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栓告訴自己,家里一定沒事,后山村那么偏僻的小山村,肯定不會染上瘟疫的。

  周村長那么精明能干,一定會在聽到風聲后就封村。

  只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是會難過的流下淚的

  在鹽場做工的奴隸中,有不少也是像他一樣,被俘虜過來的大胤朝的士兵,或者百姓。

  其中很多人,同樣是有家有口。

  但他們處于自身都難保的境地。即使擔心家里,也無計可施。

  開始的時候,有被抓過來的北州當地的百姓,曾經策劃過逃跑。

  只是無一例外,都被草原韃子騎著快馬追回來。

  這些被追回來的人,不但遭受強烈的毒打,還會讓他們一直干活,干到死,作為懲戒。

  幾次下來,鹽場的奴隸們雖然對草原韃子恨之入骨,但也按捺下了要逃跑的心思。

  老實巴交的何二栓看到之后,更是膽子都被嚇破了,逃跑的心思是一點都不敢有。

  他覺得自己今后的命運,也可能就像曾經見過的老奴隸一樣,干著干著一頭栽倒在鹽湖里死去。

  沒想到現在一睜眼,居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何二栓并不知道這是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里不再是那個讓人無望的鹽場。

  周圍昏睡的幾個人陸陸續續醒過來。

  其中有兩個是北州當地的百姓。

  他們先是迷茫了一會兒,在四下打量了周圍的地形之后,其中一個人馬上朝不遠處的小山丘上奔去。

  其他幾人趕緊跟上。

  到了小山丘的最高處,幾人驚喜的叫了起來。

  繼而,當地的百姓,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抹了抹眼角流出的淚。

  “這是路嶺縣縣城附近,你們看,在這里都能瞅見縣城的城墻了。”

  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幾個人像瘋了一般,飛快地朝著路嶺縣縣城的方向跑去。

  ……

  上官翦在北州郊外的臨時軍營中,正在看手下審訊逮到的土匪,忽然外面來報,說是有幾個從鹽場逃回來的大胤朝百姓,其中三個說是被草原韃子擄走的士兵。

  既然是士兵,就不歸拓跋家管了。

  拓跋家便將他們送到了臨時軍營里。

  上官翦命人將三名被擄走的士兵帶進來。

  三人面黃肌瘦,破破爛爛的衣服,肋骨凸顯,瘦的跟三個竹竿似的。

  仔細詢問才知道,這三個人,一個是他原來的兵,一個是從西州過來支援的。

  最后那個看著憨傻老實的,是東州征調到西州,又臨時被派到北州,結果還沒跟北州的軍隊匯合,就被草原韃子擄走做苦力了。

  “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面對大將軍的詢問,三人兩股戰戰,將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又重復講了一遍。

  “回稟大將軍,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逃出來的。

  只知道一覺醒來,人就在路嶺縣縣城附近了。”

  原來的士兵趕緊回答。

  “你們確定?

  鹽場附近方圓幾百里,荒無人煙,怎么會一覺醒來到了路嶺縣附近?”

  上官翦眉頭緊鎖,很明顯是不相信他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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