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顏琪芮趕到市局的時候，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她知道做刑警的辛苦，有時候為了一個案子，會不眠不休的連續工作好幾天。
但這些人的狀態，未免也太夸張了些。
一些公安的眼睛已經是血紅的狀態，另一些也是胡子拉碴，滿面憔悴，仿佛下一刻就能一頭栽到在地上的模樣。
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依然目光堅定的忙碌著。有的在走訪排查，有的在分析案情，反正沒人能好好的睡上一覺。
“我找陳局，有些情況我想匯報一下。”
顏琪芮在陳局辦公室撲了個空，只能找一隊的隊長來問問情況。
“先跟我說吧。昨晚又出了個案子，陳局一時血壓過高，已經被送去了醫院。”
顏琪芮倒抽一口冷氣，深刻的明白了，他們的壓力有多大。
“找個會議室吧。我說的事情可能有點匪夷所思，也需要你們這樣有經驗的老刑警，給我提點意見。”
“好。”
一隊隊長也不拖沓，很快召集了人手，統統坐進了一個中型辦公室。
顏琪芮深呼吸，理清腦中的思路，直接站到了中間。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顏琪芮。”
“我沒有做過刑偵，但在國外出任務期間，也有一些這方面接觸。現在對眼下的連環殺人案，有一點自己的看法，希望大家批評指教。”
顏琪芮不是自我吹捧，而是她學乖了。
就她這張臉！有陳局在也就罷了，她可以不管其他的人猜疑，或者情緒。
但現在陳局住院，她不把自己的優勢展現出來，就這幫刑警，誰有空坐這兒聽她掰扯？
不攆她出去，已經是很給面子的行為了。
“您說。”
大隊長多少聽陳局提過一點顏琪芮的來歷，又聽她說在國外學習過經驗，所以此時都用上了敬語。
沒辦法，這個年代國外來的就是吃香，大家都是人，誰也沒法免俗。
“首先，我判斷……這次的受害人，不止三人。”
顏琪芮以為自己甩下了個重磅炸彈，沒想到在坐的刑警，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她說的全是廢話。
還是大隊長主動替她解圍：“這個我們知道。就在昨晚，剛發現了一起命案。陳局也是因此才進的醫院。”
顏琪芮干咳兩聲，知道兩邊人說岔了。
她干脆直接將地圖貼到墻上，然后轉身拿起筆，開始勾畫。
“我要說的，不是昨晚的命案。我的意思是，在所謂的第一受害人之前，應該就有命案發生。”
“什么！”
這下在場的刑警都坐不住了，有那激動的，甚至上前竄了幾步，想把顏琪芮的動作，看的更清楚。
“大家看一下，周曉彤的拋尸地在棉紡廠，宋大梅的拋尸地在百貨大樓。而‘第三起’案子的被害人，是在汽車站附近……”
在場的刑警都是本地人，他們對這幾個地方可謂是非常熟悉。所以反而不會像顏琪芮這樣，特地在地圖上，標注每一個受害人的消息，所以自然沒法發現，這些人的拋尸地，兩點間的直線，竟然是一樣的距離。
“這有什么意義？”
剛看到這樣‘巧合’時，大家都很興奮。但隨即就被老刑警一盆冷水潑上來：“你覺得，這兇手是按著地圖上的距離來作案的？”
“你可別忘了，我們找到的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顏琪芮呼出一口濁氣，開始解釋：“要說明這個問題，我要先跟大家說一下，什么叫行為模式。”
“再有，拋尸同樣是兇手行為，所以一樣有幫助我們判斷的效果。”
一名胡子拉碴的老警察，直接站起身：“我是聽不懂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這出了人命案，天天在辦公室開會有什么意義？”
“怎么？所有的東西，都讓基層民警去查，然后你們就坐在這斷案唄？”
“草！我不是你們這種高學歷的大才子，也沒這個功夫聽你們閑扯！先走一步啊！”
說完他就想走，結果被身手靈活的顏琪芮給攔住了。
“排查走訪這些，我確實不太了解，也就不予置評。但我不認為今天的會議是沒有作用的。”
“您要走，當然可以。但我能不能請您去這幾個地方排查一下？”
說著，顏琪芮在地圖上直接打了幾個圈，給他示意著。
“啥意思？你畫的這幾個地方也沒有案子啊！”
顏琪芮眼眸低垂，聲音也很低沉：“這就是我想表達的意思。”
“我認為，之前就已經出過命案，只是我們沒發現而已。”
“聽你鬼扯！勞資不管你是哪哈下來鍍金的！反正現在是沒空陪你過家家！”
老刑警的鄉音都被氣了出來，說完就惡狠狠的往門外走。
可他面對的不是一個真‘十七八’歲小姑娘！
要是顏琪芮讓這樣一個嚴重缺少睡眠的哥們，闖過了她防守的會議室大門……嗯，那就真該養老去了！
老刑警左竄右突的闖了好幾次，都被一個軟萌的小姑娘推了回去，也多少有點被下了面子，但對這個看上去跟自家閨女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多了幾分敬意。
“行！我聽你的！現在就帶人去這幾個地方看看！行了吧！”
顏琪芮得了準信，這才笑瞇瞇的讓開身子，讓人出了會議室。然后又繼續說起她和方子杰發現的矛盾點。
“你說的不是廢話么？啊！不是汽車，不是摩托，不是自行車，難道還是自己扛起去拋尸的嗦？你咋不說是受害人自己走過去的呢？”
顏琪芮的話真的有點匪夷所思，所以越是往下說，越是讓這些老刑警們不滿。
剛剛只是走了個暴脾氣的，現在她要是繼續這個話題，估計會走一堆……
“其實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交通工具。”
顏琪芮深吸一口氣，揭開謎底。
其實這是方子杰昨晚忽然意識到的，只是他不是執法人員，沒有接觸案情的權利，這才交給顏琪芮來解說。
“公交車，又或者小巴。”
一開始刑警們還要起哄，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答案在腦子里轉了幾圈后，就莫名覺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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