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卒舞 > 第五十一章 故事程青樹
  “這么晚了……什么事情這么著急?”閻羅寨中央的大堂中,一個面相兇惡的男人隨意地躺靠在虎皮的座椅上,他手中還把玩著一枚極其普通的銅板,卻連看都不看堂下跪著的男人一眼。

  從相貌上來看他就絕非常人——他的頭發短的很奇怪,雖然隨著盛國文化的開放,無論男女都可以學獦狚人剪成短發或是剪些其他類別的發型,比如前半邊剃光后面留長辮子之類的,不過這個男人那亂七八糟的短發,一看就是用斧子或者砍刀一類的東西自己修剪的,雖然很短但是參差不齊,有些略長的地方頭發支棱起來,而短的地方則會露出一茬茬地青皮。如果說這種怪發型屬于個人愛好的話,那他鼻梁正中的青色胎記便是他天生就異于常人的證明了——大塊的青色沿著鼻梁幾乎橫穿全臉,直至眼尾之下,形成了一道狹長的印記。不但如此,他的渾身還有著不少猙獰的烙疤,像是燙傷過一般。

  “回寨主……”馬面光是跪在青面閻羅的面前就已經哆哆嗦嗦地了,他同樣也沒有看青面閻羅,不同的是,青面閻羅是沒把馬面當回事兒,而馬面是出于畏懼真的不敢與之對視。

  “在下近日來偶然覓得了一位絕世美女,這美女乃是蕭山腳下鎮中的一位良家,想到寨主還未婚娶,便特地要獻給寨主做個壓寨夫人……”馬面堆笑著說道。他知道自己這個寨主只對錢和女人感興趣,便投其所好借此緣由,欲將他誆出寨去,以赴賀難之約。

  賀難與他定的時間是以兩旬為期,一旬便是十日,今夜已經是第十九天了。馬面也是頗有能力和心計之人,他在這兩旬之中先后去拜訪了黑白無常二人,成功地將二人拉攏到“反青面閻羅”這一陣營之中,而在黑白無常二人的引薦之下又把左鬼王拉下了水。至于右鬼王和二當家……現在的右鬼王對青面閻羅可謂是忠心耿耿,絕無叛主之意,而二當家卻是個老謀深算之輩,誰也不能知道他內心中在想些什么,貿然與他接近實在是太過危險,恐怕會產生什么沒必要的變數,于是就此作罷。

  到現在為止,這閻羅寨的最高層已經有半數以上都倒戈了,再加上賀難三人,還真有著一搏之力。

  “不對……”沉默了半晌之后,青面閻羅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什么不對?”馬面也是滿頭霧水。

  青面閻羅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你的狀態不對……”

  “你所說的明明應該是一件大喜事,你的表情也很歡欣,但是為什么我能從中感受到莫大的恐懼呢?”

  “不但如此,你的恐懼中還有一絲忐忑,和……竊喜?”青面閻羅睜開了雙眼,精光暴射,如同兩道閃電向著馬面劈去。

  青面閻羅今年剛好三十有二,他的本名叫做程青樹。

  程青樹的幼年時期過的較為幸福美滿,他出身于中原一個很普通的家庭,雖然并不富裕,但是卻很溫馨。程青樹的父親是一名鐵匠,母親在生下他之后便因難產而去世了,父親并沒有因為他的胎記長在臉上其貌不揚而將他拋棄或是嫌惡,也沒有因為妻子的離世而遷怒于兒子,反而對他格外的好。因為父親是個良善之人,經常幫助村民們做些農具,閑暇時還會幫人耕作,所以村子里的長輩和兒童也不會因此對他產生歧視或是欺負他,鄉里鄉親十分和睦。

  只是好景不長,在他七歲的那一年,小村子遭到劫掠,全村都被賊人屠殺殆盡,這伙人可不像魏潰家鄉臥虎山上那幫山賊一樣懂得“可持續發展”,他們是一伙遭到通緝的流竄犯,說是江洋大盜也不為過,路過這個村子便臨時起意將全村老小殺了個干凈。

  程青樹的父親當時正在村長家里喝酒,他哪里能想到村長招待的這幾名“大俠”都是手上有著數條人命的狡詐惡徒。在飯桌上這些人就大開殺戒,程青樹的父親忍著渾身痛楚,拼死回到了家里,把當時還是兒童的程青樹藏在了鍛爐的后面,這才使他幸免于難,他那一身的燙傷烙疤也是當時留下來的,伴隨著他直到今時今日。

  在成為失去父母成為孤兒的同時,程青樹也變成了全村唯一的幸存者,開始了他的流浪生涯。他跑到最近的縣城里當了一名小乞丐靠乞討為生,但是乞丐也不是那么好當的,劃分地盤是人的本能,就算是乞丐也不例外,程青樹這個外來的“和尚”自然不能到人家的“廟”里去念經,于是他自進城開始便遭到了不少乞丐的毆打,而除了乞討一事不好做之外,他還經常被縣城里的其他人鄙夷和欺侮,尤其是與他同齡的孩子們——他們欺負他長得丑,欺負他沒有錢,欺負他滿身的疤痕,欺負他渾身散發出的、除不去的惡臭味兒……

  那些年他也輾轉過不少地方乞討,但每一個地方的人都讓他感到熟悉——熟悉的并不是親切,而是他們對待自己那始終如一的厭惡。

  他覺得這世間所有人都一樣,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雖然也有極少數的人看他可憐給他一口飯吃,但是他更討厭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中帶著的憐憫。

  程青樹是個天生就很要強的人。父親和鄉親們不在意他那丑陋的胎記,他自己會在意;父親不介意他的出生導致母親的去世,他卻一直耿耿于懷。父親的死和這些年乞丐生涯的磨難并沒有讓他絕望,反而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好人難做。在這個世道中,當好人是沒有出路的,只有有錢、有實力才能出頭,而有錢有實力的最快捷徑便是做一個惡人。

  可是連乞丐都如此難做,更遑論惡人?他主動跑到郡城附近的山寨中對人說自己要入伙,卻遭到了山賊們的嗤笑——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想做山賊,過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不過這山寨的寨主看這小家伙也覺得有趣,便問他:“你敢殺人么?你要是殺了一個人帶著他的頭來見我,我就收你做徒弟。”

  其實山寨寨主也沒真想收留這孩子,只不過是隨口一說想把他打發走而已,但他萬萬沒想到,程青樹這個十四五歲的毛頭小子居然把他的戲言當真了。

  既然得到了山賊頭子的口諭,程青樹自然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的,于是他便想盡辦法殺死了郡城里一個總是欺負他的孩子王,又把這個與他同齡孩子的頭顱割了下來當做投名狀,自己一個人提著這個腦袋跑到了山寨里復命。而在這整個殺人的過程中,程青樹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他只想著自己如果成了山賊,就可以擺脫任人欺辱的日子,過上快意的生活了。

  山寨的寨主當然大為震驚,除了對這個小孩子的心狠手辣感到震驚以外,他更為震驚的是這孩子的眼神——這孩子仿佛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麻木不仁,古井無波。

  程青樹當然是有感情的,但他的感情早就被這些年的經歷給消耗殆盡了。

  在確認了程青樹是第一次殺人之后,寨主終于對他展現了極大的興趣,因為這孩子實在是太適合做個壞人了,同時寨主又覺得他過于恐怖了些——如果這孩子真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這樣把自己殺掉?

  出于這樣的考慮,他把程青樹收做了義子,又教他武功,希望把這塊冰冷的石頭給捂熱,好為自己所用——程青樹的武學天分很高,但是他卻始終都沒有表現出來。事實上他在不到二十歲的時候,武功就已經超過了自己的義父,不過礙于面子和其他一些原因,他仍舊裝成不如義父的樣子罷了。

  命運真是可笑而可悲——賊寇害得程青樹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卻也是賊寇讓他脫胎換骨重獲新生;程青樹的仇人便是賊寇,沒想到最后自己卻心安理得的變成了自己的仇人。

  程青樹極其愛錢,因為他當乞丐的時候是真的窮,乞丐生活的那幾年他能討到的幾乎只有剩菜和餿飯,偶然一次得到了一枚銅板他恨不得掰成十瓣來花,但最后他也沒有舍得把這枚銅板花出去,而是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上;他也很愛漂亮的女人,因為曾經沒有女人愿意接近他,那些漂亮的千金小姐見了他都是掩面捂鼻躲得遠遠的,出于這種報復心理,他也酷愛糟蹋那些良家婦女。

  而且他還養成了一個要把頭發修剪的很短的習慣,原因無他,他在做乞丐的時候自然是沒錢、也沒有剃頭匠愿意為他修剪頭發的,那油膩而滿是污垢的長發讓他覺得惡心,于是他總是自己用撿來的鐵片修剪。時至今日他還保持著這樣的習慣,為的便是讓自己記住曾經的落魄。

  但程青樹最喜歡的還是別人看到他的那種敬畏的眼神,又敬又怕,又慕又妒。這些人是把他當作惡鬼也好,神明也罷,他都不是很在意,他只是單純地享受著這些人對他與從前截然相反的態度。曾經的他被人嫌棄,被人憎惡,被人嘲笑,而現在那些人只有仰頭尊敬他的份兒,他當然知道那些人內心中還是看不起他,但是他只要能看到他們對自己點頭哈腰的樣子就夠了。

  后來他所在的山寨被官兵攻陷,剿滅,他憑著一身的好武功安然無恙地脫身了,就連義父的死他都滿不在乎,也從來沒有想過什么報仇——自己的實力換個山寨做寨主也是一樣吃香的喝辣的,干嘛想不開去找當差的麻煩?只要他們不主動找上自己就行。

  平心而論,程青樹的義父雖然一開始也有所戒備,但還是對他悉心教導栽培,甚至連下一任山寨之主的位子都準備在自己百年之后傳給他。可惜的是程青樹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個所謂的義父放進心里去,在他心中這個義父不過是利用自己罷了,所以他同樣也在利用自己的義父來攫取錢財。他甚至還和義父身邊的一位心腹勾結,準備殺害義父使自己提前上位,若不是官兵剿匪,恐怕他就已經動手了。

  在山寨覆滅之后,他便帶著三名親信一路奔波逃亡,最終選定了蕭山這塊寶地,又以一敵四擊敗了當時占據蕭山的四位大賊寇,把蕭山的大小勢力全部統一成今日的閻羅寨,他自己也為自己起了個諢名叫做“青面閻羅”。義父的心腹現在變成了他的心腹,這個人擅長出謀劃策自然被他命為軍師,其余兩名頗有幾分武力的親信封為了左右鬼王,蕭山原來的四位頭領也被他依據特征賜了鬼差的諢號,分別把守蕭山的一角聽候他的差遣。

  而在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山寨之后,青面閻羅更是變本加厲地攫取錢財和女人,甚至還為此制定下了大大小小無數規矩:例如每次劫掠來的財物必須上交至少半數到自己手上,其余一半再按照層級分配;搶來的女人全都先讓自己享用一遍再丟給手下們,依舊是根據地位依次享受……

  曾經的右鬼王就是因為做了假賬私吞財物被青面閻羅所殺——哪怕是得力手下,只要敢拿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錢他也照殺不誤。

  他現在占山為王,已經不缺錢和女人了,甚至可以說是揮金如土腰纏萬貫,庫房里也是堆金積玉、聚錢成塔,可是他仍舊感到不滿足。

  這也導致了如今的局面——他的手下對他早就心懷不滿,要把他徹底掀翻。

  可是現在馬面能清楚地感覺到,青面閻羅好像已經把自己的想法完全看穿了——以青面閻羅這些年的經歷來說,看穿一個人的真偽好像真的很容易。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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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