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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理想的悲劇

  宋麟如此行為,讓何夕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何夕對宋訥的種種,而今也人死債消了。而今想想,他也從宋訥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宋訥或許不是完人。但正如朱元璋評價一樣,學問人品無可挑剔。

  或許很多人將四書五經,當成了榮華富貴的敲門磚。而宋訥不是。他正是以四書五經的內容作為為人做事的根本。

  這樣的人,縱然是敵人,也是令人欽佩的。

  何夕也覺得宋訥罪不至死。今日之事,頗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覺。何夕內心有愧疚,這才拜祭一二。也算是了一樁心事。實際上,何夕沒有想過弄這么大的架勢,在聚寶門外碼頭上,搭建棚子,派幾十個人上百人忙活,等等。但是安慶公主堅持。

  因為這是皇家體面。

  何夕作為駙馬,做事情不能太小家子氣了。

  既然祭拜,怎么能簡簡單單去問候一下。而且何夕知道宋家的遭遇之后,也是于心不忍,也就同意了。

  怎么他萬萬沒有想到,宋麟表現出如此狀態。讓他不知道如何安慰。

  好一陣子,宋麟才算是收拾情緒。何夕說道:“宋公子,在宋公靈前,我不說假話。令尊生前,與我不睦。但是這都是君子之爭,大道之爭。令尊人品學問,我還是認可的。我不希望宋公一去,宋家就變成這個樣子。我這里白銀二百兩,聊表心意。你且拿著,就當我給宋公的。我希望,今后宋氏一門昌盛。將來能在朝廷上能再見宋公之后。”

  宋麟行禮之后,也不推辭,就雙手接過銀子。

  畢竟,宋家而今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宋麟說道:“請何大人放心,何大人之恩,宋家上下必有所報。而且父親其實也不恨何大人。不過,他讓我十年之后,將大人所作所為燒于泉下。讓他看看,是他看他錯了。還是他看錯人了。”

  何夕一愣,說道:“好。”

  宋麟再行一禮這才上船離去。

  何夕在碼頭上久久沒有回過神。

  安慶公主說道:“相公,怎么樣?今后誰也不會拿宋訥之死這一件事情說你了。”

  何夕也知道,安慶公主非要將這事情鬧大,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何夕微微一笑,說道:“謝過夫人了。”

  安慶公主說道:“你不高興。”

  何夕搖搖頭說道:“沒有,只是心情復雜,有些高興,也有些傷感。高興的是,經過宋訥死后的際遇,我知道一件事情,大明天下,自稱儒生的有數百萬之多。但是真正如果宋訥一般的,能有幾個?”

  “說實話,如果天下儒生士大夫都如宋訥,我要做的事情,決計做不了的。但是看得出來,很多所謂儒生,讀得是四書五經,寫得是富貴功名。如此一來,四書五經能得富貴功名,難道我何夕之學,不能得富貴功名。我對我做的事情,充滿了信心。”

  “只是,我又覺得不對。”

  “我寧可天下讀書人,都如宋訥一般,我即便敗了,也無怨無悔。但是天下都是如此祿祿之輩,我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有些悲哀。”

  “當年忠貞為國酬,何曾怕斷頭?如今天下紅遍,江山靠誰守?業未就,身軀倦,鬢已秋。你我之輩,忍將夙愿,付與東流?”

  何夕似乎從宋訥身上,看到所有理想主義者的悲哀。

  宋訥是理想主義者,所以他為了心中理念,寧給付出一切,如方孝孺一般,誅殺十族又何妨?而最后,卻是被身后人出賣。如果天下士大夫真的團結一致,朱元璋也不是想殺誰,就能殺誰的。

  但是何夕自己,何嘗不是理想主義者?

  而今的何夕,錢權什么都不缺,想的都是天下長久之計,但是恐怕跟隨他的人,也未必比宋訥身后的高明到什么地方去。雖然何夕而今的幾個班底,大多都不錯的。

  但是一旦,何夕這一派成為大明朝廷的主導,何夕這一派之中定然有大量的世俗主義者。

  甚至在何夕為首理想主義者離開后,主導一切。

  這才是天下所以理想主義者的悲哀。

  誰說的是理想,他說的是生意。

  一個人的死亡,并不可怕,理想的死,卻是最令人扼腕的。

  所有的理想終究落于秋葉之下,所有的夙愿,終將付與東流。

  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安慶公主其實有些不明何夕所思所想,只是忍不住從背后輕輕抱住了他。對男人最大勸解,就是一個女人的擁抱。

  何夕感受到安慶公主的溫暖,說道:“走吧,我們也該走了。去太平府吧。”

  今日也是何夕離開南京的日子,從南京城到太平府,雖然是逆流而上,但也用不了多久。很快就到了。同去的太平府的還有很多人,從南京調來的各部的工匠。已經一些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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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府碼頭之上。

  太平知府帶領著太平府上上下下早就在碼頭上等候多時了。太平知府李治之見何夕的船來了,幾步上前,迎在前面。

  何夕剛剛下船,就看見李治之拜倒在塵埃之中,大聲說道;“下官太平知府李治之拜見何大人。”

  何夕見狀,連忙攙扶起來說道:“無須行此大禮。”

  在明代,其實跪禮并不是太尋常的。一般來說,官員之間品階相差較大的情況下,才會行跪禮。如果僅僅比你高兩級。那是不用行跪禮的。只需作揖就行了。

  太平知府是五品官,再加上太平是朱元璋舊地,當年朱元璋渡江之后,先得太平。故而太平府的政治地位比尋常府縣要高那一點。所以,太平知府是可以不行大禮,也可以行大禮。

  如果按何夕本官來算,自然不用行。甚至何夕要向太平知府行禮。不過一般來說,京官比外地官員高一級來算,兩人平禮即可。但是何夕身上有駙馬都尉的官職。

  這是按伯爵來算的。

  行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何夕本以為推辭一下,這太平知府也就知趣了。

  卻不想,這太平知府諂媚得很,說道;“何大人,在下是韓-國公門下,大公子交代過來,大人在太平,不管有什么吩咐。都做得盡善盡美。”

  何夕一愣,心中暗道:“韓-國公李善長?大公子臨安公主駙馬李祺。”他頓時看這位太平知府的眼神都有一些別樣的目光了。他心中暗道;“這位今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雖然何夕到來已經改變了很多,甚至將來李善長未必不能得善終。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李善長愿意放棄自己的影響力。自己斬斷自己的影響力。否則的話,李善長的未來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不管李善長的未來如何。李善長的黨羽們,而今自稱韓-國公門下的人們,一個個都不要想什么好下場。

  不過,何夕也不至于那么沉不住氣。他在太平府要做很多事情,都需要地方官的支持。即便他帶著朱元璋的手令,但是下面陽奉陰違的話,事情也不是太好辦的。

  何夕與這位知府寒暄了幾句話。太平知府有意奉承。何夕也有意接納。

  就著兩人幾乎話的話功夫,似乎打了成了火熱。

  何夕見差不多了,問道:“我先前來信,工理學院的駐地,李大人可曾找好了?”

  太平知府李治之說道;“大人交代的事情,豈能不辦。早就找好了。何大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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