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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天下的變化

  這種局面,何夕不得不出面了。

  他不出面,這個局面就沒有人能夠收拾了。

  只是何夕看著沐春兩個熊貓眼,有一種忍不住想笑的沖動。畢竟沐春出生的時候,朱元璋已經有一些基業,所以沐春從小就是富貴公子出身,相貌堂堂。畢竟,人的相貌,一半是先天的好,一半是后天的。從小養尊處優,衣食良好,即便底子不好,也不會糟糕到什么地步。

  沐春就這樣的,他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也是中年老帥哥。而今多了兩個熊貓眼,更不要說,這熊貓眼之中憤怒的火光。

  實在更令人想笑。

  只是而今實在不能笑。何夕只能好言好語,好生安撫,讓他大人有大諒,不要與對方一個書生計較了。

  沐春也只能忍了。

  一方面是何夕的面子。何夕這樣的人物,既然開口了,他總不能不從。

  另外一方面,就是他知道,他而今即便是報復,也不可能讓對方怎么樣?無非是讓對方道歉,但是沐春想要的是道歉嗎?

  沐春這樣的人,缺區區一個道歉嗎?沐春想要的是,對方去死了。對于沐春來說,面子有時候比性命都貴重。

  面子上過得去,表現的自己寬宏大度,但是實際上,沐春已經準備好了,等風頭過去了。姓薛的可以去死了。

  何夕未必沒有猜出沐春的想法。但是那又如何?

  倒不是,何夕不想幫助這個薛姓書生。但是他更知道三點。

  第一,能來這里的人,每一個都不好惹的。他們背后都是有人的。而河東薛家,也算是源遠流長了。從南北朝到隋唐,史書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有三百多人。而且在南北朝的時候,在河東有自己的地盤。僅次于五家七姓的頂尖豪門,其中雄霸西涼的薛家父子,更是李世民一場敗績,薛仁貴等人,更是赫赫有名。

  當然了,而今是大明不是隋唐,薛家也風流云散,不復當初了。何夕沒有聽過河東薛家有多大的勢力。但是他能代表山西本地豪強來到這里,定然是有原因的。

  即便何夕現在還沒有查清楚這個原因。但并不妨礙,何夕認定這個事實,這可不是簡單的黔國公持強凌弱,一般人敢打一個國公,打之后沒有想過后果嗎?

  何夕才不相信的。

  何夕才不會爛發善心。

  第二,沐英畢竟與何夕關系不錯了。沐英不在了。何夕不管出于什么樣的理由,也不能幫別人。不幫自己的侄子。

  更不要說,沐春也算是吃虧了。

  最后,也是基于沐家實力。沐英不在了。沐家又從經營日久的云南撤了出來,更不要說,更不要說而今軍中正是隆武勛貴與洪武勛貴之間的替換。沐家的實力將來還會衰落。

  沐春能有多大的能力報復北方的地頭蛇,也說不清楚。

  這或許,沐春被打的另外一個原因,也是沐春如此惱怒的原因。

  面子上的事情,看似僅僅是面子,但是本質上,卻是里子的問題。

  何夕這邊安撫了沐春,隨即又召見了這位狂生。

  何夕首先看到的是這個人的資料。

  薛貞,以儒學聞名。在宋訥門下求過學。在河東聚眾教學,拜入門下有數百人之多,河東稱之為薛師。聞名晉中。

  是山西儒家的代表。

  甚至可以說是北方儒家的代表之一。

  何夕還沒有見到薛貞,就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正如之前所言的,思想是不會死亡的。

  除非從根本上駁倒,否則,用武力或者其他辦法給鏟除了。也會薪火相傳,生根發芽。

  何夕從薛貞身上,嗅出了宋訥的味道。

  無他,何夕這些年對儒門很是了解,更明白,北方大部分地方,因為元末戰亂,幾乎成了白地,自然沒有什么文化傳承。這也是何夕的學說,很快就成為了北京的主流的原因。

  但并不代表,整個北方都是這樣的。

  其中山西就不是這樣的。

  前文說過,山西是元末留下來的唯一畢竟繁華的北方省份。北方儒家一脈在山西也是很深厚的。甚至研究宋訥的話,就會發現,宋訥在戰亂的時候,其實是避居山西的。

  兩人學問,一定是有關聯的。

  雖然不是師徒傳承,但是必然在學問上有些承襲。

  何夕忽然對薛貞很感興趣。

  很快,薛貞過來了。

  何夕對薛貞第一感覺,覺得,他不像是讀書人,而是一個武將,看薛貞的體格,給一身盔甲,就能去殺個三進三出的主。

  怪不得敢給沐春兩個熊貓眼。

  何夕說道:“薛貞,你可知罪?”

  薛貞畢恭畢敬的行禮,看上態度很低,但言語之間,卻一點也不軟,說道:“啟稟何相,學生不知道錯在何處?朝廷大戰方定,北方百姓民不聊生,沉淪于生死之間,這個時候,黔國公不思休養生息,反而欲求發大兵,攻不毛之地,令朝廷國力虛擲,此不該打嗎?”

  何夕聽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如果說,薛貞的話,放在十幾年前,無疑是正確的。無他,農業社會的積累是相當緩慢的。

  對外戰爭這種消耗太大的事情,不管勝負,對普通百姓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打贏了,普通人也不會有什么好處的。打輸了。更是要他們承受代價。

  只是而今不一樣了。

  而今的大明是一個初步的工業國家了。當然了,這種工業化程度還是很低的。但是因為征戰的緣故,軍事產業是有一點過剩的。

  如果對外征戰,反而能夠拉動這個產業鏈。上上下下,上百萬吃這口飯,甚至能夠惠及大半個北方工業區。

  何夕只是對這一件事情放手,其實就看到這方面的好處。

  打仗在資本主義社會是一門特殊的生意。

  與之前農業社會的邏輯是完全不一樣的。

  何夕說道:“如果別人這樣說,我不會與他繼續談下去了。畢竟,夏蟲不可語冰,但是你作為河東讀書人之首,如果僅僅是這樣的水平,就太令我失望了。我問你,你還有其他話可說嗎?”

  這么多年,何夕明白一件事情。

  其實大明最頂級的人才,是很厲害的。或許,從人才的平均水平而論,大明是遠遠不上后世的。但是頂尖人才,卻與后世頂尖人才,或許有差距,但是不多。

  但是比何夕在后世接觸過的人都厲害多了。

  無他,后世一個普通大學生,其實是很難接觸到那些精英人才的。

  所以,何夕不敢小看任何一個人。

  而且何夕這么多年,在很多事情上并沒有藏著掖著。甚至恨不得大鳴大放,讓全天下人都知道。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何夕這些做法,還以為這個社會還在十幾年前的舊版本上,也是很正常的。但問題是,被這么多人推舉出來,北方新一代大儒,真的僅僅是這個水平嗎?

  何夕深表懷疑。

  薛貞沉吟片刻,說道:“陛下,民以食為天,天下以農為重。而今人心散亂,學生以為,當鎮之以靜,不應該再生枝節了。”

  何夕一聽就了解了。

  薛貞或許不完全了解何夕的學說,畢竟這個時代信息傳播速度,并不是太快的。但是決計不是一點都不了解的。今日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薛貞認為北方,或者山西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這個危險在什么地方?

  以農為重,這個農決計不是傳統農業。

  畢竟,何夕在河北進行的一系列農業計劃,想辦法將農具賣給普通百姓,讓下面佃戶制度,演變成為農場制度等等。

  雖然說,何夕的目的,其實是想改造農村。適應市場經濟的趨勢。讓農產品商品化。從而推廣紙幣的用途,讓市場上承接更多的紙幣,讓何夕有更多濫發貨幣的空間云云。

  總之,是有很多理由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一點,不要管何夕出發點是怎么想的,但是何夕的做法,其實影響到了農業生產。河北地區即便在戰爭期間,農業產量也是節節高升的。更不要提,遼東遼河流域開墾出來的土地。

  這固然有工具的進步,但是更多的是思想的轉變。

  之前佃戶與主家之間,有很多額外的義務,但是而今不一樣了。雙方很多額外的義務,都不存在的。當然了,更重要的是,能夠很容易賺到錢。

  糧食生產出來,直接被賣走了。生產積極性,得到了極大的提高,而且河北自耕農的比例非常高,大家也都愿意賣力氣。

  這才有如此興旺的情況。

  而之前大明朝廷,固然有很多條款幫助農民發展,但是實際上,更多是一紙空文而已,畢竟真正種地的百姓,大多是不認識字的。

  所以,薛貞說的農,不是農民,而是以土地為生的地主,或者說,就是北方儒門最大的支持者,也就是北方士大夫們。

  他們急了。他們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薛貞是他們的代表,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才在這一次會場上表現出如此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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