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爺子心中一片了然,云明遠站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
“扶君,你所說的那人,又是誰?”
云明遠不解道。
沈扶君睨了他一眼,笑道:“你若是知道,那才叫奇怪了。”
“扶鳶出自南蠻,年少時可是南蠻之地風頭極盛的幻術師,她擅長許多奇陣法術,修為極高,若不是后來出了變故,恐怕要名滿天下。”
“我聽聞后來的她歷盡劫難,去了九川中域后,便選擇了退隱,一連數十年,都沒有音信。”
“如今倒是有傳聞,說她是在蒼穹樓。”
“所以你不認識倒很正常,縱然是那些常在流云閣的宗門長老,也鮮少有知道她的。”
云明遠少時便不愛關心這些事,后來接管云家的家主之位,一門心思便撲在了云家的繁榮之上。
眼下室外無人,云明遠聽著妻子從容的回答,便也斂下顏面,將心中的疑惑全盤托出——
“既是如此,那你為何知曉?”
沈扶君哽住。
她掩面嘆息,道:“看來你連我曾經最喜歡的事都忘了。”
少時的沈扶君喜歡走南闖北,其反骨不亞于云晚嫣。
她知曉的奇聞異事,說上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云明遠連忙道:“我知曉,我當然知曉。”
“夫人,是我愚鈍了。”
云明遠作勢要去哄她,老爺子終于看不下去,他拿起身邊的拐杖,不輕不重地抽了云明遠一下。
“要秀滾回去秀,誠心給我這個老爺子添堵是嗎?”
沈扶君笑而不語,云明遠卻是捂住腿,哎呦了一聲。
“每日在外面倒還莊重點,在我面前,簡直不像樣!做了多久家主了還是這般不著調的模樣,若被人看到,豈不是要被笑話了去!”
云老爺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轉頭沖沈扶君道:“小君,你回去再好好教導他。”
沈扶君心知老爺子在說氣話,笑著道了句是。
老爺子望著沈扶君落落大方的模樣,心中甚是欣慰。
要知道云家五子一女,個個都不省心。
大兒子太過佛系,年少時便一頭扎進那西域的圣佛殿,把頭剃了,做了個無欲無求的佛修。
二兒子倒是對家中大權有點興趣,頭腦也還算不錯,但除了在外看著嚴謹,回了自己家,就變成了外人常說的妻寶男。
好在他能力還不錯,能撐起家族,再加上有沈扶君攜手幫助,倒也還行。
剩下的三個兒子。
一個常年游歷四方,逍遙自在。
一個做了個無名小宗門的宗主,獨立門戶,悠然自得。
還有一個,日日游手好閑,吊兒郎當。
難得最后一個閨女乖巧一點,但她少時叛逆出走,眼下過了幾十年的時間,才有半點音信。
這一代算是養廢了,好在孫子那輩,也還算不錯。
如今家中小輩,兩個女孩最為出色。
一個若薇,沉穩大氣,能擔大任。
一個云梔,好勝上進,獨立自強。
還有幾個還在學堂云來云去的男孩,修為也還算過得去,就是成日抱著那什么書卷,說要研究一種新門派。
總的來說,倒也不算太糟糕。
云老爺子愁眉苦臉,他悶悶地瞪了云明遠一眼,咬牙恨道:“還不快走?!”
他揚起手里的拐杖,作勢又要打他一下。
沈扶君趕緊將丈夫攙扶離開,她一邊揮手,一邊叮囑老爺子,讓他照顧好身體。
端著靈果的金管家站在門口,他看著家主有些不自然的走姿,驚訝道:“老爺子,二爺那是怎么了?”
云老爺子吹了吹胡子,道:“你管他怎么了,大中午的不休息,非要跑到我這打擾我!”
“來,果子給我一個。”
金管家畢恭畢敬地遞上一盤,云老爺子取了一顆紅彤彤的甜果,咬的嘎嘣脆。
他扭頭看向正在放映的畫面,卻發現此時已沒有了云梔幾人的視角。
“唉,掃興。”
老爺子抬手釋放靈力,封上含影石,又拿起拐杖,撐起身子,準備往外走去。
金管家有些反應不過來:“誒,老爺子,您又要去哪?”
云老爺子罷手,道:‘“聽說祠堂前面的那叢梔子花謝了,我去看看啊,是不是下人沒照料好。”
金管家趕緊跟上去,擔憂道:“哎呀,您這是何苦,這晌午的日頭太過毒辣,您若是不放心,就讓我去看嘛!”
云老爺子頭一不回,罷手道:“我要自己去看。”
金管家氣喘吁吁的看著老者健步如飛的背影,不由得嘆了聲氣。
唉!
老爺子年輕時還說幾個少爺小姐脾氣太犟!
也不看看是隨了誰!
*
蒼穹樓,一襲紫衣的扶鳶站在高臺之上,她手腕翻飛,指尖凝力,一卷暗影流動的地圖在面前鋪陳開來,扶鳶望著左下角暗下的光點,唇角微微勾起。
這副地圖,是元端秘境的妖獸分布圖。
上面光點眾多,最集中的,便是左下角那一塊——
那是群居妖獸的活動區域,若是能將妖獸的仇恨值拉滿,然后匯聚一地,一網打盡,那就是十分簡單了。
元端秘境作為靈氣與妖氣叢生的地域,其危險與機遇并存。
斬殺妖獸的同時,或許也能契約到心儀的靈獸。
扶鳶看著左下角飛快暗下去的光點,眼中的欣賞更甚。
能以這種速度快速消滅靈獸的,整個賽事當中,也只有云梔那個小孩了。
她的修為和能力,遠不止眾人所看到的那樣。
云梔眼下的修為雖然低,但若使出她所有傍身的本領,金丹后期的修士,也要做些防備。
最重要的是,那家伙打起架來不管不顧,任你如何有章法,被云梔那密不透風的劍招一晃,難免也會有失策的時候。
有好幾次,扶鳶去流云閣安頓各宗門長老,都能聽到有人在低聲說云梔。
有人稱她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亦有人覺得她是個瘋丫頭。
扶鳶許久沒聽過如此熱烈的爭論,她聽了幾句,倒也覺得甚是有趣。
扶鳶揮袖,柔光漸收。
一只幻蝶翩躚飛出,緊接著,一只漂亮的藍羽蝶便從袖中飛了出來。
“扶鳶姐姐,我何時能看云梔道友。”
“幾日不見,我甚是想她。”
“扶鳶姐姐,你說,若是哪一天我能修成人形了,我是做小姑娘好,還是做小少年好?”
“梔梔道友那般好看,我若是修煉成小少年,云梔道友會心悅于我嗎?”
藍羽蝶在扶鳶身邊翩翩起舞,扶鳶聽著她的話,一時有些忍俊不禁。
“你為何要修成小少年,難不成修成小姑娘,和云梔做好朋友不行嗎?”
藍羽蝶道:“也不是不行,可是我覺得,修煉成少年能更好地保護云梔道友。”
扶鳶失笑:“以前也不曾聽說你保護我。”
藍羽蝶停滯片刻,連連討好道:“扶鳶姐姐法力高強,你保護我才對呢。”
扶鳶只笑不語。
“誒,您笑什么,難道您覺得我修成男兒身是不好看嗎?”
扶鳶轉身,沒有回答。
小蝴蝶更著急了:“扶鳶姐姐,您倒是說句話呀!”
扶鳶道:“等你修煉到那一日再說吧。”
藍羽蝶哼哼一聲,道:“我今年肯定可以!”
扶鳶若有所思地點頭:“嗯,還算有志氣。”
她扭頭下樓,小蝴蝶追著她,鬧騰了一路。
就連在樓下小憩的連江都被吵了起來,他抬手運起靈力,隔了好幾層樓,給小蝴蝶施了個禁言術。
扶鳶一臉愛莫能助:“吶,這次可不怪我。”
小蝴蝶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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