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縣尉在不停地夸贊從大西荒回來的商隊帶來的紅棗和葡萄。
何甜甜也忘了當初自己有沒有在大西荒移植這兩樣東西。
不過王麻子他們能帶這些東西過來,應該是那里原來就有的,不然的話就算何田田當時移植了,到現在也是長不出來果實。
況且曬葡萄干也是一件耗費時間的事情,所以估計這些紅棗和葡萄干,該是當地原來就有的。
周村長看到這種陣勢走了過來,恰好聽見吳縣尉對著何田田在連說帶比劃。
他看著吳縣尉臉上的興奮勁兒,是前所未有過的,不禁笑著說:
“吳縣尉您這說的那么生動,就跟真的見過似的。
這大西荒真有這么好?”
吳縣尉一拍大腿:
“可不就是真的見過嗎?
要不我能帶人快馬加鞭地過來清路?
那群從大西荒回來的人已經趕著牛羊走到平安縣城了,現在正給平安縣城稍事休息嘞。
不過聽他們說,大西荒那里雖然有這么多東西,但苦也是真的苦。
跋山涉水,翻山越嶺,還過沙漠。
一個不小心,夜里都能給狼叼走。
他們回來的人,都是又黑又瘦的。
尤其是王敦實,去的時候白白胖胖,小肚子都出來了。
結果現在回來,精瘦黝黑的,要不是他臉上的麻子,我都不敢認。”
“呦呵,真回來了的話,村子里得好好準備準備!”
周村長說著就要走。
“準備什么?”
吳縣尉好奇地問。
“還能準備什么,敲鑼打鼓,夾道歡迎唄!”
周村長說完,伸手就要叫人。
吳縣尉連忙拉住的周村長:
“他們趕了大批的牛羊過來。
那些牛羊本來就是對咱們這地兒不熟悉,王敦實他們很大的勁,才趕到這里來。
你這一敲鑼打鼓驚擾了牛羊,到時候跑到哪里都是,你可要邁著這個老腿去攆啊!”
一席話說的周村長也笑了:
“還是吳縣尉見多識廣,老小子我竟然忘了還有這一點,光顧著高興了!
不過茶水之類的還是要準備的。”
周村長樂呵呵地去忙。
既然這會兒不讓做生意了,那村里村外的百姓商賈,還有周圍十里八村來閑逛的,都站在道路的兩旁翹首以待。
大伙等啊等,直接等到了下午,才遠遠的看見有一個黑瘦的高大漢子騎著頭渾身長滿毛的牛,在前面慢悠悠的走著。
黑瘦漢子后面是浩浩蕩蕩的牛羊群。
很多牛的身上,負重著一些袋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除此之外。,牛羊后面,還跟著一長溜大大的馬車。
“來了!來了!”
村里的小子們,又蹦又跳。
王敦實遠遠地看見何田田與周村長他們。
他從牛上蹦了下來,快步向前走著。身后的大牦牛見他走的快了,步伐也邁得大了起來,就是要一直跟著。
何田田一個黑瘦的漢子,長腿長腳邁著大步過來,走到她面前雙手抱拳單膝跪下:
“見過族長,王敦實幸不辱使命!”
何田田聽到聲音才發現,原來是王麻子。
果然是像吳縣尉說的,又黑又瘦,與以前相比,完全變了個人。
稍停了一下,何杏兒他們也過來了。何杏兒像王麻子一樣,對單膝跪地抱拳行了個禮。
結果被她趕過來的大哥,一把拽了起來。
“好好的女孩家。學什么男人這樣行禮!”
何慶堂訓斥道。
何杏兒原地轉了一圈:
“哥,你看我這樣子,還像個女孩嗎?”
何慶堂仔細看去。
往常他的妹子雖然也是英姿颯爽,但好歹穿的是女裝,扎著大粗辮子。
而且來到后山村后,他妹妹也開始穿裙子了,平時也是個女孩樣兒。
現在可倒好,衣服跟妹夫是一樣的款式,就是錯個大小號,頭發干脆利落地挽起來,梳著男髻,再加上她被曬黑了,看起來真的跟個小子似的。
“你呀你!”
何慶堂無奈地看著他的妹子,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心里埋怨妹夫也真是的,就由著她這樣胡來。
何大牛從何田田的身后走了過來,看到女兒這個男裝打扮,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正該如此!
江湖兒女,行走江湖,不拘小節。你們到大西荒那里路途遙遠,山窮水惡,難免路上不便。
若是還穿著裙子,做小女兒狀,那才是不應該。
果然虎父無犬女,我何大牛的女兒,也是個好樣的。”
被父親這么一夸,何杏兒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她的皮膚現在太黑,也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臉紅。
只是何大牛并沒有搭理王麻子,任憑他在旁邊!“岳父、岳父”地叫著,也是連個眼色,都不想多給他。
女兒莫名其妙地被這小子“騙”,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不得不匆忙定親成婚。
何大牛是想起來就有氣,看到王麻子,心里更氣。
“我看你們這次回來帶了不少的東西,光著牛羊都快看不到頭了。”
何田田粗略地一看,光牛羊都快排了一里地。
這時候跟著去的護衛頭領,使勁拍了一下王敦實的肩膀。
“那綿羊倒還容易趕,羊的性格本來就比較溫順,再加上當地的牧民,也有原因跟著來的。
但是這幫牦牛,可不好對付。
能夠將這么多牦牛平安地帶過來,還多虧了你們村的這個姓王的小子。”
護衛頭領笑著說。
他們到大西荒,其中一個任務就是帶一些牦牛回去。
大伙知道何家族長上次整到后山村的牦牛,是野生的。
當時沒有覺得有什么,就是都看個稀奇。
來到大西荒才知道,野生牦牛是真難逮。
那一個個的大塊頭,少說也有上千斤。
個個都是暴脾氣,稍不留神,頭上的牛角就能給人頂個肚子穿。
而且,這么野性難馴的東西,就是逮到,也趕不回去啊!
無奈之下,王敦實他們只能找牧民們買家養的牦牛。
大西荒的牧民中,倒是許多人家愿意將自己家養的牦牛賣給他們。
但是怎么整回鳳城與后山村,卻還是一個問題。
一頭牦牛上千斤,運是運不走了,只能讓牛自己跟著走。
不過西荒到鳳城與后山村如此遙遠的路,讓牦牛肯乖乖聽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牧民們賣牛,也是東家賣個四五頭,西家賣個七八頭,零零散散的。
各家的牛,聚在一起,誰也不服誰。日常打架還管不過來,要讓它們聽話趕著走,簡直比登天還難。
最后還是一個老牧民,把他家里的在綠地有名的牦牛王,忍痛“貢獻”了出來,才算把這臨時湊起來的一群牛,全部給降服了。
只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除了那個老牧民的話,牦牛王誰的話也不聽。
但老牧民的身體,也經受不住那么長的旅途。
于是王敦實自告奮勇,與老牧民同進同出,同吃同睡,每日里去喂牦牛王。一直過了個把月,牦牛王總算是接受了他,他們這才能夠順順利利的回來。
何田田贊揚的瞅了王麻子一眼。
大西荒里水源也是極其珍貴的,牧民們經常一年到頭也洗不了幾次澡。
再加上畜養牛羊,他們的身上常常有著濃重的膻腥味兒。
老牧民更是一輩子都是如此。
王麻子能夠與其同吃同住同睡一個月,著實需要很大的勇氣。
倒是沒有看出來,這個王麻子居然還有這樣的決心。
自家女婿被表揚,何大牛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最起碼在王麻子又叫了他一聲“岳父”之后,輕輕地“嗯”了一聲。
就這一聲,已經讓王麻子喜出望外了。
王敦實湊到岳父面前小聲說:
“我這次回來,給您帶了大西荒的好狼皮。
那皮子綿密厚實,狼毛一吹一個旋,遠遠不是咱們這里的狼所能比的。
另外還有一種叫做西紅花的藥,活血化瘀,通經活絡,正適合您。
更別提那大山參,最大的都快有小孩的手臂那么粗了。
……
這些都是我私人掏東西換的,不走商隊。”
何大牛聽了心想,也算他有孝心。
“你的孝順我知道了,但是有沒有想著,給族長也備一份?”
王麻子自從與何杏兒成親之后,第一次被老丈人說了這么多句話。他強忍著激動的心情,連連稱是。
“有,有,有。
族長那一份肯定不會少的。
爹,這次帶回來的這些東西,其中有半成是歸咱家的。
我的意思是,咱就不與八方商超分那么清,直接把這半成投入到八方商超去西荒的商隊里去,以后咱們每年拿利息。
您說怎么樣?”
何大牛點點頭:
“正該如此。
東西分出來,其實也沒有多少,但是,聚在一起用處可就多了。
人們常言‘富不過三代’,就是沒有謀劃,才使得家族衰落。
咱們家現在也不缺這點錢,能夠與族長,還有八方商超搞好關系,這才是細水長流的道理。”
八方商超的背后,可是大胤朝國君,整個大胤朝,是再也找不到比他粗的大腿了。
“行了,都別圍在這里了。
繼續向前走吧。
這些牛羊還得趕緊趕到山谷里去,等天黑了,路不好走。”
何田田走過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話。
王敦實看了一下天色:
“組長說的是,我一回來就顧著高興了,忘了從咱們后山村到那個山谷,還有一大段路呢,
就這估摸著趕到把牛羊趕到山谷,天也都黑了。”
村里的大人小孩子們圍著牦牛,遠遠站著。
王敦實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對何田田說:
“族長,把衣服這些牦牛留下來一頭,您殺了吃肉,其他的我再帶回去吧。”
何田田擺擺手:“不用,你全帶走吧。我們現在也少不了牛肉吃。”
這話倒是稀奇,官府對耕牛的管理可是非常嚴格的。
族長竟然說她不缺牛肉吃,好像很隨意的樣子。
不過王敦實也沒有想太多。
他回來聽說族長剛又被封“郡主”了。
別管“縣主”、“郡主”的,光憑族長為百姓以及大胤朝做的那么多好事,他們族長想吃塊牛肉,還不容易?
王敦實不再耽擱,還是要盡快把這些牦牛綿羊,趕到山谷里去為好。
村里男女老少,只要能走得動的,大部分都跟著王敦實趕著牦牛綿羊去看熱鬧了。
不少人看這“部隊”著實有點大,還從家里拿出來趕牛羊的鞭子,從旁協助。
有了村民的幫助,王敦實他們趕牛羊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牦牛綿羊群走過之后,何田田才發現后面跟了十來輛大馬車。
不過看這些馬的樣子,都不像是大西荒的,而是東周的本地馬。
護衛頭領見何田田盯著馬看,于是問道:
“郡主,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何田田說,“我只是看這些馬,怎么不像是大西荒的馬。
而像是本地馬的樣子。”
護衛頭領一聽笑了:“郡主果然是好眼力。
這確實不是大西荒的馬。
我們從大西荒帶著馬回來,趕路到了東州府城的時候,端木夜大人他們帶著一批貨物,還有馬去往鳳城。
我們往后山村。
大西荒的馬比咱們西州和北州的馬都要好。
雖然這次帶回來的,大部分不是純正的汗血寶馬,但是也是汗血寶馬與其他壯馬雜交的。
端木大人自然是不舍得讓我們帶回來。
于是便讓東周府把馬換了。
那些大西荒的馬,一部分他帶著回了鳳城軍營。
另一部分,被東州附近軍營的李將軍‘搶’走了。”
李將軍就是李壯實,當初何田田與言思齊一起發現公孫家謀反,就是找的他協助擒拿公孫家主。
后來論功行賞,李壯實由副將直接升成了將軍。
原來的將軍與公孫家沾親帶故,自然是被一擼到底。
大西荒路途遙遠,長途跋涉不易。
夜幕他們所帶回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尤其馬匹,這可是戰略物資。
大胤朝今后騎兵的強弱,可就指著這些馬呢。
所以每一匹都是無比珍貴。
也怪不得夜幕不舍得把馬匹留給后山村。
不過馳騁在草原上的馬,要是屈尊在后山村這種小地方,也的確憋屈。
只是沒想到,這些馬路過東州府,被聞訊而來的李壯實“截胡”,硬是搶走了三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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