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水路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野豬。”見阿達扭頭看向自己，王胖子笑著說道。
看阿達還是這么看著他，王胖子忙指著胡八一道：“這話是他說的。”
阿達朝胡八一看過去，胡八一滿臉尷尬。
“別生氣，就是開一玩笑…哎…”
王胖子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從他身邊過去的阿達撞了一下。
“哎不是，老胡…孔雀孔雀，你哥一直是這樣嗎？”王胖子朝旁邊的孔雀問道。
孔雀為難道：“他跟不熟的人是這樣。其實他人挺好的，每次到山里面，都會給我六瓣紫牡丹，你看…”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阿達在下面喊道：“孔雀，你過來。”
“來了，阿哥。”
等孔雀跑下樓后，王胖子急道：“老胡，我這暴脾氣我，我剛說什么了嗎，我說什么了。你瞧他，咣撞我，你們看到了嗎？”
“行了，咱又不了解人這兒的習俗，你說你瞎聊騷什么啊。”胡八一道：“踏實在這兒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咱就出發了。”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王胖子在原地干著急。“陳爺、楊參謀，也就你們在這兒，要不然啪一腿…”
“胖子。”
“到。”王胖子下意識應了一聲。
雪莉楊好笑道：“你也忒貧了。”
“哎，楊參謀你也會說忒啊，陳爺，這外國人實在忒聰明了，學的也忒快了。”
……
雨停了。
傍晚。
“老胡我有一想法，你說咱把這寨子挪京城去，咱開一景點，一張門票咱要五毛錢不多吧。你算吧，一人五毛，十個人五塊，一百個人可就五千哪。”坐在屋外平臺，可以俯瞰整個寨子景色的王胖子說道。
他這數學，體育老師也不敢這么教啊。
“哎，餓傻了吧你，識數嗎？”胡八一沒好氣道。
“錯了嗎，你聽我重新算。”
“米線來了。”他的話音一落，端著米線過來的孔雀就朝他們招呼道。
王胖子站起身道：“我的意思是，咱甭管多少人，一天要是能掙五千，那可比練攤強多了，是吧？”
一人盛了一碗米線。
雪莉楊朝孔雀道了聲謝，又開口問道：“孔雀，你之前說的通往蟲谷的水道，具體位置在什么地方啊。”
聽到她的話，孔雀一臉為難，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孔雀，飯有點干，加點水去。”不等孔雀說什么，在屋里的阿達忽然對她說了一句。
“知道了。”應了一聲，孔雀又小聲朝他們道：“我哥不讓我說。”
等孔雀走后，阿達還站在原地，冷聲朝胡八一他們道：“蟲谷的事情，你們這些外地人，不要打聽。”
他說完就轉身走了。
端著飯碗的王胖子道：“老胡，這孩子可夠各的。”
胡八一低頭吃著米線，沒有說話。
就像他說的，他們不清楚當地的習俗，也許人家是有什么忌諱，這會兒說這些也沒用。
晚上。
四人在屋子里打地鋪。
雪莉楊睡在最里面，還有簾子隔著，旁邊是靚仔樂，王胖子他們依次睡在靚仔樂旁邊。
“老胡，你說你是不是烏鴉嘴，這回讓你說著了，爬雪山過草地，你說咱得遭多大罪？”王胖子一邊收拾席子，一邊抱怨道。
拿著地圖的胡八一道：“那怎么辦啊，找不到近路，也只能從遮龍山上面爬過去了。”
“遮龍山海拔三千多米，雖然我們帶了登雪山的設備，可是沒有向導，冒險翻閱雪山啊，不是冒著玩的。”雪莉楊嘆道。
王胖子說道：“爬就爬唄，大不了費點力氣。反正我是不會求那叫阿達那孩子給咱們帶路的。”
“你們看他那直不愣登的樣，還不定把咱們帶哪去呢。”王胖子說著把毯子蓋到了胡八一身上，關心道：“來，老胡，蓋上點兒。山區不比城里，風硬，別再著涼了。”
幸好靚仔樂不腐，不太在意他們之間的基情滿滿。
胡八一道：“你沒聽孔雀說嗎？遮龍山這些年就沒人敢再去過，都是有去無回。就算是陳瞎子，當年也是找了向導才敢進山的。”
“我不信那個，要照那孩子講，人家既然說危險，咱也別搭上人家，管他呢，睡覺。”王胖子說了一句。
他一躺下，呼嚕聲就起來，真的是沾床就著。
胡八一：“……”
“怎么了？”
隔著簾子，見雪莉楊神色凝重，靚仔樂開口問道。
“不知道，總之這次來云南，我就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總覺得會出什么事。”雪莉楊幽幽道。
怎么說呢，她的預感還真準，他們會在這里，發現她父親的遺體。
靚仔樂朝她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呢，不會有事的。”
“干咱們這行的，有事就是沒事，沒事那才真叫有事呢。”胡八一也說道。“雖說這次出來，事關生死，可老一輩人也說過，既要把困難當回事，可也不能把它太當回事，所以咱們就踏踏實實睡覺。”
“就像老陳說的，真有什么事，咱們一起解決。睡個安穩覺，等到了遮龍山，連下榻的地方在哪都不知道呢。”
一夜無話。
天一亮，幾人收拾好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孔雀，昨天晚上真的感謝你，不然這一宿，我們還不知道窩哪呢。”雪莉楊朝孔雀道謝道。
跟在后面的王胖子道：“不是老胡，我怎么覺得這包沉了？”
“孔雀不是給了點兒吃的嗎，我就都塞你包里了。”胡八一回道。
“塞我包里？”王胖子吐槽道：“你可真對得起我啊，合著什么都是我拿，你真行哎。孔雀孔雀…”
王胖子越過雪莉楊他們，小跑到孔雀身邊，笑著說道：“去過京城嗎？”
“沒有。”孔雀連忙搖頭。
“我跟你說，這是我的呼機號，你拿著，到了京城之后呢，你呼我。胖哥帶你吃好吃的，咱逛天安門。”王胖子一副地主的架勢道。“對了，呼機是什么你知道吧？”
孔雀搖了搖頭。
“孔雀，既然你喜歡這瓶驅蚊水，送給你。”雪莉楊從包里拿出驅蚊水，遞給孔雀道。
“給我？”孔雀問道：“那你們呢？”
“沒事，我們不怕叮。”王胖子滿不在乎道。“楊參謀一片心意，踏實拿著。”
“拿著吧。”雪莉楊把驅蚊水又往前遞了遞。見孔雀接過了驅蚊水，胡八一沖胖子道：“行了，別貧了，趕緊走吧，還得趕路呢。”
“孔雀，我們走了。”
“回去吧，不用送了。”走到前面的王胖子，回頭朝孔雀揮了揮手。
站在原地的孔雀，看了看手里的東西，見他們的身影消失了，忽然喊了一聲。
“怎么了孔雀？”沒走遠的胡八一等人轉身走回來問道。
“我告訴你們水路怎么去。”
按照孔雀指的方向，靚仔樂他們到了一片樹林，里面每根樹干上，都綁了牛頭，像是某種祭祀儀式。
但密密麻麻的，看的非常瘆得慌。
“老胡，這兒怎么這么多牛頭啊，可真夠瘆人的。”王胖子皺眉道。
“很多古老的村落，會在這種不祥之地掛上圖騰，以示危險。我猜這里應該也是這個意思。”雪莉楊猜測道。
胡八一看了一會兒，說道：“看來孔雀說的沒錯，前面應該就是通往遮龍山水道的方向。”
“那咱們就快走吧。”
四人穿過樹林，順著孔雀說的方向往前走，終于到了一處河邊。
抬頭看向不遠處高山，胡八一語氣篤定道：“遮龍山。”
“那兒應該有條水道通往山里。”胡八一道：“如果孔雀說的沒錯，咱們應該就在這兒下水，來吧，同志們。”
“得嘞。”
他們先是各自換了衣服，將那套偽裝成昆蟲研究小組的衣服脫了，換成了雪莉楊買的那套防水防火的衣服。
“老胡，這部隊每次行動都有個行動代號，咱也起一個唄。”王胖子說道。
“這也叫軍事行動啊？”
“哎，咱這怎么不叫軍事行動呢，咱們有組織有計劃的，你再看咱這身上的衣服，是吧，楊參謀？”王胖子大聲問道。
“楊參謀，您是咱們這里文化水平最高的，您給起個行動代號唄。”
雪莉楊說道：“我們這次進蟲谷，是打著捕捉蝴蝶的幌子，來偽裝行動的，就叫蝴蝶行動吧。”
“哎，這名字起的好。”王胖子點頭道：“蝴蝶行動，馬到成功，這名吉利，是吧？”
“別傻站著了，不是馬到成功嗎，還不快動。”
聽到胡八一的話，又見他往竹林里走，王胖子急忙問道：“不是，嘛去啊？”
砍竹子，編竹筏。
四人齊心合力，一個筏船，很快成型。
“胖子，接著，從下面穿過來。”
接過雪莉楊跑過來的安全繩，王胖子笑道：“怎么著楊參謀，信不過我跟老胡的手藝啊？”
雪莉楊道：“我這是我找人，用一種特殊的冶煉方法，打制的金剛扣，可以多一層保障。你就信我吧。”
她都這么說，王胖子自然不再多話，一頭一尾，又給竹筏加固了兩道。
“走著。”
“好。”
幾人合力將竹筏推進了河道。
等爬上去后，王胖子大聲道：“那什么，我宣布，蝴蝶行動，現在開始。”
說著，他和胡八一同時發力，用手里的竹篙，將竹筏撐到了河流正中，竹筏順著水流緩緩向前。
“陳爺，你怎么把這些網兜也帶上了？咱又不是真的去抓蝴蝶的。”
“順手拿著了，說不定能網魚？”靚仔樂笑道：“用不上到前面丟了就是了。”
竹筏還是很穩的，在不算寬的河面，穩穩前進。
當然了，這也水流不夠湍急有關。
在河邊航行了一陣，撐著竹篙的王胖子看到前面的情況，頓時大喜道：“老胡，快看，孔雀說的沒錯，前面有個水洞。”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胡八一三人也都看到了。
那是個不高的洞口。
“進洞以后，重心盡量低，這樣船才穩。”胡八一朝王胖子提醒道。
“好。”
靚仔樂皺了皺眉，不是每個洞口的點都在下面的，有的…劃掉劃掉，他的思想又滑坡了。
在進洞之前，河面開始收窄，但進去之后，胡八一等人都怔住了。
因為外面的洞口很低，里面卻別有洞天，里面的河道雖然依舊狹窄，但洞頂卻是很高。黑漆漆的一片，雪莉楊忙打開了綁在船頭的手電筒。
河道很窄，里面又都是礁石，胡八一撐船更加小心。
“哎，別說，這里面還挺涼快。”王胖子說道。
胡八一道：“這多虧了孔雀啊，要不然咱真的爬雪山了，受罪不說，還不定耽誤多長時間呢。”
順著河流繼續往前。
又走了一陣。
猛的感覺到竹筏晃動了一下的王胖子道：“不是，這水流怎么變急了。”
“穩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胖子，你小心點兒。”
“知道了。”王胖子極力撐篙控制著方向，急道：“老胡，咱們這是往哪拐啊，水流怎么這么急啊。”
“小心前面有急流！”
水流突然這么湍急，河道又窄，突然轉彎，方向難以控制，竹筏撞到了岸邊的石頭上，又被水流沖回了水中。
竹筏因為綁的結實，沒什么大問題，卻是把四人晃的夠嗆，差點掉下去。
“老胡咱們這路線不對了吧。”
胡八一還沒來及開口，雪莉楊焦急提醒道：“快低頭。”
河道正中，一塊尖銳的石頭倒懸在那兒，他們不低頭的話，就會撞上去。以河流現在的速度，受傷是肯定的，關鍵也會被撞下去，就此被甩開。
避開石頭四人，順著河流往下，卻見河道急轉之下，竹筏都快在水面垂直了。
“抓緊竹筏。”
“哎。”
砰的一聲，竹筏重新落回水面，濺了眾人一身的水，好在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防水的，沒什么大礙。
“你們都沒事吧？”喘了口氣的胡八一急忙問道。
“我和雪莉沒事，胖子你呢？”將雪莉楊護在懷里的靚仔樂回了一句。
“這是撞到什么了，怎么咕嚕咕嚕的聲？”這環境還吃了一嘴狗糧，王胖子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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