔在地上,看起最后的鎖地盾陣盤。
落引星辰陣的陣盤在地上骨碌碌滾向遠處,在莫庭悲腳下打了兩個轉才停了下來。
莫庭悲繃直的肩膀突然徹底放松,無力地坐在地上,神情迷茫地看向遠方。
鎖地盾的陣盤并不能算一個真正的陣盤,反而像一個控制堡壘的開關。
冷雙易的好奇心被徹底激發,又跟煉器素有心得的解春秋不時討論,此刻終于放下心頭重負,像一個小孩子得了新玩具一般高興。
等他玩了兩天徹底玩膩后,魔族已經將整塊大陸占據,此時密密麻麻地趴在堡壘的禁制上咆哮。
堡內眾人人心惶惶,冷雙易卻沒感覺到什么壓力。這種兵臨城下的恐懼,他早就在幼時就體會過了。
不少人開始打奉請屋內傳送陣的主意,試探著跟冷雙易建議通過傳送陣去外陸求援兵。。
“傳送陣?”
冷雙易摸摸下巴,陣法之首、難度之最的傳送陣這么容易布置?那他是不是可以學會了在罪孽大陸布置一個?
他興奮地摩拳擦掌,還沒趁機將傳送陣研磨透徹,援兵到了。
隨著天邊隱隱傳來幾聲悠揚的笛音,突然,烏云炸裂,一艘艘戰船從烏云縫隙中出現,緩緩落在空中。
一道道金光從各艘戰船上射向地面,繚繞的魔氣四散后,黑壓壓的地面瞬間出現一條條褐色線條。
冷雙易被周眥喊出房門,睜大眼睛抬頭看著空中的一切,恍然間想起當初罪人堡被圍攻的時候。
要是那時,也有這么頂級的防御法器,要是那時,也有人趕來救援,自己那么多親人,尤其是湖伯,是不是就不會死?
“小易,你怎么哭了?”
蘇雨蘭的身影出現在堡壘空中,她一眼看到冷雙易,正笑著要跟他打招呼,卻看到他眼角滾落的淚珠。
她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然后瞬移到冷雙易身邊,再次問到:“怎么了?”
冷雙易看著許久不見的蘇雨蘭,心里的委屈再也壓制不住,大喊了一聲“姑姑”然后抱著她痛哭出聲。
蘇雨蘭的身體瞬間僵硬在原地。
她實在想推開肩頭這人看看到底是不是冷雙易,可這熟悉的聲音分明就是冷雙易所有。
這,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身邊周眥,眨眼詢問原因。
為了應對肯定會到來的上級,周眥早就想好一副說辭。此時看到來人是熟人,自然將真實情況一五一十地小聲跟蘇雨蘭匯報清楚。
蘇雨蘭輕拍冷雙易的后背,心思百轉千回,在周眥剛把話說完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唉。”她長嘆一口氣,當眾殺人,殺的還是長官,實在難辦,哪怕是拽進屋里或者偷偷套上麻袋處理了也好了。
冷雙易伏在她的肩頭,哭得全身都在顫抖,這副委屈極了的模樣,又讓蘇雨蘭立刻站在他這邊。
哼,什么狗屁奉請!擾亂前線,犧牲將士,率先逃脫,實在該殺!
天空中的樓船將堡壘附近的魔軍清理干凈,上面許多人陸陸續續地落進堡壘,走向蘇雨蘭。
冷雙易趕緊站直,尷尬地轉過身體,用袖子擦擦眼淚。
“蘇大人,敢問我家公子現在何方?可……可還安好?”一個身穿紅色鎧甲的中年男子將眼睛從蘇雨蘭濕透的肩膀離開,拱手恭敬地問道。
蘇雨蘭隨手撫撫肩膀,身上衣衫瞬間干燥如初。
她轉身看了看冷雙易,又看向周眥,“夢卿經在哪兒?”
周眥看著這男子身后數十人的急切的眼睛,溫和地笑了笑,拱手道:“各位公子十分安全,只是局勢危險,因此一直呆在屋子里。我現在去叫他們。”
他轉身想旁邊屋子走過去,然后突然回頭伸手阻攔跟來的眾人,“公子們可能在睡覺,我一個人去叫他們,你們等在這里就好。”
蘇雨蘭眨了下眼睛,立刻跟著說道:“對,這里人這么多,你們就等在這里吧。”
周眥揚起嘴角,跟他們笑了笑,然后就飛進旁邊的屋子,立刻關上房門。
這個不大的房間內,床桌柜椅各種雜物全部被收走,空落落的地面擠著四十個被五花大綁堵著嘴巴的公子哥,甚至還有人身上沾著血跡。
他一進屋,所有人立刻齊齊地看向他,掙扎著身體想要說話。
周眥為難地拍拍腦袋,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
他慢慢蹲在夢卿經跟前,摸了摸鼻子,“你們家是不是有一個穿紅色鎧甲的中年男人?跟我一樣高,劍眉,單眼皮,高鼻梁,眼角隱約有一個疤痕。”
隨著他的比劃,夢卿經突然睜大眼睛,連連點頭。
“他來接你了。”
周眥的這句話,徹底讓夢卿經興奮了,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往屋外走。
看著其他公子哥們期待的眼神,周眥摸摸腦袋,“來得不止他一個,應該也是你們的家人。”
公子哥們徹底狂躁興奮起來,一反平時地萎靡不振,每個人的眼睛都明晃晃地寫著“我要回家”四個字。
周眥站起來咳嗽兩聲,“我現在就給你們松綁。但是,你們每個人換身衣服,收拾干凈,精神一點地走出去,知道了嗎?”
所有公子哥們瘋狂點頭。
“還有。”周眥也怕外面的人等急了,語速很快,“我們綁你們,是因為你們想要當逃兵。但是呢,你們也沒逃成功,所以你們逃跑的事情我們就不上報了。”
“當然,我們綁你們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還有奉請的事情,你們一問三不知就好。同意地點個頭。”
公子哥們面面相覷,夢卿經本來就沒想逃跑,此時更是率先瘋狂點頭。
一根根繩子和一套套臟衣服被周眥收進儲物袋,屋內頓時騷動起來,公子哥們興奮地喝水洗臉運轉靈力,精神愈發亢奮。
“別忘了我剛才的話。”周眥把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然后打開房門,點點下巴示意他們出去。
公子哥們魚貫而出。夢卿經一馬當先飛到廣場,看到身穿紅色鎧甲的中年男子,興奮地大喊一聲,“九叔!”
“阿經別怕,九叔來接你了。”中年男子接住飛奔過來的夢卿經,一把摟進懷里,“公子怎么這么久才出來呀?”
狀似隨意的提問卻讓冷雙易等人心中警鈴大作。
夢卿經趴在自家九叔懷里,剛好越過肩膀看到兩眼通紅的冷雙易。
對方接觸到自己的目光,瞬間將視線移走。夢卿經心里又一陣難過,委屈地說道:“太想家了,又天天沒事干,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周眥挑挑眉毛,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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