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洛望著眼前穿著軍甲,拿著戰戟來回跑動,巡視的士兵。
感受到的是一種散發著血腥味和熱氣的殘酷。
她低著頭,不愿再看,跟著上官予風朝軍營中心方向走了過去。
上官予風要去給冷冽療傷,帶著葉云洛多有不便。
他四下瞧了眼。
讓人帶著葉云洛到他住的賬子里等著他,不要亂跑。
葉云洛這次倒是沒有拒絕。
只是視線一直停留在上官予風的身上。
直到,她確定他走進的是哪個營帳。
就在葉云洛收回視線的時候,她的余光突然瞧見了一抹倩影。
墨簾!
她還活著,只是神情有些憔悴,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臉頰都凹了進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葉云洛的視線。
墨簾也抬頭朝葉云洛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
葉云洛瞧見墨簾的瞳孔縮了下。
突然,就朝她跑了過來。
葉云洛還以為墨簾是來打招呼的,剛想問聲好。
墨簾就已經拔劍朝著她的胸口襲擊了過來。
葉云洛急忙閃躲。
可手臂還是被傷了一劍。
“墨簾,你做什么?”葉云洛沖著墨簾大叫道。
墨簾盯著葉云洛,只有一句話,“我當初就不該放過你!”
葉云洛聽到這話,有些心有余悸。
她朝著上官予風所在的地方就跑了過去,邊跑邊叫,“上官予風。”
本在里面已經開始用銀針替冷冽清理毒素的上官予風。
聽到葉云洛這焦急聲音,手一抖。
他丟下手里的銀針,就沖了出去。
就見那個跟在冷冽身邊的女子,正拿著劍,追殺葉云洛。
他上前,一針就彈開了墨簾手中的劍。
兩者相碰,在空氣中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
墨簾只覺得手腕一震,手中的劍就已經飛了出去。
再回頭,就瞧見葉云洛躲到了上官予風的身后。
“上官公子,你讓開!”
墨簾沖著上官予風就冷聲命令道。
“云洛是我的人。你認為你能在我面前傷到她?”
“墨簾,我不知道你為何一見我,就想要我的命。”
“但冷冽受傷,你先放下對我的成見,讓上官予風進去給他療傷,可好?”
葉云洛在這種完全不明狀況的情況下。
只能出此下策,將上官予風找來當擋箭牌。
上官予風聽到葉云洛居然直呼冷冽的名字,還知道墨簾的名字。
心里閃過了一絲怪異。
但并未回頭去詢問葉云洛。
而是,轉身望向墨簾道,“你若敢傷云洛分毫,就等著給你們陛下收尸好了。”
墨簾聽到這話,終是垂下了頭。
“好,我不殺她!”
上官予風見狀,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對著身后的葉云洛就道,“你跟我一同進去,待在一旁等我。”
葉云洛是求之不得的。
在上官予風轉身進到冷冽所在的營帳,就跟著走了進去。
墨簾也跟著走了進來。
葉云洛一進去,就瞧見營帳被幾扇屏風分隔成了內外兩個空間。
外間是書房,掛著地圖,還擺放著沙盤,里間看不清楚,只能瞧見床的一腳,床幔是垂著的。
上官予風回頭,望了眼葉云洛就道,“你在外面等我。”
葉云洛乖乖的點了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墨簾在她坐下后,也走了進來。
那眼神比以往的都冷。
若非上官予風在這兒。
她毫不懷疑,墨簾會再次對她下殺手。
葉云洛望著這樣的墨簾,想開口和她說幾句。
可卻不知,自己該說什么。
上官予風在里面忙活了將近一個時辰。
這期間不時的有人按照上官予風的吩咐拿些東西進去。
也不時的有身著鎧甲的男人進來詢問情況。
但這些進來的將軍打扮的人都被墨簾攔了下去。
葉云洛見這么久上官予風還不出來,也有些擔心冷冽的情況。
她是不喜歡他。
可不得不承認,他對她很好。
她以前基本上沒有朋友。
因此,在這兒,就算是一個普通朋友,受了重傷,生死不明,她也是會在意的。
終于,太陽都快落山的時候,上官予風從里面走了進來。
墨簾見狀,急忙起身迎了上去,“陛下的情況,怎樣?”
上官予風的臉色有些蒼白。
許是長時間給冷冽治療,體力和精神都有些不支。
“死不了。”
上官予風丟了一句話,就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剛坐下,就見眼前多了一被茶。
“先喝口水吧。”
葉云洛站在他的面前道。
上官予風瞧了葉云洛一眼。
他的心里其實有很多話想問她。
比如。
她怎么會認識墨簾。
又怎么會直呼冷冽的名字。
葉云洛被上官予風看的,避開了視線。
上官予風看著葉云洛這模樣。
突然就覺得,他很不了解她。
甚至,不知從何開始,他就變得對她一無所知了。
進去查看了冷冽傷勢的墨簾走了出來。
然后,徑直走到了葉云洛的面前。
葉云洛見她走來,回頭望向了她。
隨即,就聽她道,“進去照顧陛下,陛下要有事,我便是死,都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的葉云洛還未有反應。
上官予風就已經皺起了眉。
葉云洛看了上官予風一眼,“我以后再和你解釋。”
說完,就跟著墨簾走了進去。
冷冽躺在床上。
胸前包扎著純白色的紗布,臉上還帶著面具。
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就像他臉上的面具一般,沒有一點兒生氣。
這時,就聽墨簾站在她的身前,望著冷冽道,“我本想讓你離開,這樣陛下就不會再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人的手中。可我錯了,你只有留在陛下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墨簾……”
“一個月內,陛下中了三次埋伏。每次,每次都是因為你!我們都知道,那些被抓住用來威脅陛下的女人不可能是你,可陛下每次都去救,因為他怕那是你,怕你會受傷!”
“我……”
葉云洛有些吃驚的聽著墨簾的話。
她來之前,還因為冷冽轉移了對她的關注,而暗自慶幸。
可如今,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
“你怎么好意思出現?你為何不在陛下第一次去救你的時候,就出現?你為何非要將他逼到這種絕境?三次了,每次陛下救回來的都是假的,每次陛下冒著生命危險,救回來的“你”,全都是想要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