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的低喃落入幾人耳中,云梔細聽,竟覺得不無道理。
“師兄的猜測,似乎也很合理。”
顧明馳側目,有些疑惑道:“師妹何出此言?”
云梔笑而不語,腦海中卻慢慢浮現兩年多前在蒼穹樓的那一場景。
她隱約記得溫霜來時天邊便有天雷翻滾。
僅僅只是出場,便能引動無數雷劫。
若是上面有人善馭雷,那就很有可能了。
“如果是雷電的話...那在此之前,南域可否有過極端的天氣。”
“我是說,比往常都要劇烈的雷雨天。”
蕭策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
“南域的春季向來多雷雨,尤其是在這種險峻的山嶺,去年初春的時候,這邊時不時便雷雨大作,白天還好,倒沒有那般駭人,倒是夜里,常常有雷電轟鳴。”
“那轟鳴聲比往常的要響亮很多,我記得有次連咱們東南都能聽見,只是那地方不算是咱們問劍宗所護轄區,當時宗門也沒有多少人在意。”
“再者,南域都沒注意到,更別說咱們了。”
蕭策練劍的記性一般,但對這些倒記得尤為清楚。
顧明馳聽著他的回憶,腦海中似乎也閃過一些細碎的片段。
“照這么說,我好像也有點印象。”
“也就是從去年春日結束后,夏天便開始有妖獸襲擊人,直到今年初春,有大量弟子消失,才引起各宗門的重視。”
云梔挑了挑眉,道:“我知曉了。”
“看來確實是早有預謀。”
“預謀?”蕭策抬眉,眼底掠過一絲不解,“梔梔,你在說什么呀?”
云梔眨了眨眼,溫聲道:“沒事,隨口說的。”
“不知道兩位師兄現在可有空?”
蕭策爽快道:“當然。”
顧明馳微微頷首:“有,師妹請說。”
云梔點點頭,道:“我現在去中央觀察一下靈眼,稍后修補時,需要兩位師兄為我護一下法。”
蕭策還有些不太明白:“梔梔,你還沒和我們說清楚呢。”
“這里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時的天徹底暗了下來,一輪明月從山頭爬起,微風輕拂,厚重的烏云從東面飄來,月亮被遮了一大半。
慘淡的銀光斜斜撒向大地。
云梔揚起臉,茶色的眼眸靜靜的盯著顏色有些昏黃的月亮。
“尚不可說。”
“我只是很好奇,咱們九川到底有什么,能讓祂們如此忌憚。”
少女的聲音極輕,蕭策還沒聽清,就被夜風吹散。
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只見一身素白的少女抬手運轉靈力,蒙著淡色金光的純白力量從指尖逸出,直直飛向中間的幽黑深坑。
“嘩——”
極為純粹的白光化作千重劍刃,將深坑中的濁氣一一驅散。
一股淡得幾乎透明的微光從深坑中爬出,云梔靜靜地看著那股力量,緩步往前走去。
夜色無邊。
叢林中央的空地上,安靜得只能聽見少女的腳步聲。
蕭策看見云梔往前走了幾步,然后足尖一點,身子輕盈地飛到深坑邊緣,她回眸望著身后的兩個少年,水潤晶亮的眼眸彎了彎。
“師兄,勞煩。”
話音方落,云梔雙手交疊,蔥段般水靈修長的手指交錯結印,一朵朵漂亮的純白色繁復圖案自少女手心飄出。
蕭策和顧明馳對視一眼,兩人怔愣一瞬,明顯都從對方的眼底瞧出些許慌張。
“別怕,兩位師兄無需耗費靈力。”
“替我守住便是,若是有生人靠近,勞煩四師兄和五師兄幫我解決。”
蕭策剛早被云梔的舉動驚得說不出話。
他只知師妹如今已經突破元嬰,也知道她關于陣法的造詣極高。
但是云梔以往只會展示她的劍法,除此之外,蕭策也只堪堪瞧過她制符的本領。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當初一個瘦弱如小貓的小姑娘,如今竟然能成長到如此強大的力量。
眼下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他都能感受到云梔身上散發出來的,純粹又強大的力量,甚至...還有她身上莊嚴得讓人無法呼吸的威壓。
師妹什么時候...有這么強悍的力量了?
而且...這股力量像是并不屬于九川,他明明記得師妹是金屬性,照理來說,靈力應該更凜冽一些。
可是......
蕭策腦海中思緒紛雜,腰間的聽風劍卻不合時宜的震動起來。
不只是聽風,還有顧明馳腰間的佩劍。
兩柄長劍不約而同地發出清鳴,與此同時,云梔身后背負的另一把墨色長劍也緩緩出鞘。
沉悶的劍鳴自昆吾中傳來,下一刻,一股熾熱如朝陽的白光從劍柄出迸發而出!
蕭策下意識閉眼,一旁的顧明馳卻突然伸手,一把攥住蕭策的手腕。
“別閉眼。”
“接著看。”
蕭策一頭霧水,他小心謹慎的睜開眼,只見白光過境之處,所有斷裂的木樁忽然化成一片齏粉。
那齏粉還未被風吹散,一株株冒著白光的綠芽破土而出,緊接著,純色陣法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不約而同地散落在綠芽之上。
剎那間,綠芽瘋長,僅僅是眨眼的瞬間,那些綠色枝條舒展拔高,一下長成參天大樹。
蕭策看著眼前令人震驚的一幕,終于沒憋住心里的震撼:“臥槽。”
師妹不是劍修嗎!
她不是金靈根嗎!
為什么能讓枯死的樹木起死回生?
蕭策腦海里有一萬個問號閃過,旁邊的玄衣少年望著綠茵中央的白衣少女,眸光一下子幽深起來。
“阿策。”
蕭策一臉茫然地轉過頭:“怎么了?”
顧明馳深吸一口氣,他捕捉到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光,費力地將其詮釋出來:
“我怎么覺得梔梔所用的……”
“不是普通陣法。”
“也不是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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