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三天兩頭就看見，各種達官貴人，來找他的師傅算命。
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觸動，是不小的，而且他心里也是非常享受那種優越感。
不過那個時候，他只是他師傅身邊的一個跟屁蟲，能夠享受到的優越感，無非就是那些人對他的客氣。
在16歲之前，他或許已經知足了，但16歲以后，他逐漸明白，這些東西根本不~足夠。
人的野心是無窮無盡的，一旦打開了，就會像潘多拉魔盒一樣。
那個時候的老瞎子，還是一個神清氣爽的小伙子。
而且長得眉清目秀，和現在這副，面目猙獰的樣子，是截然不同。
他的墨鏡大的，快要把他半張臉都給遮住。
所以他把墨鏡摘下來的時候，張牧不僅看見他血紅的眼睛，還看見他臉上級巴一團的傷疤。
密密麻麻的傷疤，遍布著他的臉頰，沒有一塊地方是沒有遭罪的。
乍一看，他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毀于一旦。
但是他把墨鏡帶上來的時候，劉海也蓋住了，他額頭上的傷疤。
所以他看起來，并沒有太大的問題，旁的人一眼看過去，看見的只是一個精神爽朗的老頭。
不過老的有些離譜，因為下巴的那些皺紋，和傷疤融在一塊。
但是因為年紀大，所以不會有人去在乎這些東西。
那個時候，他趁著自己師傅出遠門，本來他是要跟上的，但因為身體有些不舒服。
看起來隱隱約約要發燒，他師傅便把他留下來了，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山莊里面。
情況好一些以后，他自己又拿著古書，開始看了起來，那個時候他可沒有那么多歪念頭。
也沒想過真的去山下，給別人算命，他那半吊子的水平，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但打破這一切寧靜的，也是他師傅的那一封信件，他師傅表示要晚幾天才能回來。
那個時候的老瞎子以為，只是晚個兩三天，所以就耐心的等待。
沒想到，這時間一拖再拖，放在山莊的存糧也吃干凈了，這正巧碰上了臘八。
這幾天的時間里面，如果還不去采購糧食，等待老瞎子的，可能是在這山莊活活餓死。
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師父什么時候回來，迫于無奈之下，老瞎子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山下采購。
可他也不知道，那銀兩放在什么地方，只拿著幾串銅錢就跑到了山下去，以為這樣子做。
能像他師傅采購存糧一樣，簡單而且帶一堆的東西回來。
結果沒想到，他拿著那些銅錢跑到山下，那些人非但沒有把東西賣給他，而且還罵他想占便宜。
恰好那會兒，這老瞎子也不算是倒霉，他碰到以前的主顧，順手給了他一袋米。
老瞎子當然是感動的快要落淚，收下這袋米的時候，老瞎子也回到山莊里面，隨后開始烹飪。
等他好不容易填飽了肚子，沒想到，那主顧又找上門來了。
這老主顧找他，只是想讓他算一下，祖墳的位置。
他覺得這祖墳的位置好像不太好，他師傅上一次沒算對。
老瞎子哪里會算這些東西，只能向他推脫，表示需要等自己的師傅回來。
可老主顧根本不同意，祖墳這種東西，代表的是子孫晚代的運勢，一旦拖延了。
那不就代表這件事情，并不重要。
那個時候的老瞎子實在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幫他算一算。
不過老瞎子跟他提前說過，他的算法沒有他師傅的精確，只能幫他推斷，他師傅算的是否有問題。
本來那個時候的老瞎子，只想隨便糊弄一下，等這件事情過去了，這家伙不再追究。
那這事就一筆勾銷，結果沒想到，在算的過程中，也出現了一點偏差。
那個時候的老瞎子，以為自己是算出了不對勁。
他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及他臉上的神情，都把老主顧嚇得不輕。
老主顧讓老瞎子，重新再算。
之后又擔心，老瞎子一個人在這里，吃不飽喝不暖，特地讓自己府上的那些人，給送了一大堆的東西過來。
老瞎子哪里遭受的住這些東西，推脫卻來不及，因為他師傅的信件，又一次送了過來。
依舊是要晚幾天回來，而且這一次，他師傅身上出現的那些問題。
也令得老瞎子，心情疲憊。
他師傅居然被一場大雪困住了，而且還傷了自己的腳，也不知道現在情況什么樣。
老瞎子一直擔心，師傅那邊的情況，祖墳這里的問題也被他放在一邊，但老主顧不停的催著他。
那個時候的老瞎子沒辦法，只能重新拿起筆開始算數。
結果算著算著，發現問題越來越多，漏洞也緊接而來，老瞎子起初是沒有把這些告訴老主顧。
本來準備再拖他幾天。
結果沒想到，老主顧好像看出了不對勁，不僅想辦法去對老瞎子好。
而且還想盡心思，想說服老瞎子，讓他幫自己解決，祖墳的那些問題。
同時還派自己的手下，在老瞎子的身邊，不停的溜須拍馬。
那個時候的老瞎子，才十六歲，他的心性能夠做到非同尋常，在這些東西的誘惑下，依日恪守自己的本心。
這些已經非常難得可貴了，可人這種東西，最遭不住的就是夸贊。
但凡贊美之詞多了起來，都會把人迷得暈頭轉向，就好像走進迷霧陣里面。
連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得一干二凈。
那會的老瞎子，一開始是恪守本心的，死活都不想聽那家伙說的那些話。
可是那些拍馬屁的詞匯，在他身邊接二連三的響起。
老瞎子也控制不住了，決定親自去他祖墳那邊看一看。
恰好臘八這天，也沒趕上大雪。
那個時候的老瞎子，雖然心里留了個心眼，記著他師傅跟他說的話。
臘八沒下雪，萬事不出門。
他也推卻不了，老主顧的一番熱情相待，這件事情讓老瞎子難以忘懷。
老瞎子的臉上，流露出了復雜和怪異，在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張牧居然沒有在他的臉上看見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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